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ture Studio:当投资人成为创业制片人|创业有何蓝

Venture Studio:当投资人成为创业制片人|创业有何蓝
2024年10月23日 18:05 蓝驰创投

来源:蓝驰创投

Snowflake、Moderna、Exowatt,这几家硅谷明星有什么共同点?都是Venture Studio模式孵化的。

相比VC(Venture Capital),Venture Studio不像在投资,更像创业制片人」:要为startup选定方向、组建团队、甚至包揽运营的大事小情,也要在公司步入正轨后交权给创业真正的导演——CEO。它的假设是,投资人向前一步,可以降低创业的随机性,寻求机遇、人才和解决方案的匹配最优解。

在AI大地震后的新纪元,Venture Studio又有新的意味:创业大佬们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占据了关键入口,却不够AI-Native;率先在AI上积累了一万小时的年轻人又迫切需要与场景结合。投资人是不是解决这种mismatch的最佳人选?

这期「创业有何蓝」由蓝驰创投管理合伙人Terry朱天宇担任主播,和科技创业者/投资人孟醒MIT博士Justin聊我们所知、所思的Venture Studio,包括它的多种模式、成功案例和它对不同行业的价值。

孟醒:先说下venture studio是种什么模式。一般来讲,VC投资初创公司,然后小比例占股。但venture studio是投资人决定来创业的方向、成立公司,可能还得作为CEO管理公司,包括招聘、运营等等,等公司找到了PMF或者收入达到一定规模再找专业团队来接手。某个阶段里,投资人和创始人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听起来挺难的,但它令人激动的地方在于投资人的视角可以看见更广阔的世界,他在挑选创业方向的时候可能会更注重分析,选择方向可能更有概率成功,并且他们能调动更多的资源,相当于自己带钱进场。

早就有基金在尝试这种模式,但之前大家不太关注。这两年因为Snowflake、Moderna这些明星公司的成功,比如Snowflake、Moderna……大家开始慢慢注意到了Flagship,他们是这种模式的代表。二位了解到的Flagship是怎样的?

Flagship Pioneering是一家以生物医药为主的多领域创新孵化平台,其中明星公司Moderna在新冠疫情期间利用mRNA 技术平台迅速开发出了新冠疫苗Spikevax,成为全球首个进入临床 I 期试验的新冠疫苗,这也使得Moderna在2021年8月的市值一度接近2000亿美元。Flagship创始人Noubar Afeyan博士是成功的企业家兼生化工程师。

Terry:我了解到的是他们的团队里有大厂员工,也有科学家,大家先idealation、读论文,找到有可行性的方向之后,就投入资源做一些测试,有engineer的可能性之后就开始投入资金,大概几千万美金,这就算是项目的第一轮投资了。

Justin:Flagship本身专注医疗行业。我加入Flagship的时候是2010年,还是个在读博士的实习生。加入之前我还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风投。但第一天就给我震撼了:一进办公室,偌大的地方一个人都找不到,大家都挤在一个屋子里。我一看,桌上全是摊开的论文,另一个博士生告诉我,我们的任务就是从这些文章里找到最好的资源,就像找宝藏一样。那时候的Flagship主要从文章中找到合适的科学家,带着他们走商业化的路径。

但今天,Flagship已经自己去开发和发现科学了。他们会组成一个6-7人的博士生小组,一位合伙人带领,从一个具体需求出发,博士生来寻找解决方案。他们每天讨论的都是技术,以及技术和商业之间的gap,这个过程中合伙人也会参与进来,他们有10年以上的经验,知道从0到1的过程,也知道比如药物的开发要经历什么过程。这期间他们做的几乎是纯论文的工作。

ideation 之后他们就会形成Proto Company (可能还只有一个基本产品或服务概念的公司),Flashship会投入100万到200万美金,他们就会做实验室证明(flagship有一个公共实验室,会根据不同项目收费),如果结果满足之前的paper thinking,团队就会从flagship内部融第二笔资金,可能达到千万美金级别。接下来就会做一些 CRO 和 CDMO 的合作。

孟醒: Flagship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只做医药相关的方向,这是一个非常垂直、适合做孵化的方向,因为它本质上孵化的是资产、甚至是IP。大多数医药公司在药物形成前其实不太考虑药物是怎么卖出去的,而是关心药是怎么研发出来的,可能药物研发出来后就已经脱手了。

而且Flagship拆解得很深,不是进入某个已经成型的药物的阶段,而是从目标疾病反向拆解它对应的科学,然后找不同的实验室,甚至自己研究。Terry,venture studio是不是一种格外适用于医药行业的模式?它有普适性吗?

Terry: 我觉得这个模式能否成立和三个事有关:

这个行业里是不是存在着大量各种角色的人才有关。人才密度足够,接力棒才能跟得上去。

这个行业的科学技术转化成生产力、转化成商业价值的模式特点;

To C还是To B。它们所需要的人和团队的技能组合、门槛的高度不一样,回报的模式也不一样。我相信医药行业也有这样的分布特点,它资金周转的速度和周期都有它的特点。

Justin: Flagship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决定要做生物科技,选择这个赛道核心原因也是因为创始人本身之前在医药方向上创业成功过,有过正向反馈,但也愿意尝试其他领域,比如能源方向。最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新闻?他们又投入了36亿美金在可持续发展上,可能包含农业和能源方向。

孟醒: 医药行业的短链路、可退出、资产化,是因为大多数公司已经形成了垄断格局,大药企已经建立了完整的销售渠道。对他们来说,性价比最高的方式是通过付溢价去购买已经完成的IP,而不是完全自主研发。

而且医药行业的产品定义是非常清晰,什么药治什么病,只要你做出来,基本上就能卖出去。没有太多销售不确定性,主要是研发不确定性。

第三个,整个过程都有明确监管和价值评估,从临床前检测到动物实验,再到临床一期、二期、三期,最后上市。这几个特点在其他行业里不太容易复制,我们做其他领域,既没有这么明确的监管,也没有明确的每一步所对应的被收购价值。

Terry: 所以可能讨论Flagship了对我们思考venture studio可能没太多价值。不同领域上venture studio的命题不一样,带头人的经验路径和解决方案也不一样。venture studio成不成功、效率怎么样、多长时间能出有价值的资产,这些都要衡量标准。但也许venture studio就不是一个仅仅是看商业结果的人才能做的事(笑),还要带着一些社会理想,你想解决一些问题,而且会用可持续的商业化方式来支撑你的社会理想。

孟醒: Justin,你对ARCH Ventures应该也有些了解吧?跟Flagship不太一样,它可能覆盖的区域更广一些。

ARCH Venture Partners主要投资于由科学家和企业家共同创立的公司,专注于将生命科学领域的创新推向市场,是将学术机构和国家实验室的开发技术成功商业化的领导者。孵化出的明星企业包括基因解码企业Illumina、开发和应用RNAi技术的Alnylam等。

Justin: ARCH Ventures可以说是孵化资本的鼻祖。80年代他们就已经成立了。当时因为基因泰克(美国基因工程技术公司,被认为是生物技术行业的创始者)这样的成功企业的出现,大家就想为什么资金投入、尤其是研发资金投入没有产生这么好的效果。这刺激了学校和更多人去思考。 

ARCH Ventures的创始人Steve Lazarus当时是芝加哥布斯商学院的副院长。他想到用社会资本和学校资本来做早期项目孵化。他融了900万美金,这在80年代很不容易,第·一期资金就做了12个项目,结果是4个公司上市,4个公司被收购,4个公司write off。

AR分别代表的是Argonne National Laboratory(国家实验室),这是芝加哥大学管理的一个国家实验室,CH代表Chicago(芝加哥大学)。这两个机构有超过700多个实验室,这也是Lazarus这个创始人的一个大胆提议:在Bayh-Dole Act(多尔法案)成立后,为什么没有人把这700多个实验室产出的价值变现?这是他的一个假设。这个结果使得他在第二期基金之后走出学校,但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这两个学校,他也在继续跟进这些实验室的成果。

有意思的是他们不仅仅局限于生物领域。他们的合伙人Nelson在90年代的第一个非常成功的案例其实和科技无关,是和学校教育相关的课后补习班项目,但非常成功。而Arch最成功的项目之一是一个非生物领域的基础公司,专门做互联网基础架构的公司。

孟醒: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家叫Atomic Ventures的公司,创始人Jack Abraham年轻时卖过两家公司,Atomic 一期基金大概2亿到3亿美金,去年募了第四期基金。在所有venture studio里他们是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说「绝对不做垂直方向」的。Mark Andreessen是他的LP,他告诉他们每一年里meaningful的新公司不会超过15个,他无法赌这15个公司都出现在一个赛道里,很可能是一个都没有。有趣的是他们做的第一个成名公司叫Hims & Hers Health,就是医药公司,正好相关专利过期,他们做了仿制药推出市场,成功了。

Atomic Ventures成立于2012年,由Jack Abraham创办,采用venture studio模式孵化出的明星企业有:短短15个月内就达到了10亿美元的估值的医疗公司Hims & Hers Health、为Shopify企业家提供快速出售电商业务的OpenStore和营销技术公司Zenreach等,覆盖医疗健康、金融科技和消费科技等高潜力创新领域。

另一个例子是Sutter Hill,因为Snowflake被大家熟知,但在Snowflake之前,他们投资的Pure Storage也是一个大公司。Sutter Hill在2008年之前根本不做孵化,是一个正常投资公司,2008年Mike Speiser加入后,就把整个公司的风格给转了,以孵化为主。他提出了"80% CEO"的概念:投资人用80%的时间去当CEO,来解决所有产品和技术无关的事情,让团队专注在产品上。

Sutter Hill Ventures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硅谷风险投资公司,Mike Speise在担任Sutter Hill Ventures合伙人后,开始用区别于传统VC的方式孵化出了一批明星公司,包括Snowflake、提供全闪存存储解决方案的公司Pure Storage、提供实时日志管理和分析服务的公司Sumo Logic等

Sutter Hill Ventures管理合伙人 Mike Speiser

那run到什么时候投资人放手呢?就是找到PMF。在这之前,公司规模始终保持在5到10人,如果一个产品在寻找PMF的过程中需要超过10个人,那他们就不会去做这个产品。一旦达到PMF,这种公司scale的速度就会远远超过任何竞争对手——PMF之前极度小,之后重度投入。他们提到过一家软件公司,一年内光是在scaling上就投入了大约2亿美元,另一家公司一年之内从100人涨到1000人。

Terry:他们是先有Pipeline案例再有Evergreen Fund,还是反过来?

孟醒:他们开始做孵化应该是在Evergreen Fund基础上做。Sutter Hill做Snowflake的时候应该就是Evergreen Fund。

Terry:venture studio本质在解决什么问题?应该是在解决创业过程中的能力和资源mismatch问题。可能是科学家想做商业化但缺少go- to-market能力的mismatch,或者因为宏观环境导致的时间、节奏、资源的mismatch——不知道Mike Speiser在2008年加入Sutter Hill跟金融危机有没有关系。

那我们此时此刻面对AI或硬科技周期,有哪些mismatch的点是venture studio有助于出结果的?因为本质上VC也在解决mismatch问题,但venture studio 会更深一点,不同的vertical 可能不同的mismatch命题。对现在的VC来说,有些机会想投又下不了手,是不是该攒局?

孟醒:很多做孵化的基金成立在资本比较便宜的年代,那时候估值比较高,大家被动地往早期走,而早期就往天使走,很多孵化器就是这么产生的。但今天的情况正好相反。

Terry:所以你觉得什么是做 venture studio 的好时机?或者今天有更多用venture studio模式创业的机会吗?

孟醒:有很多影响因素,比如是加息还是减息周期,平台的变迁,特别是AI技术的兴起——这可能是一个重大的范式变迁,还包括它所对应的应用市场领域成熟管理者的充盈程度,这些因素的排列组合形成了判断。比如说,你要做一个教育领域的、AI 为核心切入点的孵化器,那上述两条都符合,除了加息周期。

Terry:对,当一个mismatch特别突出的时候,比如现在都算力、人才或数据供给,一个平台如果能对它用venture studio孵化出的项目提供支持,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现在看GenAI就有这个感觉,模型现在激活赋能场景可能还行,但非常native的模型能力是不是完全ready?如果大家要等,那就是一个gap;那venture studio怎么去收割这个gap的价值?

而且在中国要具备做venture studio的条件,人才供给特别重要,比如能熟练地从0到1,从1到10,从10到100的人。还得有比较成熟的文化,大家愿意交接棒。就像Flagship的CEO卖过几次公司,他自己就是很成熟的CEO,那没有CEO的时候谁来当CEO。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挑战。

还有个重要的问题,venture studio的reward是否已经高到值得这样大的投入了?

孟醒:比如2010-2012年移动互联网的崛起时期,范式的转变催生了一批新的公司,包括YC真正获得大规模收益的时候也是O2O和共享经济这一波,然后到了12年移动互联网又有一波回报。但是在这些周期之间的时间段里,回报率可能并没有那么高。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期?是因为它允许一些有着非常厉害想法、经验不多、但愿意尝试各个方向的年轻人出来创业。在过去更为标准的周期中,往往只有那些年纪大、在行业内有深厚积累的人,才能离开原有公司继续在同一行业内做微创新,继续服务原来的客户。

Terry:这说得特别好。我认为现在AI就面临这个问题,就是可能有很多年轻人更AI-native,他们可能更早地积累了AI的1万小时,但他们的创业经验不足;另一方面有很多创业“老炮儿”,他们非常希望能赶上这波由AI创业周期,但他们对AI的敏锐度和手感可能不如年轻人。这种mismatch是不是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很好地整合?

孟醒: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点,相当于一个新公司所需要的人才结构变了,而市场上恰巧有这样的人才结构。

Terry:对,一定是结构性机遇。你刚才说大平台、大变革其实都是结构性机遇。

孟醒:所以,无论是VC还是venture studio,作为资本匹配方的角色,它们除了匹配资本外,还具备匹配人才的作用。但我觉得这个层面还是更像天使投资,idea的产生以及日常的管理其实并不是由资本方直接来做的。

Justin:venture studio的真正价值是什么呢,它实际上创造了一批在过去按照正常投资逻辑下不可能会出现的机会。我可能更多考虑深科技,因为很多深科技的研究涉及到基础科学的发现以及发现之后的应用探索。venture studio 是希望介入在科学基础已被发现但尚未完全明确应用方向的阶段。

很多情况下,其实科学家并不了解围绕应用所需的一系列判断,包括理解市场需求、需求细分以及如何协助他们在科学与需求之间建立工程层面的milestone。科学家或老师在这个层面不那么敏感,经常容易走弯路,可能会想着找些朋友,或者自己多花点时间来做就行了,但最容易出问题的可能就在这儿。

venture studio 的作用就在于将产业认知及流程中所需的产业专家带入团队,在团队完全成型之前就能提供非常好的反馈,使得science到产品之间所build的工程是正确路线,提供一个非常准确的、对症下药的团队。

Terry:其实这说的颗粒度已经很细了,它解决的是科学基础研究到工程化过程中路径怎么正确选择的问题。其实这种经验是很稀缺的,但如果能够像Flagship那样平台化,提供给更多的startups使用,就能解决这个社会资源使用效率的问题。

孟醒: 而且我认为,真正通过找人就能实现从科学到产品或者PMF之间gap的领域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即便你找到了非常强的人也解决不了,因为它是一个大的产业问题,涉及时间以及上下游各方的协同努力,不是一个对的人就能解决的。

医疗产业可能是一个可行的领域,部分材料产业以及其他产业也可能适用。现在大家可能更多在找的是,哪些领域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有效的连接与转化。Terry 刚才提到的AI就是一个例子,科学已经在这一方面实现了向应用层面的转化。那么如何用“放大器”来扩大应用的影响力,让它更加make sense是需要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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