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中信息杨晓磊：VC行业已现阶层固化，市场进入“赢者通杀”局面

原标题：投中信息杨晓磊：VC行业已现阶层固化，市场进入“赢者通杀”局面

5月12日在上海举办的“第15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上，投中信息CEO杨晓磊的演讲背景出现了两张并列的图片：左侧是1927年索尔维会议留影，右侧是中国PE/VC行业一线投资人。

1927年那场物理界的豪华聚会上，29位与会者中有17人是诺贝尔奖得主，堪称那个时代的物理学界“全明星”合影。

“这25年是中国VC/PE行业最黄金的25年，诞生伟大投资人最密集的一个时间段。就像20世纪是物理学的世纪，诞生了无数伟大的物理学家一样。”杨晓磊诠释着这页幻灯片的含义。 

（现场图 投中信息CEO杨晓磊）

“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中国是PE/VC行业的盛会，每年中期在上海举办，即使疫情期间的2020年也未有缺位。

一位参会者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忆上一年的现场情形时说：“那是疫情稳定后上海比较早的一场行业活动。来现场参会的人很多，还有专门的人来回巡视，确认大家都戴着口罩。”

投中信息的主要业务包括供数据产品、研究咨询和会议服务等等，这意味着，杨晓磊的团队通过独立手机行业数据和为上市企业数据，能够看到中国行业真正的市场全景。

今年5月，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第15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现场专访杨晓磊，听他分享中国PE/VC行业发展20余年后的新格局，以及一位瞭望者对行业新时代未来的憧憬。

阶层固化已经发生

在精英密集的股权投资行业里，资金的流向、人才的流向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看作行业的“景气指数”。

从这两个维度来看，2020年对于行业整体来说可谓艰难：全年有33%的基金没有募资到位，87%的管理人对未来持非积极态度；从业人员谨慎对待工作机会，行业人才流动性进入了“通缩时代”。

当然，对于经历过多轮行业周期的投资人们来说，当前“黑暗”不过PE/VC拓荒者们亲历过的“黎明前”。

根据杨晓磊分享的数据，有13%的受访机构认为“募资不是问题”，他们主要由头部机构、垂类机构、CVC、国资背景机构构成。

前述四类GP获得GP青睐的原因各有不同。头部基金凭借持续的超额回报获得LP青睐，垂类GP凭借产业链研究能力和控制能力获得LP青睐，CVC兼有产业背景和天然的锚定LP，国资背景GP则从客观结果来讲更容易获得国资LP的青睐。

近年来，随着国资渗透率进一步提高，这类出资人已逐渐成为LP群体中的主力军。杨晓磊进一步观察到，尽管市场上有大量国资LP成立，但尚未出现高比例资金进入市场化PE/VC机构的结果。

“话语体系一致，国资对国资能够聊得来。其次国资背景的GP在资源调度能力上很多时候优于行业中腰部及中部的市场化基金；审计上难度不高，因为国资对国资。”杨晓磊分析其背后的原因。

2020年还有更多的市场变化仍在发生，包括GP与LP的共同投资增多、行业人才流动减少、减税需求增加。

具体来说：第一，允许LP在项目层面共同投资”的比例从63%升高到了76%。第二，行业流动性创造新低，过去两年82%的机构人员流动率低于10%，前一年是72%。第三，希望减税的机构比例，从40%增到70%。第四，IRR方面，接受调研的PE/VC机构中仅6%的在管基金IRR超过30%。

（图在管基金年化IRR分布）

需要说明的是，投中信息的IRR分布统计调研基于行业内较为头部基金的数据。按照基金业协会接近1.5万家的创业投资和私募股权基金管理人看，行业真实情况会比调研结果更悲观。

行业进入“赢者通吃”局面

除了让PE/VC从业者们看到市场在发生什么，杨晓磊还在分享中解答了这样的疑问：“超额收益非常高的基金到底是谁？他们超额持有了什么？”

诞生伟大投资人的时代，整个行业已经进入了“赢者通杀”的局面，超级案子背后的投资人兜兜转转总是那么几家。

近期，“内卷”从社会话题成为PE/VC行业的热点。有人说，这是一场“闹剧”，持续下去将形成恶性循环甚至行业的萎靡；有人说，这是个好词儿，也许能改变人民币基金每期LP至少有超50%变化的现实。

不同观点的讨论仍有待时间的验证，但绕不过已经出现的事实：“这个时代头部机构的回报远远超过大家过去几年的想象，比如说美团、快手、拼多多、蔚来，从账面上到今天至少给红杉带来了2500亿到3000亿的回报。”

2020年以来，尽管中国本土市场的募资环境未有回暖，无论美元基金市场还是人民币基金市场，募资规模过百亿的基金频频出现。

从IPO退出金额来看，头部（行业前10）VC机构的IPO退出账面回报高于11-100名投资机构的总退出金额；从IPO退出数量来看，头部VC机构的IPO数量占前100名投资机构交易数量的36%。

“如果从回报来看，前6名是后面94名的和、而且还要乘1.5。”杨晓磊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基金管理机构在为LP创造财富方面的差距更加明显。 

（图行业“一九分化”格局）

不难看出，中国市场活跃VC机构的“一九分化”已经成为现实，阶层固化已经发生。但到底是什么造就了固化的阶层？尤其在市场化程度如此之高的行业领域里。

杨晓磊说：“是因为时代，这是Low-hanging-fruit（记者注：‘低处的果实’，指容易实现的目标）的时代。”

一方面，改革开放40年大背景下，在过去25年中技术快速进步，用户需求得到满足，资本市场逐步改革，基础设施建设大力发展。 

另一方面，围绕着新业态的诞生，一批又一批头部机构成立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才涌入行业，大量的精英涌入行业，给行业带来巨大的人口红利。

两方面因素相叠加，让中国PE/VC行业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即使从中国VC投资人在全球行业的影响力来看，根据历年The Midas List排名，中国投资人的占比已经从2012年的不到10%，增长到如今的超过20%。

杨晓磊认为，新时代里终将会成长出一批新投资人，每个人都紧盯着最伟大的机会，紧紧咬住最伟大的机会，紧紧盯着one piece的机会。

正如他所说，过去25年是中国VC/PE的黄金25年，诞生了一批全球顶级的投资人。而在新时代终，“在新的世界里，他们会成为‘超新星’的存在。”

（作者：赵娜 编辑：林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