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业十年暴富神话终结 煤老板转行

2013年07月09日 16:55  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微博

  我国煤炭行业从业者,是一个数目巨大的群体——2009年为570余万,到2012年仍有520余万。大约从2002年开始,我国煤炭行业进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繁荣阶段,“黑色黄金”缔造了一个又一个财富神话。如今,“黄金十年”已经结束,萧条的大势下,“煤炭人”处于何种状态?    

  “每个月要发130多万工资,煤炭却卖不出去,企业只能停产!”6月20日,52岁的新疆煤老板鲍荣亭在煤场前来回踱步。眼前的6万吨煤从去年堆到今年,很少卖出去。

  从18岁到52岁,鲍荣亭用18年时间完成了从挖煤工到煤老板的身份转变,又用15年时间,使他的小煤矿变成了民营大煤矿。他显然是个能力出众的人。然而,如今面对企业停产、市场疲软、能源企业走下坡路的局面,他却有些束手无策。

  2002年,正是我国煤炭行业“黄金十年”的第一年,鲍荣亭乘势买断了一个乡政府的事故煤矿的采矿权,也就是现在的昌吉市保平煤矿。从2002年一直到2012年上半年,因为煤质好,鲍荣亭管理的煤矿的经营情况一直很好,老板和工人都赚到了钱,工资每月结算,很少拖欠。

  “因为周边煤矿停产,我的煤矿在2012年的销售还很顺利,2013年1月开始,销售才出现问题,6万吨煤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再加上最近几年搞煤矿升级,我们负债已经达到1.8亿元。”鲍荣亭说,半年没有收入,财务非常拮据,4月份的工资直到6月份才给工人结清。这是他经营煤矿10年来第一次出现长时间拖欠工资的情况。

  至于债务何时偿还,鲍荣亭说,现在肯定没有能力,等市场好一些再说。煤炭卖不掉,企业只能停产,但工人却不管这些,他们只管要钱,否则就走人。企业只能安排杂活让他们干,以便保证工人的生活稳定,防止人员流失。

  对于未来,鲍荣亭还是充满信心。他说,煤炭行业从去年开始走下坡路,但并不会立即消失,将来的利润会降低,开矿门槛会更高,只有靠规模化生产才能保证生存。

  小煤矿关了,矿工散了

  6月26日,记者找到黄先生的时候,他正好休息在家,“我们的工作平时根本没有休息,如果是在以前,矿区工作忙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和你聊天。”现如今,煤炭行业前景堪忧,夏季用煤量又低,黄先生多少也有了自己可支配的时间。

  黄先生今年40多岁,出生于矿区,自幼生活在矿工之家。长大以后,他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工作,依然在大大小小的矿区抛洒汗水。“我做矿工已经20年了,这么多年,我的工资从二三百涨到了四五千,但这个行业的前景并不乐观。”

  黄先生在矿区从事机电设备维修工作,主要负责地面和井下的“综采支架”。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个技术活,然而实际上它对体力的要求并不轻松。“我们负重最重的时候,要扛100多斤的U型钢,一天井上井下差不多要扛10趟。”黄先生在描述自己在矿区的工作时语气极为平静。他说自己早已习惯了辛苦,也习惯了在这一行业中经历的浮浮沉沉。作为一名矿工,黄先生在大大小小的矿区都工作过,其中有私人企业,也有国有大矿。每当一家小型私人煤矿企业由于经营不善倒闭或是被政府关闭,和他一样的众多矿工就要重新找出路。“私人小矿的矿工一般都是临时打工的,企业解散了,他们就重新寻找打零工的地方。”而那些国

  有矿的职工,在企业兼并重组后,会被分配到另一家煤炭企业。黄先生说,他也在煤炭行业的兴衰中经历了几次辗转,“在这一行业,煤老板可以创造神话,而我们仅仅可以维持生计。”

  挖煤工们的“退休”时间表

  在新疆昌吉市50公里外的庙尔沟大山里,有近千名工人分布在周边煤矿里。他们大都来自内地,最小的只有20多岁,最大的超过60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挣钱。只是他们不知道,受煤矿行情影响,钱越来越难挣,但他们始终不离不弃。

  几年不回家,只是为了挣钱给儿子盖房。60岁的李大爷,头发已经斑白。家里的土地被退耕还林后,他没有活干,就来新疆挖煤,10多年来一直在众多煤矿中跳槽,想找个工资高点的矿。如今他年龄大了,还是没有找到让他们满意的。

  李大爷来自陕西山区,儿子已经成家,家里有一个小孙子。他很想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但为了给儿子凑钱建新房,已好几年没有回家。

  “我现在的工资最高的时候每个月4000左右,如果停工,就没有钱挣。”据李大爷介绍,他这两年给儿子共寄了3万元钱,家里条件还是

  不好,只要煤矿让干,他会一直干下去,等干不动了再回家。

  跟张大爷一起干活的侯德发来自重庆,今年42岁,原来一直在山下的一个小煤矿挖煤。由于瓦斯爆炸致使煤矿停产,他来到了现在的煤矿,每个月的工资有5000元左右,比以前多了很多。

  侯德发的家属都在老家,妻子在家种地,三个孩子都在上中学,花费很大,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花。为了存住钱,他不敢随便跳槽,因为一天不干活就没钱挣。

  对于当前煤炭行情不好、销售困难的情况,他说,这不是他考虑的事情,只要干活,老板就必须给钱,煤炭能不能销售出去,那是老板考虑的事情。

  “‘煤老板’在我看来是个贬义词”

  在山西煤炭行业最火爆的几年里,靠煤运起步的葛鹏飞(化名)积累了很多资金。

  操着一口地道山西长治方言的葛鹏飞说,转型对他来说是必须的,即使没有煤炭资源整合这一政策,他也迟早要面临这一天。

  葛鹏飞年纪不算大,却已经和煤打了10年交道,亲历了山西私营煤矿从无到有、由盛而衰的全过程。2010年,武乡县32座煤矿参与兼并重组,之后,在朋友的推荐下,手握重金的葛鹏飞经过几个月的考察和斟酌,最终决定投资被称为“液体黄金”的红酒。

  在此之前,葛鹏飞对这次投资的可行性、市场潜力等做了大量的研究。据之前媒体公布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山西煤炭转型资金开始由此前投资最多的房地产业,转向IT互联网业,农业、红酒等领域。

  和葛鹏飞一样,来自山西中阳、孝义、介休等地的多名手握煤炭资本的老板,共出资50亿元建设了集生产、营销、旅游度假、文化为一体,以酒业为主相关产业协调发展的杏花村酒业集中发展区。

  和记者之前联系的很多煤老板一样,对于此次采访,被传资金实力排在长治前十的葛鹏飞,一开始也不愿配合,“我一直就不喜欢听到别人说‘煤老板’这个词,感觉像在骂人一样。”现在的他更喜欢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让自己活得更有成就感。

  一位“煤二代”的叛逆

  6月29日,在离自己过35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钟镛结婚了。

  至今,他还记得爸爸常常和他说的一句话:你迟早要接我的班的。但偏偏,在家人看来一向听话的钟镛“造反”了,不但没有从父亲手中接过改变一家人生活境遇的煤炭生意,而是另起炉灶做起了IT和传媒业。

  也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的缘故,面对记者的采访,一向十分低调的钟镛用“豁出去了”形容自己的心情。事实上,在他身上,有着两个人们所熟悉并常用的“标签”:“煤老板”、“富二代”。2003年,钟镛大学毕业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出国、考研、接手家族企业。

  相对于班里的其他同学,钟镛十分幸运,至少他不用为工作发愁。“但那三种选择都不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想要的是脱离父母、证明自己。”

  钟镛就读的大学十分有名,但他所学的专业却是学校里最不起眼的。但从他上大学的第一天起,爸爸就安慰他说,读什么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开阔一下眼界,毕业后回老家继承家业。

  对于父亲的提议,钟镛丝毫没有一点动心。自他上初中开始,父亲就做起了煤炭生意。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但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煤——一连半个月见不到父亲,可见到后,父母谈论最多的还是煤炭;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他家是做煤炭生意的。“那样的感觉很不好,至少我很不喜欢。”

  钟镛形容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加理想主义者”。眼看大学就要毕业了,别的同学都纷纷外出找工作,他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我要什么?我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终,父母为他安排好的三条路他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一个人去北京发展。

  之所以选择和家族事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广告和IT行业,钟镛有自己的打算。父亲所经营的产业,因为外界不了解情况,有很多误解和不了解。“但我觉得,现在我所从事的广告行业,可以对父亲企业的公众形象有所帮助。”

  据央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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