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麻策
编辑／周路平
股价暴跌62%，被指签订虚假合同
受做空机构Wolfpack Research的报告影响，在美股上市的中国无人机制造商亿航智能的股价在2月16日暴跌了62%。做空机构对亿航的产品、制造、营收与伙伴关系多方面的真实性提出质疑。其中，该报告认为，亿航存在与“股东”签订虚假销售合同，制造工厂空置问题。
2月17日，亿航创始人胡华智回应称，“做空报告是一些做空机构在资本市场牟利的工具”，他认为，这份针对亿航的做空报告基于伪劣的研究，包含许多错误、未经证实的陈述和对信息的误解。“质量很差，漏洞百出”。
亿航回应，报告提及的合作方上海鹍翔并非亿航的股东，所有与上海鹍翔的合同都是基于正常交易。同时表示，公司现有的广州生产基地占地面积达8750平方米，位于广东云浮的新工厂也正在建设，计划初期年产能为600架载人级自动驾驶飞行器。
回应公告后，2月17日晚间美股周三早盘，亿航股价在经历上一交易日的暴跌之后反弹，一路攀升，截至18日收盘大涨近68%。
亿航成立于2014年，背后有多家知名机构股东，包括GGV纪源资本、真格基金等。该公司于2019年11月1日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IPO招股书。并于2019年12月正式在纳斯达克上市，IPO定价为每股12.50美元。在当时，亿航被认为是“抢跑大疆”，赴美上市的无人机第一股。
相比于大疆，亿航名不见经传。但亿航同样起步于消费级无人机业务。但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随着消费无人机市场竞争加剧，其全面转向无人机行业应用领域。最终，瞄准的业务方向是面向未来的蓝海“空中交通”。
亿航预计未来，城市内以及城市间快速、高效的点对点空中公共交通会成为现实。而它希望成为这个领域的先行者。2016年的CES期间，亿航首款用于载人的无人驾驶飞行器Ehang 184亮相。媒体报道，该飞行器名字释义为1名乘客、8个螺旋桨、4个轴。
亿航创始人胡华智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载人飞行”。他曾在2000年到2005年间任职北京航空航天模型博物馆副馆长，期间参与过载人飞机和喷气无人机的制造。据他本人讲述，2004年他与朋友一起制造了国内第一架共轴双桨直升机，次年他又设计制造了涡轮喷气式发动机和喷气式无人机，且自行研发了飞控系统。
在亿航184亮相之后，胡华智曾接受媒体采访表示，亿航“是全球第一家自动驾驶载人飞行器的发布者”，他认为这种载人飞行器产品也会尽快到达普通人面前，大量资本技术会涌入这个新兴行业。
根据亿航官方的说法，自2017年起，他们的载人级自动驾驶飞行器已经在8个国家41座城市进行了超过1万次的试飞，从空载飞行、载物飞行到载人飞行都经过严格的测试，而胡华智自称是自家飞行器的第一位乘客，也是常客。
收入来自无人机表演，转型面临多重挑战
尽管股价在官方回应后很快反弹，但亿航在业务上依然面临着诸多挑战。典型的是亿航希望从无人机到载人无人机的转型。
城市空中交通尚处于很早期的阶段，该领域还经受严格的监管。时至今日，胡华智在被问及“理想到现实还要多远”的时候，能够表达的依然是“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我们已经看到了不远的曙光”。
根据之前的招股书，转型后的亿航主要的营收业务有四块，分别是空中交通解决方案、智慧城市管理解决方案、空中媒体解决方案和其他业务，主要是指包括遗留的消费无人机及配件销售。
转型后的前三年，亿航在空中交通解决方案，包括无人机销售及物流运输等方面并没有取得突破。营收大头都集中于空中媒体解决方案。更直白地说，就是无人机表演。直到2018年，冲刺IPO前一年，亿航来自空中媒体解决方案方面的营收依然能够占到总营收的47%。一家标榜自己是城市空中交通先行者的无人机企业，营收却主要依靠无人机表演。这是亿航长时间以来被质疑的重要原因。
到了2019年，亿航转型探索成效开始显现，空中交通解决方案业务突飞猛进，成为其核心营收来源，占比超过了70%。这较前一年增长明显，2018年同期亿航该业务营收占比仅为6.1%。应用无人机销售业务逐步改善。2019年三季度，亿航交付EH216载人级自动驾驶飞行器18架。到2020年，同期这一数字变为23架。同样在2020年三季度，亿航业绩首次扭亏为盈。
根据官方说法，亿航已经获得了中国民航局批准，获得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全球首个自动驾驶飞行器物流试运行许可。同时，其也取得了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挪威民航局、加拿大交通部颁发的飞行许可。
然而，根据亿航的招股书显示，亿航所销售的载人无人机主要用作测试、训练以及展示目的。短期内，依然很难用于公开飞行。
2019年的统计数据显示，通用航空作业各类型的飞行小时数中，用于消费和交通运输的占比加起来仅为7.5%。占比最大的为执照培训，比例达到55%。在等待城市空中交通监管许可、市场成熟之前，亿航距大规模商业化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亿航寻找的多个落地场景也大多处在早期或试运营阶段。2020年底，亿航在旅游观光方向上发力，与地产公司合作，在多地开展飞行汽车观光旅游业务。据报道，与绿地香港在广东某地合作开展的一个观光项目，是亿航现阶段重点布局的业务。亿航将投入两辆飞行汽车，并直接经营该项目。这个项目，仅处在试运营阶段。此外，其他同类项目还有两个，一个位于广西，一个位于广州。
尽管空中交通市场拥有巨大的想象和发展空间，但由于较大的安全风险，以及监管风险，亿航的前景可能并没有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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