本报记者吴江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演义》开篇的宏大叙事,放在“真功夫”身上一样靠谱。
回溯15年,蔡达标与潘宇海在107国道边新张一家168蒸品店,彼时两人清贫、亲密;随后,更有蔡达标迎娶潘宇海之姐,合伙创业的真功夫也由姻亲关系而晋升为一种典型的家族企业。眼下真功夫在南粤遍开323店,正直奔资本市场而去,却是兄弟反目、郎舅不成。如此处境,令人唏嘘。
未能利用2007年引入风投的机会梳理公司股权结构,这被认为是真功夫企业治理手法仍显稚嫩的一大标志。目前蔡、潘二人仍保留了各自47%的股份,如此均等化的投票权使得董事会很难实施独立决策;即便通过争取6%风投股东的支持通过某项决议,面对反对方巨大的股比,落实几成空谈。上世纪90年代末,著名的VCD企业爱多电器突然猝死,一个重要原因也正是两个股份相同的大股东决裂,被排挤的一方悍然发动“内战”所致。真功夫何去何从,股权均等问题能否有效解决将是其“命门”。
“和”文化根植于中国人的信念深处,家族企业的根基依托于“家和万事兴”。曾经作为家族企业的真功夫因为创始人婚姻的破裂,直接导致了“家和”这一根基的动摇,也由此导致作为郎舅的合伙人关系的疏离,遭遇折腾即成其内在的必然。必须承认,随着企业从草创到发展,因为理念不同、文化差异更直接的是利益分配的冲突,创始人之间的不和谐势难避免,以制度建设最大可能地消减离心力正是企业治理的核心价值指向。而真功夫内讧却让我们看到,其现代企业制度的设计严重偏离“与时俱进”,新章程未能取代旧约定,同时对企业行将或是已经发生的重大格局改变没有足够的应对措施。
在真功夫面临发展拐点的时候来梳理这样一家企业的成败得失,更大的意义还不在于悬丝把脉只求一剂良方,而是因为中国社会身处现代商业文明的时日尚短,绝大多数的民营企业正是以朋友合伙创立,或以各种家族关系为纽带构建,真功夫恰恰具备了两种类型的企业所具备的全部特质,它所走过的路径和所处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深刻地打上了群体性的烙印。以真功夫为镜进行自我审视,正是所有企业一次难得的机会,同时也考验着各自所修炼真功夫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