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脱口秀之外

原标题：李诞：脱口秀之外

   李诞

    距离2012年李诞进入《今晚80后脱口秀》写段子，已过去快1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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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因脱口秀表演走红的李诞，这几年身上的“加法”越做越多，增添了作家、老板、带货主播以及各大综艺节目嘉宾等身份。

    最近在纪实性追更式综艺《同一屋檐下》里，李诞和其他明星观察员一起，观看和讨论6个年轻素人在同一屋檐下合租的105天生活。有网友说，喜欢看李诞的reaction（反应）片段，因为他的表现，像极了自己在家看电视时的状态。

    所以，除了脱口秀舞台，很多观众之所以喜欢看李诞，似乎常常是想去看一看，那个以李诞为核心体验者的世界是怎样的？李诞对那个世界又会作出怎样的reaction？

    仿佛发“人形弹幕”一般，李诞看素人嘉宾“剧情”的过程中金句频出：“放弃对他来说是最容易的选择。”“在我眼里逃避不可耻，但真没用。”“没处躲没处藏，生活还是得就地解决。”

    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李诞刚录制完一期节目。他说，当自己正沉浸在《同一屋檐下》里男孩和女孩交流的“剧情”时，忽然看见，女孩向男孩推荐了李诞写的书。这让李诞本尊现场陡然出了一身冷汗，醒悟过来：“噢！这不是一部剧，而是跟我们同频段的真实生活！”

    担任“观察员”的李诞，一不小心就会以为自己在追剧，看着看着就忘了屏幕里的一切是真实生活，并不是影视剧创作。每每醒悟时，他又会担心脱口而出的reaction是否言重了，不该颇为完美主义地“评判”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

    对于李诞来说，这种观察体验是和做脱口秀节目截然不同的。

    “观察类节目的拍摄是务求还原的，我在观察客厅里跟几位朋友看电视、聊天，我表现的是一个即时的反应，而不是艺术加工过的。所以那种反应也会更真，道理更少，情感更多。”

    那么脱口秀表演和真实世界的关系是什么？

    “其实每一位脱口秀演员都是一个独特的滤镜，你看到的那一段脱口秀，是通过这个‘滤镜’看到的世界，这就像自拍相机给的滤镜。你换了一个滤镜，这个世界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李诞指出，脱口秀的首要目的是好笑，是要传达自己的价值观，传递“滤镜”的观点，因而脱口秀的内容必是经受过高度提炼和艺术加工的。

    做脱口秀是工作，李诞的生活还存在许多其他支点，以及和自己相处的方式，比如和朋友聊天、埋头写作。而这些也会同步折射在公众的视野里，去观察综艺是李诞闲谈一般的“输出”；书写小说《候场》又是他在安静时的文字表达。

    2020年年初，因为疫情，李诞有一阵子是宅家的，早上6点钟睡不着觉就开始写。他形容那种状态，是感觉突然有一个人说：“写！”就把自己摁在不得不写的状态里。

    在《候场》图书发布会上，李诞说，无法忍受安静和沉默是自己的一种“疾病”，“我就是靠着这个疾病发的财，但是时间久了又有一种诡异的现象会发生，也就是我会只愿意陷在那样的沉默里，它是另一种很极致的体验”。

    于李诞，做脱口秀节目，是让观众30秒钟就笑一下，而写书是对自己一个治愈的过程。“如果大家有写作习惯的话，写写东西是好的，如果没有，找一个朋友聊四个小时的天，感受一下，是很奇妙的事情”。

    距离2012年李诞进入《今晚80后脱口秀》写段子，已过去快10年了。这些年，李诞参与创办笑果文化，公司出品的《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都成了“综N代”金字招牌节目，也捧红了一群脱口秀演员。去年，笑果文化还在上海新天地开了线下体验店“笑果工厂”，人气火爆，演出一票难求。

    当初最早策划网络脱口秀节目时，李诞和团队多次赴美国学习脱口秀工业流程，弄清楚脱口秀到底是什么。

    李诞看到，美国脱口秀行业发展多年，体系已非常成熟。“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讲‘开放麦’的club，让我觉得这个事没有那么强的专业门槛。你可能白天是个医生，晚上也一样可以说脱口秀。你在酒吧里讲，然后打磨自己的段子，慢慢地做show，去电视上讲，去一个成熟的脱口秀。”

    到了2019年，李诞评价中国脱口秀的行业现状是：“希望它从萌芽变成树，我们一直在期待，但萌芽好几年了，一直没长大”。

    过去的2020年，是脱口秀影响力显著提升的一年，李诞坦陈，他觉得脱口秀现状依然“非常萌芽”。“因为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未来的‘树’有多大，所以我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多么微不足道，我们远远还没做到可以做到的事情”。

    在李诞想象中，脱口秀未来那棵树是什么样子？

    李诞自称有一个“偏见”，即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至少5分钟的脱口秀演员，“你一生中至少有5分钟是好玩的吧？你有5分钟好玩的故事可讲吗？”

    “现在年会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现在还有说唱，那为什么年会上不应该有人说脱口秀？那是因为脱口秀还不够火，它还是萌芽。理论上脱口秀的门槛更低。”

    李诞打了两个简单的比方：你现在出门，半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找到一个酒吧，听到脱口秀表演；又或者，你们公司今年开年会时，一定有人表演说脱口秀，甚至大家站起来轮流吐槽自己的老板。如此普及，如此自然，这就是脱口秀的未来。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沈杰群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1年02月02日 09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