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研究员 钮文新
来源：中国经济周刊
“创新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工具，务必推动企业便利获得贷款，推动利率持续下行”。这是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对央行提出的新要求。如何实现总理的期待？这恐怕是央行在货币政策创新方向，下一步需要努力的方向。
5月26日，央行行长易纲就“两会”代表和市场所关注的重大金融政策问题回答了记者提问。其中包括：对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判断和应对、未来货币政策走向、对小微企业金融支持举措、如何进一步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强化金融开放与监管、法定数字货币进展、金融支持脱贫攻坚——八大热点问题，内容非常丰富。
我们注意到，当记者问及：央行如何落实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创新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工具，强化对稳企业的金融支持，尽力帮助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渡过难关”时，易纲行长给出的解答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人民银行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创新货币政策工具，通过货币信贷政策的结构化、精准化，缩短货币政策的传导链条，提高企业融资的“直达性”。
易纲行长列举了许多具有针对性的、直达性的、结构性的货币政策专项举措。比如，疫情发生至今，央行针对医用物资和生活物资防疫企业的3000亿元专项再贷款；之后，针对有序复工复产、脱贫攻坚、春耕备耕、禽畜养殖等领域，旅游娱乐、住宿餐饮、交通运输等领域，尤其是这其中的小微企业，设立1.5万亿元额度的再贷款、再贴现资金，等等。这些措施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未来，这样的货币政策取向势必会获得强化。
通过对易纲行长“答问”的研读和理解，我们需要正确理解所谓“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工具”的内涵。实际上，它并非是指“央行创新工具直接向实体经济发放贷款”，而是指：央行需要针对一些需要帮助的经济领域，直接设立专项“基础货币池”，并在一系列配套约束和监管措施之下，通过商业银行完成对特定领域的贷款帮扶。
为什么央行必须依赖商业银行完成“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目标？第一，只有商业银行才懂得谁是合格的信贷使用者，中央银行因工作职能不同，所以无法完成信贷客户选择，但央行对商业银行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它可以判断哪些银行可以帮助它实现货币政策目标；第二，只有透过商业银行，基础货币才会产生6倍左右的乘数效应，使得政策对特定领域的支持力度更加有效；第三，只有商业银行才有直达企业的渠道，而中央银行没有。
当然，现在美联储的行为已经发生了“过于严重的、甚至令人瞠目结舌的畸变”，但它也只是在债券市场上收购了大量垃圾债务，包括从金融机构手中收购中小企业的信贷资产，其所释放出的基础货币还是给到了金融机构，而并非直接给到企业，同时美联储也没有直接给到企业的判断力和渠道。
那中国央行如何更好地“创新直达实体经济的货币政策工具”？其实，只要是央行可以在更大程度上推动金融市场资本生成，提高资本市场对实体经济的资本供给能力，为实体经济提供最优货币环境、资本环境，这就是中央银行最直接、最有效地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路径，也是中国特色央行职能的最佳表达。
几年以来，中央银行通过MLF的设立，并通过1年期MLF利率去影响LPR（贷款基准利率）的改革；通过降准、降息和再贷款、再贴现等方式定向对金融市场提供长期资金支持等各式手段创新，实际已经大为扭转了中国金融短期化趋势，而让中国金融更多走向长期化，资本化。未来，央行需要一如既往地推动中国金融长期化、资本化进程，大力支持资本市场的良性发育，通过创设更长期的货币政策工具，进一步提高中国金融市场生成资本的数量、质量，从而形成更能满足中国经济实体经济为本特点、更具中国特色的金融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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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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