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深圳证监局公布了对大华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大华所”)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深圳证监局责令大华所改正,没收其业务收入386.79万元,并处以773.58万元罚款;对4名涉事注册会计师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6万元罚款。这也是继深圳堂堂之后,又一会所因未勤勉尽责而被罚没千万,也凸显出个中代价巨大。
此次大华所被罚,与长园集团(维权)财务造假案密切相关。2016年6月份,长园集团购买上海和鹰80%股权。从当年8月份开始,长园集团将长园和鹰纳入合并报表范围。此后,长园和鹰被爆通过虚构海外销售、提前确认收入、重复确认收入、签订“阴阳合同”、项目核算不符合会计准则等多种方式虚增业绩的问题。
证监会调查表明,2016年、2017年长园和鹰虚增业绩导致长园集团2016年度报告虚增营业收入1.5亿元,虚增利润1.23亿元,分别占长园集团当期营业收入、利润总额的2.56%、15.21%;2017年度报告虚增营业收入2.1亿元,虚增利润总额1.8亿元,分别占长园集团当期营业收入、利润总额的2.82%、14.85%。可以说,无论是虚增营收,还是虚增利润,长园和鹰财务造假的金额都堪称巨大。然而,大华所却对长园集团2016年、2017年财务报表出具了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根据监管部门的通报,长园集团财务造假案,尽管上市公司方面也难辞其咎,但大华所及相关会计师也存在多方面的问题,包括在识别、评估重大错报风险方面存在缺陷;应收账款函证程序存在缺陷;未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审慎评价已获取的审计证据;未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未审慎评价在实施分析程序时识别出的异常关系;未合理运用职业判断;合并报表时计算数据错误等。基于此,大华所及相关责任人员被处罚完全是其咎由自取的结果。
此次大华所被罚没超千万,成为近年来第二家罚没超千万的会所,其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值得注意的是,由于长园集团财务造假案发生在2016年与2017年,适用旧版证券法,如果适用新版证券法的话,大华所付出的代价将更大。这也其实在警示其他会所等中介机构,执业过程中如果不勤勉尽责,付出的代价或有不可承受之重。
作为国内八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大华所承接了A股约1/10的审计业务,市场地位不言而喻。但是,占据市场份额不低,并不能与执业质量划等号。比如2022年以来,大华所已接连在天际股份(维权)、世纪鼎利、斯盛能源等上市公司中“翻船”。
个人以为,大华所在长园集团财务造假案中暴露出来的不仅仅只是未勤勉尽责这么简单。从审计中存在的问题看,既有未勤勉尽责的问题,也有职业胜任能力不足的问题。像“未合理运用职业判断”、“合并报表时计算数据错误”等,本质上都是职业胜任能力不足的表现。
近年来,监管部门查处的中介机构违法违规案不在少数。比如2019年以来,证监会查处中介机构违法案件就高达80起。值得注意的是,涉及会所就多达24家,其他的如券商8家、资产评估机构7家、律师事务所3家、资信评级机构1家。会所在其中占据较高的比例,足以说明个中存在的问题。
新证券法将会计师事务所从事证券服务业务由审批管理改为事后备案管理,在给中小型会计师事务所参与证券服务业务提供了巨大机遇的同时,审计质量方面的问题也频频曝光,这是非常值得警惕的现象。
个人以为,在会所从事证券服务业务实行备案制的情形下,如果还是延用老一套的以罚代管的模式,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事实上,多年来证监会对于审计机构未勤勉尽责的处罚并不少,但警示与威慑效果却是有限的。否则,2019年以来也不会有如此众多的会所被查处了。如何更好的对会所进行监管,并进一步提高会所的审计质量,显然是监管部门必须直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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