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渗透诗的意味——留美时期徐志摩的交往

人生中渗透诗的意味——留美时期徐志摩的交往
2020年09月25日 15:56 澎湃新闻

原标题:人生中渗透诗的意味——留美时期徐志摩的交往

1918年,徐志摩赴美留学,可惜那一年他没有日记留存,如今我们见到的《留美日记》仅仅从1919年1月26日到12月21日,且中间缺少很多。不过从其现存日记,仍然可以考察徐志摩当年在美留学生活的一般情景及思想状况。

(徐志摩)(徐志摩)

徐志摩的爱好和结交广泛,在其早年的府中日记中已见端倪。一旦来到异国他乡,为了减少所谓的乡愁之思,其结交更加广泛和密切,这些留美日记中都有记录。

纵观徐志摩这时的交往情况,按不同性质,大致可以分为与中国留学生和外国师生的交往以及直接与间接交往(书信)两种情况。

就前者看,徐志摩与中国同学的交往次数及涉及人数之多,远远超过与美国师生的交往。这也是当时很多中国留学生都有的情况——限于外语水平较低和文化、生活习惯等方面的差异,中国留学生在与外国师生交往时往往比较被动,即便有所来往也常常属于浅层次的日常来往,很少能达到精神层面的交流。

相比之下,吴宓日记中所披露的他和陈寅恪、梅光迪等与哈佛大学教授、新人文主义大师白璧德的来往就值得珍惜,因为他们的交流早已超过日常生活层面,而是就中西文化的冲突与融合问题进行的深层交流。

就间接交往方面看,留美时的徐志摩写信的次数和交流对象急剧增加,在现有不足一年时间且大部分日期没有记的情况下,现存留美日记中所记录的徐志摩所写书信就有131封,而收信也有92封(均不包括和家庭的书信往来。且有时徐志摩仅仅标明是通信没有具体说明是收信还是来信,此种情况一般归为写信类),最多者徐志摩一天内会收到五六封然后又会写信五六封,其频率和总数都相当多。

至于直接交往,徐志摩在日记中所记载最多的交往就是和同学、同乡等外出游览、购物、听演说、开会和吃饭等,而能体现出诗人敏感之处者,是他记入日记的重点大多为对中国留学生的印象和评价,特别是对留学生之间恋爱之事的观察和评价,其中徐志摩对中国女留学生的评价很有意思。

在8月18日及以后数日的日记中,徐志摩用极为详细的文字一气评价了十位中国女留学生,显示出他对女性敏锐的感知能力和理解能力。他后来与林徽因和陆小曼之的爱情故事那样轰轰烈烈,当与其早年就对女性有深刻的观察和理解有关,更与其骨子里的浪漫情结有关。

且看他对某中国女留学生的评价:

“刘女士尊容,颇为激目。因为他身材是矮而肥,简直直上直下,说句唐突话,像冬瓜那么一段。再加之一颗斗大的头颅。面如满月,眼若铜铃。口阔,眉浓,鼻大, 就剩皮肤倒还白皙,否则不堪设想了。”(8月18日)

在当天日记中,徐志摩居然一口气点评了当时在衣色加的所有十位中国女留学生。在他看来,女性外貌各有不同,长相美丽固然是女性一大优势,但最重要的还是性格、内在的韵味以及待人接物等方面。

他尤其反感的就是女性的那种矫揉造作,喜欢待人真诚自然者。不过,他似乎对那种外貌甜美、娇小柔弱者更有怜爱之心,例如他对一位美国女孩子的评价:

“早餐过径赴博泉家。房主惺忪应门,韵致可怜(房主正当妙年,尝为某画家作画本,语博泉其蝤蛴其柔荑,并擅胜也)。”(11月4日)

想到用《诗经》中语言比喻异国女孩,已经显示出作为诗人特有的敏锐,但从上述评价中更是依稀可见林徽因和陆小曼的影子——尽管此时的徐志摩尚未与她们二人结识,也许他在那时就已在心中刻下理想佳人的模样了?

其实,留学时的徐志摩正值青春年少,喜欢对异性评头论足不足为奇,也是当时中国留学生借此免除思乡之苦的常用手段。青年学子客居国外,特别是20世纪初的中国留学生,从一个封建大国来到资本主义国家,文化上的巨大冲击尤其会表现在男女结交往来方面。

中国留学生如果目睹美国学生在男女关系方面的自由开放以及社会上一些文化娱乐场所,所受刺激之大可以想见,偶有动情之时本也自然,但徐志摩对自己的刹那间之“邪念”却能把握控制得住,倒是十分难得:

“昨晚有女子唱极荡亵,心为一动,但立时正襟危坐,只觉得一点性灵,上与明月繁星遥相辉映,这耳目前一派笙歌色相,顿化浮云。”(8 月6日)

那么,徐志摩是怎样抑制和转化自己内心“邪念”的呢?原来他运用心理自我暗示的方法,首先是告诫自己如果要有所成就,就不能随众逐流,大凡成大器者都是认真对待生活的;其次就是要心地光明、意志坚强,方能不被世俗享乐所诱惑。

对此,不妨看看另一位同时留美的学生吴宓的日记中对这方面事情是如何评价的:

“今身为留学生,而不入秘密兄弟会,而不事交际、而不求干进、纳交于国中之权贵,而不赴年会、登台演说,而不争为《月报》《季报》之主笔,而不争为学生会之会长职员,而不嫖美妓,而不勾引中国女学生,而不事跳舞,而不常看戏,而不胁肩谄笑、口作极无味之应酬语;凡不为以上之事者,则众讥其人为怪癖,为顽愚,为无用,为不热心,为不爱国,为自私自利。呜呼,鹓雏腐鼠,今古同情。”

陈寅恪曾经说过近代以来祸中国最大者有两件事,一个是袁世凯北洋练兵,一个是派送留美官费生。前者容易理解,袁世凯如果没有掌握兵权,就不会有后来的很多变故特别是不会有其复辟一事。

而后者很多人觉得不可理解:留学美国不是向西方学习的好事么?

可是当我们看到徐志摩、胡适、马一浮和吴宓等人日记中所记录的中国留学生在美丑态百出的言行时,当我们获知陈寅恪、吴宓等人对很多中国留学生所学习的几乎都是西方人的文化垃圾表现出深恶痛绝时,就会理解陈寅恪为何会有如此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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