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徐会玲 北京报道
10月17日以后,《华尔街日报》亚洲和欧洲的读者们或许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一份四开版的《华尔街日报》,从这一天起,《华尔街日报》欧洲版和亚洲版一同“瘦身”为小开版,此前的9月8日,作为报系旗舰的《华尔街日报》美国版为了打开周末市场,也史无前例地推出了有更多轻松报道和分类广告的周末版。
“5年之前,没有人会想到《华尔街日报》会有这种小开版的诞生。”《华尔街日报》高级副总裁Penelope Muse Abernathy在接受本报专访时感慨。
许多人认为,是互联网改变了这一切。
改变对于《华尔街日报》这个有着116年历史的财经纸媒来说是非同寻常的——它本来是被竞争对手嘲笑为“极端右派、极端保守”的报纸,直到2002年4月9日的头版上首次出现了一些彩色图片才结束了它百年来一直未变的“黑白”历史。而现在,它似乎开始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改变
改版后的《华尔街日报》亚洲版不惜改变沿用百年的报头及大小设计,甚至把财经报章“神圣不可侵犯”的股价表也撤了下来。这还不是结束,2007年初《华尔街日报》美国版的宽度也将缩小20%成为“窄报”,以方便读者上班时携带。预计报纸缩小后,将为道琼斯公司节省180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是印刷费。
单纯的“窄报”潮流自上世纪80年代即已开始,目前,全英国坚持大报版式的日报仅剩《每日电讯报》和《金融时报》。大报“瘦身”风潮在以保守闻名的英国发端并大行其道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解决现代人在紧凑空间里读报的麻烦,另一方面是为了应对电视和网络等媒体紧张激烈的竞争。
《亚洲华尔街日报》主编蔡翔祁为新报纸给出了“结合网络版,内容更好看”的“广告词”,但是舆论更倾向于这样一种论调,即《华尔街日报》一系列改版行为是在巨大经济压力之下的求变之举。
道琼斯财报显示,公司今年一季度净利润仅为818万美元,同比下降54%;二季度更是同比下降了97%。《华尔街日报》两大广告收入来源中,IT广告同比减少19%,金融类广告则缩水近20%。那次令无数人记忆犹新的网络泡沫的破裂,除了使IT业和金融业迅速由波峰跌至低谷,亦殃及财经类媒体的广告市场,2001年,《华尔街日报》系三份报纸的广告量均同比下降三成,至今未能恢复。
但是《华尔街日报》的领导者们否认了这种变革来自于成本的压力,道琼斯公司当初为改版进行的读者调研显示,身处网络时代的读者由于经常面对电脑屏幕,已经形成了“小尺寸内阅读”的习惯。“这一决定的很多因素都和当今人们的阅读习惯有关。我们的眼睛已经习惯接受一个简约浓缩的页面范围,这个范围碰巧接近于电脑显示屏大小。”蔡翔祁说道。
互联网的挑战
电脑显示屏其实就是意味着互联网。这些传统媒体烦恼的并不仅仅是人们阅读的尺寸改变,人们阅读习惯的改变才是致命的——调查显示,人们更喜欢从互联网接受信息,年轻人尤其如此。
因此,Abernathy在接受专访时,更多的是强调,此次调整将使印刷版和网络版两个平台更紧密地整合在一起,这比版式大小的改变更为重要。
如今的《华尔街日报》已经辟出了一条报纸与自营网站商业运作良性结合的蹊径。根据2004年第四季度数据,《华尔街日报》网络版(WSJ.COM)在全球拥有超过73万名付费订户,是全球付费用户最多的网站和最成功的网上收费刊物。
Abernathy在接受专访时也信心十足地说:“我们没有把网络视作一种压力,因为我们是最古老的读物之一,我们拥有最大的销售网络,我们是惟一能够主导在线新闻的。”
中国的报纸也在面临同样的苦恼,正在面临广告业务下滑困扰的北青报于上周全面接管千龙网,除了凭借这个新的利润增长点来刺激股价,控股千龙网进军网络广告市场,也给北青报加入了互联网元素。“中国的纸媒因互联网而受到的挤压目前看来不是很大,但是迟早,这肯定是迟早的一个问题。传统媒体的多元发展也是必然的。”北青报的一位副社长告诉记者。
而这一点恰恰使中国的纸媒显得有些尴尬。报业老总们聊天时总会埋怨网站的“掠夺”,在目前的中国,即使是形象很大的报业集团,和门户网站签协议的时候,获取的仅仅是象征性的“微薄费用”。那些欠缺名望的纸媒则是心甘情愿的“把内容都无条件地、免费地交给互联网”。但是,恰恰是这些报业老总喜欢用互联网转载自己文章的频率当作一种评判指标。
搜狐新闻中心副总编范卉接受本报采访时辩解:“互联网因为自己在采访上弱势,所以要转载,很多传统媒体认为自己的投入产出比是不合理的,但其实作为两种媒体,成本也是不一样的,网络媒体的成本包括服务器,以及在技术方面要求更高。”
但是她仍旧补充道:“尽管有一些新闻是免费的,但是我给某些媒体的转载费是很高的,各个媒体的收费不尽相同并且差异很大。”
Abernathy在采访中给记者讲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历史”:“在18世纪,有一本书名字是‘书籍的消失’,它写的就是关于报纸代替书籍的事情。当收音机出现,人们又说收音机将代替报纸。电视的出现,有被人们想象为电视将代替收音机。这些正如我们认为的网络将代替我们一样。事实恰恰是媒体越来越多,没有带来媒体的真正消失,读者的需求也变得越来越宝贵。这里有如此多的媒体,也有更多的地方你可以去。因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获得最重要、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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