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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吉林市商业银行因吉林纸业股份有限公司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向吉林省吉林市中级法院申请宣告被申请人吉林纸业破产。如果申请获批，吉林纸业将成为中国股市的“破产第一股”。（5月24日《新京报》）
关于吉林纸业是否会成为“破产第一股”的问题，业界早有传闻。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也许有一个问题比这个更重要，那就是谁为国有企业的破产埋单？解答了这个问
题，也许我们就能看出吉林纸业破产的“玄机”了。
与企业破产有关的所谓“利益相关者”，在吉林纸业的事件中大致可以划分为四个方面：政府、商业银行、企业职工和作为上市公司的中小投资者。毫无疑问，在国有企业的改革当中，当地政府是首先必须要考虑的因素，因为政府是潜在的最大埋单者。在吉林纸业破产事件中，当地政府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
实际上，政府首先要考虑的是保持所在地的社会稳定，具体来说就是如何安排好下岗和失业工人的保障问题。虽然可以施行政策性破产，破产企业的土地和资产处置所得可以首先用于企业职工的安置，但是，如何补偿，补偿标准如何确定本身也是个难题。而且，在财政收入成为地方政绩重要指标的情况下，当地政府也不会情愿拿出自己的财政收入来对职工进行补偿。
其次，政府也不希望因为一个上市公司的破产，特别是第一个因破产而退市的公司，成为所谓的“破产第一股”而影响到本地市场的信誉，影响城市的形象和经济的发展，从而可能影响自己的政绩和升迁。基于此，在找到解决问题的“合理办法”（这可能包括当地政府争取上级政府的支持，与作为债权人的商业银行的协调和协商，以及重新寻找新的投资者等等）之前，政府一般不愿意发出明确的信号。其实当地政府不见得不愿意甩开这个大“包袱”，但是上述因素却是必须要考虑的，这就成了当地政府的两难。
商业银行当然也不想成为企业破产的埋单者。他们作为吉林纸业的债权人是最委屈的，那些由地方财政出资作为控股方的地方性商业银行更是无奈。这次吉林纸业破产事件的主角———吉林市商业银行就是一家由地方财政、企业和居民参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因此，它不可能不考虑当地政府的影响和思路。现行的企业破产实践并不利于商业银行，其在企业破产问题上实际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很多企业破产的埋单者最后都成了商业银行。与其如此，还不如给企业一个重生的机会，原来的债务说不定还有再收回的可能。其实这也是商业银行的两难：一方面急切想收回贷款，一方面又惧怕企业破产之后银行拿不回任何东西。
政府两难，商业银行委屈，原来企业的职工怎么办？
企业破产，恐怕最大的受害者还是企业的职工。特别是在一些大型国有企业里面，可能一家人都是原企业的职工，企业破产，他们的生活质量可能马上就会受到威胁。
而且由于职业技能的固化，寻找新工作的成本太高，他们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有新的出路。职工是最盼望企业能够得到重组或者再投资的，企业的重生，也就是职工们的重生。他们当然不愿意为企业破产埋单，也承担不起。
至于作为吉林纸业这个上市公司的中小投资者，说实话，他们即使因为公司破产受到损失而争辩，似乎也无济于事。不过这倒是给中小投资者上了一堂风险教育课。对于业绩比较差的上市公司，特别是已经被ST了的，中小投资者在选择的时候还是应该有足够的风险意识，投机意识太重，反而可能自己吃亏。但是，以中小投资者的损失为吉林纸业这么大的“菜单”埋单实在是于事无补。
看来，实在没有什么人希望吉林纸业破产，因为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成为最后的埋单者。破产就意味着“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受到损失。但是，有时候企业的破产也不是人为意志所能决定的。如果明确了埋单者，并且我们所担心的问题能够得到至少是相对妥善的解决，企业破产才会成为可能。既然ST宁窖、ST东北电、ST轻骑3家公司最终都与债权方达成了谅解，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ST吉纸呢？
管清友（中国社科院亚洲太平洋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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