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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ubhouse与视频号狭路相逢

2021-02-08 17:54:39    创事记 微博 作者: 字母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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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程杰

  来源:字母榜(ID:wujicaijing)

  2021年农历牛年前夕,世界一分为二,一边的人在努力搞微信红包封面,一边的人在接力Clubhouse邀请码。

  2月5日,微信上线“微信红包封面”小程序,个人微信用户只要创建视频号并发布一条视频集齐10个赞即可自己定制微信红包封面;另一边,Clubhouse继续推动全球音频社交热潮,七麦数据显示,截至2月8日Clubhouse已经进入19个国家和地区的AppStore免费榜前10名。

Clubhouse分区排名,七麦数据Clubhouse分区排名,七麦数据

  一墙之隔阻挡不了国内用户参与的热情,鉴于闲鱼的高价邀请码和各种社群的邀请码接力活动,可以合理推测,国内用户为Clubhouse在全球其他国家和地区的Appstore排行榜贡献良多。

  这显示出当下社交领域正在发生的两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一是张小龙对视频号的全面解读,宣示了微信向视频化过渡的决心,视频已成为全球主流社交产品发力的重点;

  ●二是在大洋彼岸掀起的Clubhouse指向的音频社交,迎来了资本和市场双重看好,创立十个月的Clubhouse估值已达10亿美元,相关竞品或产品均迎来利好。

  视频号与Clubhouse的火爆,指向的是当前社交产品截然不同的分化之路:

  视频是一种更大众化、个体化,话语权进一步下放的表达方式;音频社交则存在着结构上的失衡,意见领袖(或大V)的话语权天然占优(虽然看似每个人都有发言机会)。

  无论是在张小龙演讲所述还是在行业的衍进中,视频化更像是内容形式发生的变化,对微信和抖音快手等来说,视频与社交的粘合确实在逐步增强。

  胡泳在《视频正在“吞噬”互联网》一文中解释道:未来的个人表达,将是一个往下短、往下碎、往下“演”的进程,因为短视频显然比文字更能够直观地展演自己。

  在这种趋势下,“随手拍”与“人人上传”成为内容产业生产模式巨变的基础(专业化更上一层);反观音频(音乐产业除外)则一向作品化程度低,更加倚赖社交关系。

  实际上,短视频是一种内容表达形式,而视频或音频聊天则是一种语言表达形式,天然存在的缺陷是表达的独占性,禁忌“七嘴八舌”的表达——“吵架”的发生只需要两个声音同步发生。

  因而,在语言表达的场域内,更加注重秩序与次序,被重视的表达者往往只是少数派。

  我的一位朋友形容的更加形象:“想象下我们老祖宗,围一堆火,讲故事,永远是大祭司能说最多话。”

  “短视频代表的话语权下放”与“音频表达的向上集中”同时发生,是否代表了当下社交产品的物种分化乃至说互联网的分化呢?

  A

  我们先从Clubhouse讲起。

  由于是邀请注册,Clubhouse推出的前几个月用户增长比较缓慢,去年七月时仅有Paul和Rohan两个全职员工(创始人)。

  Clubhouse的初始内测用户包括硅谷投资人、科技公司职员、名人政客等,讨论质量相对较高,听众可以通过右下角的“举手”图标申请发言。

  第一个在国内大陆引爆的Room(聊天室)应当是马斯克在2月1日创建的 「TimeElonMuskonGood」,几个小时内马斯克聊了各个公司业务的进展和预期、还聊了比特币等话题。

  Clubhouse的Room中包含主持人、演讲者、听众三种角色,一个ClubhouseRoom的对话质量或者吸引力如何,往往取决于room主题和演讲者身份,因此可以形象地将Clubhouse称之为一个「大型多人在线互动式播客」。

  这种“名流”与听众的互动,提供了一种对话发生、参与的稀缺性,Clubhouse创世团队的愿景是「一个热情和包容的社区」,并称“没有社区,Clubhouse什么都不是”

  Clubhouse的产品图标均来自其用户头像,其创始人在产品博客上透露,到今年1月中旬,Clubhouse用户量已达200万了,外界预测Clubhouse用户量目前已突破500万并且 Clubhouse正在扩大团队,开发Android程序和新的辅助功能。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Clubhouse计划启动商业化测试,允许创作者通过小费、门票或订阅等功能直接获得报酬,并计划推出“创造者赠款计划”,以支持Clubhouse创作者。

  “很像早期知乎的形式”,这是包括包括一些互联网从业者、媒体人给出的一个相似的评价。

  Quora及知乎,是移动互联网前代问答SNS网站的代表,兼具社交与表达的功能,且最初同样采取的邀请注册制。

  早期的Quora及知乎都颇具“精英范”(彼时互联网普及度尚低):奥巴马、扎克伯格、阿方索·卡隆等都曾是Quora的用户;而知乎的种子用户包括产品经理、投资人、高校学者、媒体人等。

目前马化腾在知乎的唯一一则回答目前马化腾在知乎的唯一一则回答

  类比Quora、知乎,Clubhouse的“精英化”不仅是其社区及邀请机制扩散的结果,也跟音频类产品的特点相关,演讲者多“名流”,听众往往也“层次较高”——

  尼尔森网联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网络音频节目听众规模达到6.61亿,接触率为47.55%,占网民规模的82%;且网络音频节目听众呈现明显的年轻化、高知化、高质化、白领化趋势,在网民中更加成熟、学历更高,高端人群占比更高。 

  益普索2020年的一则报告则显示,欧洲富裕人口收听播客的可能性几乎是普通大众的两倍:一个人越富裕,他/她收听播客的可能性就越大。

  以Clubhouse的“中国用户”为例,由于客户端及跨区使用的难度颇高,更遑论想要参与进外语Room中,使用的高门槛是非常明显的。

  品玩创始人骆轶航就总结了活跃在Clubhouse上的几类人群,并直呼Clubhouse“中国用户”为 「上流中国网民 」。

品玩,骆轶航品玩,骆轶航

  当然,随着更多用户的涌入,Clubhouse的话题范围在扩大,参与门槛下降,也出现了“所有人问所有人”的Room,但创始团队担心的社区泛化带来的言论问题已然发生。

  去年Clubhouse社区内曾就身份、种族、性别、种族主义和宗教等话题发生了许多激烈对话,并产生了一些群体言论冲突和网络暴力。

  Clubhouse加强了主持人(Moderator)的角色能力,主持人扮演的是策划房间风格、管理对话、沟通听众的作用。

  Clubhouse希望促使主持人的角色对Room的讨论发挥更多积极的平衡作用。

  主持人维护发言空间的秩序,参与者自觉次序发言,Clubhouse的这种社区规则对话题参与群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clubhouse的社区指南中表示,“分享舞台”和轮流发言,能够拓展谈话的广度和深度,从而带来不同的声音。

  这令我想到,张小龙曾提及的“信息的宽广度和质量,一直是微信要解决的问题。”

  由于参与门槛较高与发言结构失衡的问题,Clubhouse或许不是一种群体沟通的通案,但确实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B

  相较Clubhouse,短视频的消费呈现的“下沉”特征则指向了互联网的日益下沉,但短视频代表的“话语权下放”也是存在争议的,它所关联的公共表达究竟是如何实现的?

  腾讯新闻《抖音内幕:时间熔炉的诞生》一文曾引述一位字节中高层的话:“字节虽然做得很大,提速很高,市值很高,但它和AT有个最本质的区别——它不具备社会价值。”

  毫不夸张的说,国内与国外在短视频化这条路上的加速,几乎都是被抖音及其海外版TikTok推动的。

  在抖音的内容分发中,次第的流量池构建了一套高效的内容筛选机制,以呈现给最匹配用户喜好的视频内容。

  这种内容机制下,是很难理清,究竟是算法在迎合人,还是人在迎合算法?

  一方面是基于大数据的算法机制在努力迎合个人用户的取向,另一方面是大量创作者研究平台算法机制,不断调整内容与推荐机制的契合度,以获得更多曝光机会。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用户话语权”在短视频平台并不具体呈现为某一用户个体的喜好,而是具象为一个又一个“标签”的有机组合——微信视频号的“标签”其实已经暗含了微信分发算法的方向,社交关系与标签化两手抓。

  字母榜《创作者死于视频》一文曾提及,视频的传播效率其实很低,在社交链上的薄弱使得网络视频的传播效率问题尤其突出。爆款视频,恰恰是借助了音频(即音乐)的传播模式——「重复—洗脑—传播—再重复」。

  因而,在搜索和社交很难给到视频传播流量后,基于算法的分发才能后来居上。

  短视频在“KillTime”这条路上几乎一骑绝尘,超越了以往的媒介形式,对流量的自然饥渴会进一步刺激互联网公司纷纷迈向视频化,微信、Facebook的视频化“补课”还会加快。

  但短视频的社会价值究竟是什么?

  2020年,快手的Slogan由“看见每一种生活”更换为“拥抱每一种生活”,更早一些,快手的slogan是“记录世界记录你”;抖音的Slogan是“记录美好生活”;微信视频号的Slogan则是记录真实生活。

  记录、看见,成为短视频在产品层面寻找社会价值的关键词。

  这多少来源于YouTube以来网络视频的存在基础,也来源于平台对“人人上传”的视频生产模式的鼓励,后者对平台意味着源源不断且廉价到近乎免费的内容供给。

  视频号被寄予微信“下一个时代”的希望,而抖音张楠则在一次采访中称:“抖音未来也许是一种生活方式。”——

  在增长瓶颈和视频化趋势下,短视频平台与社交平台纷纷在彼此之间寻找答案。

  胡泳断言:Facebook或者微信驱使所有人都开始发布视频的那一天,我们的信息流中所包含的有价值的内容要比现在更少。

  他进一步提出一个问题:当你只想展示你的可爱狗狗时,网络的视频化可能会很有用,但是如果我们想要真正地讨论社会问题,那该怎么办?

  短视频究竟是“残酷底层物语”的体现,还是媒介大众化的进步,尚未可知。

  C

  以商业成败看,短视频实现的经济效益是其快速发展最确定的因素。

  视频创作方式虽然发生了变迁,但视频的生产、传播、获益的规律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广告之外,与消费结合的更为紧密。

  抖音成为了字节跳动的流量中枢和营收主力,微信正在通过视频号连接内部商业体系,快手则在上市当天就实现了超千亿美元市值(虽然其亏损扩大)。

  反观音频,产业化程度最高的在线音乐尚未恢复唱片时代的巅峰,而播客的商业价值仍不乐观。普华永道的研究显示,到2024年,中国和全球播客广告收入仅为6.89亿美元和35.61亿美元。

(来源:199IT)(来源:199IT)

  播客的商业化,几乎处于内容产业商业化最最初级的阶段。盖因其广告价值并未被认可之外,播客的作品化程度并不高,也就很难推动付费增值业务。

  如Clubhouse的发展,商业化的形式无非还是广告与付费(电商太远),从其创始团队目前的设想来说,向听众收费并分配给主持人和演讲者,或许是一条可以维护Clubhouse社区氛围和内容质量的方向,但同时也会进一步抬高用户参与门槛。

  在本世纪的新十年中,互联网继续世俗化。究竟是短视频还是音频能够代表公共表达的未来,或许并不重要。

  值得思考的是,互联网是更多反映人类社会,还是改变人类社会?

  微博曾代表的“围观改变中国”已经成为旧梦,短视频试图标记的“美好生活”、“每一种生活”又或“真实生活”,又真的能构建“娱乐”之上的意义吗?

  Clubhouse在国内的走红,不喜欢的人会将其看作一场翻墙听播客的大型刻奇;热衷其中的讲者、听众则将其看作一场开放、感人的游戏——这本身就是一种群体之间的不理解。

  借由互联网反映的人的选择,无论是视频或音频形式,都容易陷入“社交同温层”的小世界中。

  或许,被推倒的并不是语言的巴别塔,而是沟通本身。视频号或Clubhouse这些社交产品的出现,代表了人们不断重建对话的不同努力。

  在这个意义上,看见是重要的,听见也是重要的。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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