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源协和、行业和滨海新区失去的20年 还能达成目标?

　　打造细胞治疗示范区！中源协和、行业和滨海新区失去的20年，再出发还能达成目标吗？

　　来源：券商中国

　　中钟看药 第052期

　　国庆节后，企业看到了《滨海新区细胞产业技术创新行动方案》文件版。文件透露，当地政府要将滨海新区建成细胞治疗示范区，到2030年，产业规模达到200亿元。

　　滨海新区内的协和干细胞公司，2001年2月就成立了，是最早主营细胞治疗的公司之一，如果没有中源协和曾经的乱局和股东争斗，或许早就规模做大了。

　　协和干细胞、行业和滨海新区失去了20年，如今重新出发还能达成目标吗？

　　“孙子告爷爷”中源协和长达10年的乱局

　　中源协和是A股市场老牌上市公司，2009年2月前称为“望春花”。

　　1979年，李培佩以5万元资金创办乡办小厂望春花，1993年5月4日，她整合几家纺织企业组建后的望春花在上交所上市，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纺织类上市公司。先天不良带来后患，中源协和上市后的23年历程中，有10年是陷于股东争斗、遭受大股东侵害和高管争斗的乱局中，上市公司该遭遇的都遭遇了，简直就是一部上市公司治理简史。

　　我们先把镜头拉回上世纪。

　　1998年7月，望春花第一大股东上海鑫达实业总公司与上海长宁投资公司等设立上海新长宁（集团）有限公司，新长宁集团公司以持股27.27%成为“望春花”第一大股东。新长宁重组后将任命新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望春花创始人李培佩将失去对企业的控制。

　　关键时刻，李培佩迎来了与她服装业务上认识的颜章根的驰援。1998年10月15日，颜章根控制的厦门奇胜股份有限公司收购望春花公司43家股东的法人股、转配股合计3828.1万股，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厦门奇胜持股数量接近新长宁，与李培佩的望春花贸易商行股份相加，超过了新长宁，李培佩保留住了董事长、总经理的头衔。

　　颜章根收购股权花了一亿多元，大多数是借来，1999年11月至2002年1月，厦门奇胜先后质押股票10次，并因不及时还款而多次被起诉。2000年，厦门奇胜进入望春花的第三年，主营业务收入为2亿，同比增长100%，净利润为4739.9万元，同比增长138.25%，但投资收益竟然高达5478.6522万元，超过净利润额。因此，收到了证券监管部门的《限期整改通知书》，并指明3936万元投资收益来源存在问题。

　　天津人李德福控制的华银投资是厦门奇胜的债主之一，2000年时，新长宁因对望春花没有实际控制权萌生退出之意，于是，2000年11月，天津人李德福控制的华银以1亿元收购新长宁所持望春花股权，加上厦门奇胜质押的股份，以29.17%的股权成为望春花第一大股东。

　　李德福入主后，看到望春花的纺织业已无前途，策划进入干细胞产业。2000年11月，望春花与中国医学科学院协和医科大学血液学研究所共同成立“协和干细胞基因工程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亿元，望春花实际投资5700万元，占注册资本的57%，华银投资出资1000万元，占10%，协和血液病医院技术入股33%。一度，望春花成为A股市场上的牛股。

　　然而，1998年时，望春花迎来的是没钱的二股东，这回迎来的是侵占资金的大股东。2002月7月，望春花和协和干细胞公司共同将李德福控制的华银投资、天津永泰房地产公司告上法庭，状告后者侵占协和干细胞公司1.16多亿元。这就是当时A股市场盛传的笑话：“孙子告爷爷”。李德福也因此被公安部门司法调查，并从望春花出局。

　　李德福出局后，望春花又经历了二轮股权转让，但上演的多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望春花也因此在泥潭上越陷越深。直到2007年韩月娥出面拍下相应股权，李德福重新控制了望春花。“胡汉三又回来了”，2009年2月16日，望春花更名为协和生物（2014年又更名为中源协和），但股东层面的问题解决了，公司内部又出问题了。2009年10月，中源协和向天津经侦部门举报前董事长何平等4人，违反公司高管发放绩效工资的相关规定，涉嫌职务侵占。其中，何平涉嫌侵占87.19万元。何平和李德福是南开大学校友，有十几年的私人关系，何平在中源协和危难之际出任董事长也是受李德福之邀。当时媒体在报道中猜测，何平牵头成立并个人控制的基因检测公司对中源协和干细胞业务形成竞争是双方交恶的原因，最终何平被判刑5年。

　　公司乱局耽误10年后又碰到了行业整顿

　　协和干细胞公司成立之初的总经理是韩忠朝，他当时也是协和血液病研究所的所长，并任国家干细胞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细胞产品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主任，2001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2009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2014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是我国干细胞研究的领军人物。2007年，中源协和将韩忠朝告上法庭，韩离开协和干细胞公司，并在2007年1月成立北京汉氏联合生物技术公司，2015年12月在新三板挂牌。

　　韩忠朝担任协和干细胞总经理期间曾有宏伟的计划，重要的一步是在天津开设干细胞医院，已得到了当地主管部门同意设立的批示。但那时中源协和的股东忙着争斗，公司乱得一团糟，没人去办理，待到李德福重新入主并将医院大楼建起来后再去办理，找不到批示文件了。去主管部门补办，没能补办下来，干细胞医院最终是黄了。

　　尽管如此，中源协和不改初衷，继续推进干细胞产业布局。2008年10月成功举办了国际干细胞论坛；与上海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达成了合作意向，共同开展《间充质干细胞治疗肝损伤研究》项目的合作；还建立了符合国际标准的全球首个脐带间充质干细胞库，2008年时已保存了3028份，计划在全球范围内推广脐带间充质干细胞的储存和临床医疗服务，展开干细胞治疗神经系统损伤、肝肾损伤、心衰、降低免疫排斥反应、骨软骨等疾病。

　　2012年，中源协和摘掉了长期戴在头上的“ST”帽子，完成对和泽生物的并购，干细胞产业链趋于完善。可这时国家政策又发生重大变化了。

　　2009年后《自然》杂志开始持续报道我国干细胞治疗乱象。2012年1月，当时的卫生部叫停干细胞治疗。同时，国家药监局将2004-2012年间受理的10项干细胞新药注册申请全部清零，干细胞药物开发回到原点。中源协和只能开展脐带血存储业务。

　　而在2009年之后，比利时、美国、澳大利亚、韩国、加拿大、意大利等先后批准了多个干细胞药品用于治疗膝关节损伤、I型糖尿病、急性心梗等病症。2015年后国家允许干细胞临床研究重启。2018年6月开始，国家药监局接受干细胞药物临床试验的申报，2018年6月7日，中源协和关联公司北京三有利和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牙髓间充质干细胞注射液率先获得受理，算是干细胞治疗业务重新起航。而韩忠朝控制的汉氏联合生物和天津昂赛各有人胎盘间充质干细胞凝胶和注射用间充质干细胞（脐带）获得受理。

　　6月17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正式启动人脐带源间充质干细胞治疗乙肝肝硬化（代偿期）临床研究项目，并面向社会招募82名乙肝肝硬化患者免费接受干细胞治疗。9月20日下午，中源协和将脐带间充质干细胞注射液送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并由医生将该干细胞制剂移植到两位受试者体内。此举表明中源协和又在展开多方面的干细胞治疗临床合作。

　　滨海新区欲突破，海南、北京、上海等多地已出政策

　　目前，我国对干细胞治疗是两条线管理，卫健委按治疗方法管理，药监局按药品管理，新药审批要比治疗方案严格得多，预计我国干细胞药品上市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目前卫健委对干细胞是允许临床试验，但不允许收费。而滨海新区要在国家政策上突破。

　　9月30日印发的《滨海新区细胞产业技术创新行动方案》显示，滨海新区要打造政策创新先行区，向国家相关部委争取相关政策，对自体细胞治疗可以开展收费的临床应用；对于按照药品注册的细胞治疗产品，允许成本性收费；对于已获得新药临床试验默许的细胞治疗产品，允许成本性收费；国外已批准上市的细胞治疗产品和医疗器械在新区内指定医疗机构试点使用，允许成本性收费；允许具有境外职业资格的医疗领域符合条件的专业人才经备案后，在新区提供服务，其在境外的从业经历可视同国内从业经历。

　　2013年2月28日，国务院正式批复海南设立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允许申报开展干细胞临床研究等前沿医疗技术研究项目。2018年11月7日，《国务院关于支持自由贸易试验区深化改革创新若干措施的通知》，允许所有自贸区按照有关规定开展干细胞临床前沿医疗技术研究项目。9月16日，国家发改委网站发布关于印发《的通知。在国家发改委、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局、国家药监局四部委制定的关于支持建设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的实施方案》中明确：支持开展干细胞等临床前沿医疗技术研究项目，获得符合要求的安全性数据用于进一步开展临床试验或注册申请。干细胞等临床前沿医疗技术研究项目转化应用应按照《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要求规范进行。建设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是国家战略，在国家战略中政策尚不能突破，滨海新区意欲的突破得到国家部委支持的难度较大。

　　特别是5月2日，《自然》杂志再次关注我国干细胞产业，发表了“中国医院将开始销售实验性细胞疗法”的文章。5月底，国际干细胞协会致信我国有关部门，称卫健委《体细胞治疗临床研究和转化应用管理办法（试行）》草案提出的干细胞疗法“有限安全性和有效性测试”不充分，不符合国际标准，呼吁取消这个草案。

　　《滨海新区细胞产业技术创新行动方案》称，要依托中源协和、博雅控股等搭建国际领先的临床级干细胞、免疫细胞存储平台，借助凯莱英等合同研发生产企业建设研发外包服务平台，依托凯莱英等打造医疗大数据服务平台，对开展临床试验并在新区内转化的一类创新药按照申报进展给予不同的奖励。对中源协和、凯莱英等上市公司来说，这些政策要实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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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