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擦边球

　　盖尔菲尔德仍然对Cinergy的做法怒不可遏，他说这种做法动用了高压系统中重要的储备电，而这些储备电是用来避免可能导致全美陷入黑暗中的串联式停电，或者说连续的无法控制的电流中断。“有人可以这样打擦边球却侥幸逃脱惩罚，这怎么显示公平呢？”他问。

　　罗杰斯则指出，旧的法规允许公用事业公司在紧急情况下暂时借用少量电力。“我们很谨慎，确保我们借电时不会致使整个系统崩溃，”他说。但无论如何他也承认，“在竞争市场上，旧的规则应该改一改了。”此后，这一地区的监管当局授权FERC向那些“借电者”按市场价格收费。

　　借电只是全国电力输送系统的公平竞争受到干扰的一种表现形式。这一输送系统是类似全国高速公路系统的一张巨大网络，在州际公路建成之前就有了。虽然有足够的线路把电力从偏远的发电厂直接送往大城市，但相对来说，地区之间没有多少线路。这就为一些大公司排除竞争者提供了可能。

　　输送过程中的难题

　　位于圣路易斯的Aquila Energy(V.QEG)在试图利用新奥尔良Entergy Corp.(ETR)的输送通道把电力运送至东得克萨斯州一家客户时遇上了麻烦。最初Entergy同意了Aquila的要求，但后来又以没有足够可用的线路为由变卦了。

　　Aquila没有购买到输送线路。在对输送容量数据进行了分析之后，该公司向FERC提出指控，认为Entergy的线路实际上有足够的空间，因此违反了在可能的时候提供输送线路的规则。由于无法使用Entergy的线路，Aquila在这宗生意上被迫赔偿客户30万美元。至于德州的那位买家最终购买了谁的电呢？原来是Entergy下属一个部门，并且价格比原先更高。

　　FERC认为，在这件事上Entergy是在权利范围之内限制输送线路的使用，因为它遇到了输送问题。但是FERC发现Entergy在别的时候曾经私藏了原本应该提供给市场的输送容量。Entergy对此不予置评。

　　这样的情形对消费者来说代价是昂贵的，而正是他们令电力行业尽情享受了繁荣时代。在刚刚结束的第二季度，从弗吉尼亚阿林顿(Arlington, Va.)的爱依斯公司(AES Corp., AES)到休斯顿的Enron Corp.(ENE)纷纷宣布利润大幅增长，有些增长率高达50%。可以肯定，许多利润来自电力需求的异常增长和能源贸易的复苏。但是佐治亚州亚特兰大(Atlanta, Ga.)的Southern Cos.(SO)下属的Southern Energy New England总裁希恩.墨菲(Sean Murphy)自有其担忧，他认为电力工业过于贪婪，有受到惩罚的风险。“猪越来越壮，但肥猪是要送去屠宰的，”他说。

　　行情变幻无常

　　联邦政府提供的新数据显示，在过去三年里全国的电力批发平均价格的17个关键定价点中已有14个翻了一倍。到今年5月，价格已经大幅度上涨，例如佛罗里达州上升了89%，得克萨斯州则上升了294%。但是这样的增长掩盖了去年主要电力批发市场的价格动荡走势。在中西部，1999年7月的价格最高达到每兆瓦小时9,000美元，这就好比1.89美元一加仑的汽油突然卖到了567美元。

　　价格如此暴涨，以至于要求有关方面进行调查的呼声日益高涨，人们怀疑是否电力公司在欺诈消费者。一些当初就对撤销价格管制并不热情的消费者团体如今在积极鼓动恢复管制。在圣地牙哥，居民的用电帐单翻了一倍，这个城市之所以引起注意，是因为这是全国第一个靠公用事业公司在竞争市场上购买能源的城市。

　　政客们在太平洋东北部发出了警报。在那里，6月最后一周电力批发价格创下了每兆瓦小时1,300美元的纪录。能源密集型工业，如采矿业、铝制品业不得不削减产量，暂时性地解雇工人。“我们也许看到了市场上太多的机会主义者，”蒙大拿州州长马克.瑞西考特(Marc Racicot)说。瑞西考特和华盛顿州州长加利.洛克(Gary Locke)提出的要求起了作用，促使FERC在7月底对市场可能的操纵价格现象进行一次全国性调查。

　　6个月的滞后

　　撤销电力价格管制所依赖的一个大前提是大量可以让市场进行自我监管并高效运行的信息。但是监督市场的一个关键手段，即公用事业公司网站上用来预定电力输送订单的数据往往是不可靠的。发布的竞拍数据滞后了六个月，这些编了码的数据掩盖了拍卖者的真实身份。

　　此外，位于加州、大西洋中区各州、新英格兰和纽约的4家由FERC控制的ISO无权强迫市场参与者提供内部文件，如双向合同和其他一些他们不愿意提交的信息。

　　即使ISO查找到了一些有问题的东西，事实上他们对此也基本上无能为力。他们的税表、合同和法规细则一般禁止向外发布公司特定的数据，无法暴露违规者。除了加州是个例外之外，ISO自己的董事会也不对外公开。“事实是，保密法规保护了犯罪，”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经济学教授、加州ISO的市场监督委员会(Market Surveillance Committee)主席弗兰克.沃拉克(Frank Wolak)说，“没有任何行为准则来为市场注入公平竞争的意识。”

　　这在大热天就构成很大的问题了。在加州，一个独立交易所经营著每天的远期拍卖活动，把第二天的预期市场需求与发电厂的报价撮合起来。但今年夏天，发电厂提供的电力往往比他们知道的市场需求要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ISO被迫为紧急供电支付更高的价格时提交更高的报价。有时候ISO的工程师只有40分钟时间急匆匆地到处打电话以确定供应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得不到供应，就可能被迫停电。策略性的合法报价“破坏了电力供应的可靠性，迫使ISO疲于奔命，”加州ISO业务主管官员科尔兰.弗洛基格(Kellan Fluckiger)说。

　　电力生产商则说他们不应为这种手忙脚乱的情况承担罪责。为消费者购买电力的公共事业公司订购的电力往往比真正需要的要少，因为害怕大订单会致使整个市场的价格上升到不堪负担的程度。

　　对ISO来说真正可以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是重新制定法规，规范本地市场。但FERC不愿意让他们干涉太多，因为基于现在的市场法规，电力生产商投资了数十亿美元。FERC经验丰富的经济学家罗恩.拉蒂(Ron Rattey)指出，还有另一个原因。拉蒂6月份写了一份长达10页的内部备忘录，批评这个组织没有为揪出不公平经营方式作出应有的努力。“每一家ISO都知道有人在滥用规则，”他说，“每次ISO对规则作出相应调整的时候，市场参与者就会找到新的规避对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