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华尔街》是一部讲述华尔街历史的书。自18世纪华尔街市场在户外运作以来,两百多年的时光,已从下曼哈顿地区这条名不见经传、宽十余米、长仅数百米的街道流过,华尔街也发展成对美国乃至世界经济都举足轻重的金融中心。
华尔街,充满传奇色彩,令无数人神往。今日美国铁路、公路、工业、通讯设施的成就,离不开华尔街的推动。在南北战争、一战及二战等数次重大战争中,华尔街是美国财政部的筹资先锋。名门望族莫不与华尔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扬名立万或者身败名裂,华尔街是最好的舞台。它可以瞬间聚集万贯家财,也能一单交易就使得世家资产灰飞烟灭。
可以说,美国个人主义在华尔街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私欲、贪婪、背信弃义、互相勾结、不择手段成为最突出的“个人主义”。联合与竞争,诡计与丑闻,犹如华尔街的灵魂,在华尔街在繁荣和萧条相交替的周期里,在不同的事件中,一次次死而复生。
1790年代前期,威廉·杜尔是华尔街上第一个内幕操纵者。他是国会议员、纽约的法官,《联合宣言》的签署者之一,同时又是财政部助理部长。职务的关系使他熟悉美国财政内情及在美国的外国投资状况,从而参与了土地投机。杜尔的最终倒台,使得整个证券市场随之濒临崩溃,几年后才恢复。
事实上,早期金融历史中,投机气氛浓厚,操纵市场的行为时常发生。这些欺骗行为一直到1934年才被法律禁止。自然选择和适者生存是华尔街的流行观点,与此同时,交易所成为美国强盗式资本家的天堂。1850年代,一位评论家甚至说“只有地狱的大火才能最后终结华尔街的投机和欺诈”。
一直以来,美国商业信奉最少干预经济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到19世纪末,美国经济和金融仍在没有政府管制的情况下自由发展。1929股灾之后,美国的个人主义理念迅速消退,投资银行家们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成为公众的头号敌人。财富和政治经济权利的结合最终将他们推向这样一个“千夫所指”的地位。
回首前尘,并非仅有私欲,华尔街的历史上也不乏理想主义者。内战期间,杰伊·库克从费城名不见经传的小银行家一跃成为最有名的爱国金融家。他创造性地发售国债,成功销售了10亿美元债券,他个人仅获得1%的收益率,与所承担的巨大风险极不相称。
杰伊·库克的正义和爱国热情令人肃然起敬。一味地指责个人私欲,未免高估了人的本性。事实上,正是华尔街投机成功的巨额回报及可能性,吸引了更多人投入其中。失去投机的华尔街,从来都是冷清时期。从杜鲁门时代起,华尔街的面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投资银行业、证券销售业的竞争已经发展的几近成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投资大军中。
金融总是在经济中难以触及的层面发挥作用。正像管道系统那样,当它有效运转时经常是隐形的,但一个破裂的水管就可以导致一场灾难。老摩根曾在他位于华尔街的办公室里,代表美国财政部踌躇满志地运筹在欧洲发行美国国债,而后又在他的办公室窗前面对大危机的突如其来发出无奈的叹息。
1929年大股灾后,华尔街迎来证券监督委员会的成立,一系列志在规范金融家活动的法律、法规逐渐出现。其中20年新政时期政府试图从华尔街掠走银行家们积累了多年才拥有的经济权利。1937年,经济再次遭到打击,经济的下滑引起公众对证券监管当局更多的批评,而证券监管当局则毫不客气地将责任推卸给投资银行家。日后成为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布兰代斯从法学院毕业后,很快成为银行家和实业家的天敌。他对金融寡头进行了猛烈的抨击:“通过逐步蚕食而不是鲁莽的行动进行掠夺,通过微妙而长期隐瞒的方式进行权力的集中,这几条要是落在同一类人身上,将是非常危险的。这就是凯萨·奥古斯都成为罗马帝国独裁者的方式。”
1947年,摩根斯坦利公司以及其他16家投资银行由于被怀疑作为一个团体,形成一系列的制度阻碍了竞争,并垄断了投资银行业,遭到起诉。这次诉讼是华尔街历史上的一块里程碑。1953年“华尔街十七巨头”审判结束后,华尔街终于从原先人们想象中的垄断资本家大本营中解放出来。尽管白宫和司法部乃至公众对华尔街存在明显的偏见,投资银行家最终证明,他们对经济发展确有重要作用。在这起针对投资银行业的案子后,金融的现代时代开始了。
20世纪60年代后,华尔街重振雄风,但是在和他的传统天敌——联邦政府作斗争的过程中,华尔街的整体实力还是在下降。经济权利的集中和反竞争行为仍然受到严格的监管。华尔街在美国工业转型过程中仍然扮演着融资者的角色。华尔街和商业界再次成为这场运动的领头羊,但是联邦政府仍然在一边虎视眈眈,只要它愿意,就可以随时进行干预。
在一轮轮的牛市中,私欲与贪婪一次次登峰造极,熊市到来,这些个人奋斗的典范常常声誉大跌,受到公众和政府的指责与审判。华尔街的每一步都不离血腥、阴暗和贪婪,但是历史的演进,赋予了华尔街辉煌与尊贵。
正如《华尔街史》原版前言所说,从1791年开始的华尔街历史已经证明了,没有联邦政府的干预,华尔街照样可以运转良好;如果没有华尔街,很难想象联邦政府会怎样。
当然,想要从一本16开350页、总计40万字的书遍阅华尔街成立至今200多年的历史,显然不切实际。本书翻译不错,趣味性强,美国式的幽默贯穿于鲜活的人物与故事之中。事实上,尽管本书以时间顺序陈述章节,章节之内的时间却有些模糊。文章收尾于1996年,对近20年的种种一笔略过,未免遗憾。
读史以鉴未来,华尔街200多年的历史以及其中的形形色色人物,对于致力追求财富与成功的人士而言不无裨益。对活跃在中国股市的大众投资者来说,此书至少说明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除了《华尔街史》之外,本套书还包括另外4本,《似火牛年——华尔街股票历史上的非凡时刻》、《华尔街变迁史——证券交易委员会及现代公司融资制度的演化过程》、《美国的垄断史——帝国的创造者和他们的敌人》及《金钱 垄断 欲望——金融危机的起因》。五本书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介绍了从18世纪末到20世纪末200多年的历史中,与美国金融发展相关的重大事件。每本书自成体系,各有侧重,因为都是对美国重大金融实践的描述,他们相互间也存在一定的联系,读者可在穿越时空的大事业中相互映证,借此形成对美国金融史及华尔街历史的总体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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