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老战士王竭:“我多次与死神擦肩,从不后悔”

志愿军老战士王竭:“我多次与死神擦肩,从不后悔”
2020年10月29日 08:10 参考消息

原标题:志愿军老战士王竭:“我多次与死神擦肩,从不后悔” 来源:参考消息网

参考消息网10月29日报道 (文/于也童)

89岁的王竭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和善的笑容带着一种教师特有的平易近人感。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曾在朝鲜战场上骁勇奋战,几次陷入“绝境”。

王竭1951年初入朝。在朝8年,经历了百余次战斗。他说:“我的整个青春在异国他乡度过,献给了战火纷飞的战场。但我从未后悔,如有来世,我还要参加志愿军!”

老战士给小排长“点赞”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正在沈阳高射炮学校学习的王竭和千余名学员一起,提前走出校门,在1951年初踏上了战场。

“我被分配到高炮62师604团,成为千名学员中仅有的5名正排职之一(原则上都是副排职务)。当时我是一个毛头小子,很多老兵不服我,还有人用脚给我‘鼓掌’。”王竭笑着说。

朝鲜的清川江大桥是交通咽喉,也是敌人的重点轰炸目标。“每次大桥被炸断,铁道兵们便冒着生命危险去抢修,每次敌机发现桥被修复,就会肆无忌惮地轰炸。”王竭回忆。

小排长的第一仗,就是保卫清川江大桥。“晚上,我们悄悄进入保卫大桥的阵地提前埋伏,为了能准确打击敌机,阵地距离大桥不足百米。第二天天一亮,敌机果然过来袭击。”面对敌机雨点般的轰炸,王竭没有躲在掩体里,而是冲上前线勇敢指挥全排战斗。“敌机遭到我们火力打击后,很快就调头逃窜,我们也成功保住了大桥。”

这次战斗后,那位“用脚鼓掌”的老战士特意上前给王竭“点赞”:“小排长好样的,头一次参加战斗就不怕死。”

资料图片:王竭年轻时照片。(受访者供图)

资料图片:王竭年轻时照片。(受访者供图)

靠“绝技”捡回一条命

王竭最难忘的莫过于他第一次与死神擦肩的那一战。

1952年,在一次保卫交通运输线的战斗中,团首长判断敌机将轰炸铁路东段,王竭接令骑摩托车前去侦察,确定阵地的位置。“没想到快到目的地时,我被敌机发现,敌机开始对我俯冲轰炸扫射,我的摩托车一下被炸翻了,人也被炸上天老高,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王竭回忆。

昏迷在路边沟壑中的王竭被送到野战医院,这次事故让他腰脊严重骨折。“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心里急得不得了,后来未经医生同意就偷跑回了团里。”

王竭返回团里的第二天夜里,美军数十架重型轰炸机分批次对团指挥所和驻地进行疯狂轰炸。侦察到敌情后,王竭马上往山顶的指挥所跑。在多次战斗中,王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没有雷达的情况下,他可以根据敌机飞行的声音判断出机型、飞行高度和大概的投弹位置。靠着这个“绝技”,王竭又捡回一条命。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听见敌机投下炸弹的声音,我判断这个炸弹一定离我不远,就马上卧倒在附近的弹坑中,眼看我身边的通讯员同志还在傻站着,我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他跌倒在地的瞬间,炸弹在附近爆炸,无数弹片飞了过来。”

谈起当年的战斗,老人至今仍记忆犹新。他记得自己跑到指挥所后,看到值班人员已经全体牺牲的壮烈一幕;也记得那位右手被炸断的侦察参谋,用嘴咬着被炸坏的电话线,让自己打通电话继续指挥战斗;更记得第二天早上,他亲眼看到经历轰炸的村庄被夷为平地,无人生还。

“我们团的作战股长是一位战斗英雄,但是根本找不到他的遗体,全都被炸碎了,只找到了他证件的碎片。”说起这些,老人的眼圈泛红,手也轻轻颤抖。

“绝不能停,飞一般地开!”

1953年7月25日,王竭所在的604团接到紧急命令,当夜必须将阵地转移至马踏里附近,参加马踏里东南山战斗。这一地点距离板门店较近,团首长命令王竭带着团指挥所相关人员和器材前往新的指挥所,安置好并接通各连电话。

“当时,我正在金城前线,去新团指挥所必须要经过一处高山下的敌炮封锁区,这里由于地势凶险,被称为‘死亡之地’。”果不其然,在王竭一行人乘坐汽车通过时,敌人的炮弹如雨点般袭来,路上瞬间全是坑洞。“快开!绝不能停,飞一般地开!”

“到目的地后,我们才发现,汽车的弹簧弓全断了,车体上有很多弹洞,我这是又捡回了一条命啊。”

“在朝鲜的8年,我经受了千锤百炼和生与死的严峻考验,但我从不后悔,这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王竭坚定地说。

资料图片:王竭近照。(于也童 摄)

资料图片:王竭近照。(于也童 摄)

【人物简介】

王竭,1931年12月出生;1948年参军,1951年初入朝,任高炮62师604团排长,后陆续任连长、作战参谋等职,多次立功,1958年回国;1962年在鞍山市第六中学任教,1983年调到鞍山大学学生处工作,1990年任成人教育处处长,1992年离休。

【延伸阅读】志愿军老战士宁殿云:捧回烈士抛洒鲜血的一抔土

参考消息网10月28日报道 (文/徐扬 张逸飞)

和三年前采访时相比,92岁的宁殿云明显老了许多。当他坐着轮椅从卧室被推到客厅,三年前那个精神矍铄、前后忙活的慈祥老人不见了,耳朵也背得厉害。但说起入朝作战,宁殿云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虽然回忆断断续续,但老人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

毛岸英烈士墓前的土

在宁殿云家一进门的的书架上,摆着一个约两拳高的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黑土。瓶口用彩色的包装纸和塑料绳系紧扎牢,瓶身有一张手工制作的标签,上面用毛笔端端正正写着“朝鲜净土”四个字。

这是毛岸英烈士墓前的土。宁殿云特意挖了一袋子,抱回了沈阳。

“烈士陵园里的土,是志愿军烈士们抛洒过鲜血的地方,同时也是陪伴战友和英雄们在异国他乡安睡之土,是最干净的土,所以我就带回来一包。”宁殿云说,“见土如见人。”

宁殿云离休后多次去朝鲜访问,为志愿军烈士扫墓。当时想着能从那边带回来点什么留作纪念。“因为有参观烈士牺牲地的日程,在烈士牺牲地,我看到有松树长出来。我想,这是滴过烈士鲜血的土地长出来的松树苗,同时松树又有万古长青的寓意,就想带回来一些。”

从朝鲜带松树苗回中国,朝鲜方面的工作人员说,从来也没有人有过类似的想法和做法。最终在朝中友好协会的沟通和支持下,20棵朝鲜松树苗几经辗转运到了沈阳,如今成为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的“英雄林”。

宁殿云旧照(受访者供图)

宁殿云旧照(受访者供图)

找到当年的“红领巾女孩”

三年前,宁殿云了却了一桩在他心底埋藏了60多年的心愿。

说起这桩心愿,还要从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老照片说起。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英姿飒爽、朝气蓬勃,身穿海军服,戴着一条红领巾。照片背后依稀可见“乔巧生”三个斑驳的字迹。

这张照片是宁殿云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这是1953年我们在朝鲜战场上收到的祖国人民的问候。”宁殿云说,“当时战友们正在坑道中,不见天日,阴暗潮湿,这封信就像一股暖流。”

那时候,宁殿云所在的团正在西海岸附近作战,他和战友们每天都藏身在大山中挖出的坑道里。里面狭窄潮湿,没有电灯,没有床铺,头顶还不断渗水。战士们都用树枝垫在身下休息。艰苦的战斗生活中,不少战士思念祖国,想念亲人。在这样严酷的战斗生活中,来自祖国的问候给予了他们莫大的激励。

64年弹指一挥间。宁殿云已是耄耋老人,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也相继离世,那段火红的记忆却愈加清晰。仅凭两张老照片、一个“乔巧生”的名字,能找到吗?为了完成这个心愿,宁殿云向社区和媒体求助——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红领巾女孩”?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当年的“红领巾女孩”找到了!乔巧生是北京市第十一女子中学的学生。当时中队组织大家给志愿军战士写慰问信,“我们在信中鼓励他们保家卫国,还把照片放在信中。”乔巧生说。

当年鱼水情,今日喜相逢。“志愿军叔叔你好,你是最可爱的人。”在视频通话中,乔巧生笑着向宁殿云老人打招呼,好像还是64年前的活泼女孩。

宁殿云近照(杨青 摄)

宁殿云近照(杨青 摄)

想再抱抱战火中捡的男孩

“我还有个挂念,还在找一个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宁殿云说。

那是1951年初,50军先头部队攻进汉城,宁殿云和两名战士紧随作战部队,进城筹粮。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汉城一片寂静,大街上十分空旷。可就在这时,宁殿云在有轨电车的轨道边,发现一串小脚印。沿着脚印望去,他看到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只见这个小男孩孤零零走在大街上,走几步就停下来哭两声,显然和亲人们走散了。宁殿云快步走到小男孩身边,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宁殿云抱着小男孩往前走,没走多远,他就看到有几个像中国人模样的老百姓。“你们是华侨吗?”宁殿云问,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惊又喜。宁殿云告诉几名华侨在路边捡了个小孩,希望他们能收留,几个人都犯了难。“我就劝他们,这孩子要是有父母,等不打仗了,肯定能回来找他。”宁殿云说,最终他们同意留下这个孩子。

10多年前,宁殿云有一天突然想,这个小男孩如今怎么样了?于是他联系了韩国的电视台,想找寻这个当年流落汉城街头的男孩,不过由于能够确认身份的信息太少,至今也没有找到。

“我相信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如果我今生还能见到他,我真想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把他抱住。”宁殿云说。

【人物简介】

宁殿云,1928年5月出生,辽宁瓦房店人;1948年1月参加革命工作,1950年10月随志愿军第50军150师449团入朝作战,任五连指导员。在战斗中创新战法,打伤、击落敌机,获抗美援朝纪念章。1985年离休,离休前任沈阳服装工业公司副经理。

(2020-10-28 08:43:56)

【延伸阅读】志愿军报务员章成志:“在朝鲜四年,我一直住地窨里”

参考消息网10月28日报道 (文/包昱涵)

1951年,章成志和成千上万热血青年一样,响应国家的号召参军入伍,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四师的一名报务员。炮火纷飞中,他不顾生死抢送机要电报;昏黄地窨里,他满身生癞仍在电台旁坚守;重伤才愈时,他马上重返岗位毫无怨言……对章成志而言,抗美援朝的经历是艰难岁月,更是人生磨炼。

随叫随应的“地下”工作者

1950年,18岁的章成志刚刚中学毕业就应征入伍。怀揣着满腔热血,章成志被分配到位于辽宁抚顺市望花区的东北军区学习中英文收发电报。1951年,因前线报务人员紧缺,章成志提前毕业,并以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报务员的身份踏上了抗美援朝的战场。

“进入朝鲜的当晚,我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前线了。路边的道沟里尽是被炸毁的汽车和嚎哭的百姓。那一刻,说不害怕是假的。”但章成志不允许自己慌神,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参军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我肯定得挺住”。

到达部队驻地后,章成志马上投入工作,成了一名随叫随应的“地下”工作者。“为了躲避敌机炮火,我们的电台都设置在地窨子里。”也正因如此,章成志在朝鲜的工作几乎全是在“地下”完成。地窨子里冬天阴冷难耐,夏天又闷热潮湿,时间久了,章成志手上、身上都起了癞子,奇痒无比。“其实如果能烤烤火,癞子就能缓解一些。但怕生火引来敌机,我们就只能靠忍。”

部队里报务人员紧缺,电台又离不开人,章成志他们几乎就在地窨子里扎下了根。“我们就是首长的耳目,必须保证收发报及时准确。”饿了就吃点压缩饼干,用凉水往下冲;困了就直接和衣睡在地上,捡点地上的稻草当被子盖。“在朝鲜四年,我就没住过房子,一直都在地窨子里。”

章成志旧照(受访者供图)

章成志旧照(受访者供图)

“机关炮在身侧打出一溜黑印”

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总有和死神擦肩的时刻,章成志也不例外。

1952年春节前的一天,章成志正准备前往机要科送出一份加急电报,就遭遇了敌机攻击。“我刚出地窨子也就100米,突然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一架飞机,掀起好大的风,我一回头,连飞行员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敌机完全不给章成志反应的时间,机关炮猛烈地冲他扫射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章成志一个打滚躲到了一边,等他再侧头看向身边的雪地时,只见炮火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黑印,周围还散落着一堆炮壳子。

战场不给人害怕的时间。春节后,章成志所在的团部又接连遭遇敌机轰炸。“那都是‘重磅炸弹’,落地后直接往地里钻,我们在地窨子里都能听见它发出的尖锐叫声。”每当这种时刻,章成志都会握紧身上仅有的4颗手榴弹。“我们没有配枪,万一炸弹过后敌人也跟着落地,我们就拿手榴弹拼。”

章成志没有想到的是,当炸弹真的落在身边时,他完全没有“抵抗”的时间。1952年7月,为了缓解身上的癞疥,章成志在领导的准许下,在师部驻扎的山下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把电台从地下搬到了地上。结果刚下山一天,就遭到了敌机的轰炸。“打下来的都是杀伤弹,我想抱着机器钻到桌子底下去,都没来得及。”章成志眼睁睁地看着摇机员被炸死在自己身边,而他也被炸成骶骨粉碎性挫伤。

这次重伤过后,章成志被授予了三等功,并鉴定为二等乙级伤残。

章成志近照(杨青 摄)

章成志近照(杨青 摄)

冰冷江水中用肩膀做桥墩

章成志所在的部队是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在抗美援朝战场上,铁道兵用鲜血和生命,搭建了一条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

1951年,美军发动“绞杀战”,企图摧毁我方的交通运输补给系统。章成志所在的部队接到任务——誓死保卫大同江桥,保障铁路运行通畅。“那会儿敌机轮番轰炸,桥上几乎一米一个炸弹。”大同江桥被炸得“千疮百孔”,为保障铁路通行,战士们只能另寻他法,在大同江桥边上补建一座浮桥。“先用枕木垛搭起‘井’字桥墩,再在浮桥上铺就铁轨,就能通车。”天寒地冻,战士们却要时刻泡在冰冷的江水里。“如果浮桥被炸了,我们的战士就拿自己的肩膀当桥墩顶上去,也不能让铁路断了。”

1953年停战后,我军铁道兵部队继续留在朝鲜帮助修建铁路,章成志又一次选择了留下。这一次,章成志住进了条件稍好的地窨子里,又开启了一段长达两年的征程。

【人物简介】   

章成志,1932年4月出生于辽宁辽阳;1950年12月入伍,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任志愿军铁道兵四师报务员;回国后在解放军铁道兵第九师继续承担铁路修建工作;1973年转业至本钢第二炼钢厂;1992年退休。

(2020-10-28 08:40:07)

【延伸阅读】志愿军文艺兵吴文芳:“我们在坑道里演,子弹在头上飞!”

参考消息网10月27日报道 (文/赵洪南)

吴文芳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小本子,本子封面上有一行楷体字“1950年—1952年(于朝鲜)”,这是记录他朝鲜战场经历的日记。

70年过去了,日记中记录的那段战火中的岁月,老人无怨无悔,难以忘怀。

“上高山、进坑道、上火线”

1946年,刚刚14岁的吴文芳就应征入伍,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能歌善舞的他被选入部队文工团。革命战争时期的文艺工作队既是宣传队,还是服务队,也是战斗队。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奉命开赴朝鲜战场,与朝鲜人民并肩作战。身为部队文工团文艺兵的吴文芳也在其中,那年他18岁。

在朝鲜战场,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发出了“文艺工作上高山、进坑道、上火线”的号召,将文化工作的重心移至前线战场。

吴文芳到了前线之后,几乎一直在与坑道打交道。由于坑道过于狭小,不便于集中开展文娱活动,各单位的文工团就分散成若干小组,深入坑道内进行慰问演出。

吴文芳还记得,“演出时,我们的山头和敌人的山头之间相距也就20米,走到对面也只有100米。我们经常冒着枪林弹雨在前线演出”。

“子弹就在头上嗖嗖地飞!”吴文芳说,去往我军各据点都是通过在山上挖出来的交通壕,必须有一个专门带路的,“看他跑我们就跑,看他蹲下隐蔽我们就跟着蹲下隐蔽”。 

抗美援朝期间,不仅各级文工团队深入坑道,到处进行慰问、鼓舞斗志,而且战斗在前线的广大志愿军指战员,在战斗间隙以自己的切身体验为基础创造了许多优秀的文艺作品,如歌曲《志愿军战歌》《来一个歼敌大竞赛》等。

老人对那首诞生于战场、描写坑道战的歌曲记忆犹新。“地道坚又牢,门口开在半山腰。弯弯曲曲的交通沟,宽宽敞敞像街道。大山开上几层楼,石头搬家我住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唱起这首歌时,腰板挺直,声音洪亮。 

吴文芳年轻时照片(受访者供图)

吴文芳年轻时照片(受访者供图)

带着手榴弹去慰问演出

吴文芳印象最深的带到前线阵地的慰问品是一颗手榴弹。

“那一次,我们是6名文工团战士去前线给1名战士慰问演出。”吴文芳说,当时我军正处于防御战阶段,为了减少伤亡,上级命令由1名战士防守一个山头。吴文芳还记得防守在那个山头的战士是343团8连的副班长,叫梁庆友。

“我们带着师首长给他的手榴弹,通过外壕和交通沟,到前线去了。交给他手榴弹时,我还编了一小段歌唱给他,‘手榴弹,黑脑瓜,见到敌人就爆炸……’告诉他师首长鼓励他用这手榴弹多杀敌!”

后来吴文芳才知道,就在慰问演出的第二天,梁庆友用手榴弹、破甲弹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守住了阵地,梁庆友也在这次防守中立了功。

老人回忆说,当年在朝鲜战场表演的很多节目都是现编的,就是上了阵地进行现场采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后,就现场发挥,即兴表演。因为反映的就是战地现状,所以深受战士们喜爱。

吴文芳接受记者采访(赵洪南 摄)

吴文芳接受记者采访(赵洪南 摄)

躲在耕牛身后保住性命

战场上的死亡威胁无处不在,吴文芳说:“在朝鲜战场没有什么前后方之分,因为敌人掌握着制空权。”每次文工团慰问演出,部队都要在演出场地四周布置观察哨所,时刻预防敌机轰炸。

一次,在转移的路上,文工团遭遇了50多架敌机的扫射和轰炸。当时四周都是平地,根本无处藏身,吴文芳躲在了一头耕牛的身后,才保住了性命。

“战争是残酷的,生离死别的一幕也在我眼前发生过。”吴文芳说,“敌军的B-29轰炸机体量大杀伤力强,有几次它向我军轰炸时,我们昨天还一起同桌吃饭、玩笑聊天的战友,被炸得四肢乱飞,面目全非,我抑制不住泪水,心痛不已……”

吴文芳能做的就是冒着枪林弹雨,在出生入死中坚持给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演出。

翻开那本泛黄的日记本,上面写着:“1951年7月9日,晴。在想我们的胜利。我们是新社会青年,我们是热血、爱国的先锋。我们爱好世界和平,我们今天都站在一个目标,我们要用行动来粉碎野心狼。爱好和平的朋友们,唱我们的和平之歌吧!我们保卫人民的和平……在我们红旗下为世界和平奋斗到底!”

“胜利伟大,但来之不易。”吴文芳说,他要替那些战友好好活着,只要有个好身体,就要给党多做些事情。

【人物简介】

吴文芳,1932年出生于辽宁省沈阳市;1946年参加东北民主联军文工团,历经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参加了5次战役;195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2020-10-27 08: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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