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未来自曝审计发现财务问题 中概股频繁爆雷或对企业海外融资造成困难

原标题：好未来自曝审计发现财务问题 中概股频繁爆雷或对企业海外融资造成困难

经济观察网 记者 李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美国时间4月7日，K12课外机构好未来（TAL.US）发布公告称，在例行的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某些员工在销售新推出的“轻课”业务中存在不法行为，与外部供应商合谋通过伪造合同及其他文件的方式虚增轻课业务的销售收入。在发现之后，好未来立刻报警，目前该员工也被依法拘留。

无独有偶的是，同一天做空机构wolfpack Research发布公告称，中概股公司——爱奇艺存在夸大营收和订阅用户数量行为。

中概股在此时间点接连遭遇机构做空，凡德投资总经理陈尊德分析认为是基于以下几个原因：其一，在资金方面，今年美股市场整体表现不是很好，指数整体下跌了大概30%，市场资金链比较紧张。在偏紧情况下，做空是一个比较好的时间点。另一方面，源于消息面。国外对中国的数据，包括上市公司财物数据都存在一定质疑，这种信任的危机一直在市场和媒体中发酵酝酿。其三，从基本面而言，2019年中概股整体走势表现强劲，在这一波指数整体下跌的情况下，中概股表现优于不少美国指数，使得二级市场中在估值相对偏高的情况下，也存在一定下跌空间。

4月8日，好未来在给经济观察网的官方回应中表示，公司高度重视其商业行为的诚信及员工道德规范，对违法行为零容忍。好未来始终致力于保持高标准的公司治理原则，并根据美国证监会及纽交所的相关规章制度做透明及时的披露。

涉事员工具体是谁，好未来方面并没有给出明确回复。一位从事审计工作的人士告诉经济观察网，数据造假涉及利益问题，这不可能是一个简单员工能干出来的。可以判定的是，至少此人是某个层级的管理者，或是事业部的相关负责人。

对于近日涉事的三家公司后续股价影响，陈尊德判断会出现一定分化。“好未来相对于瑞幸和爱奇艺而言相对比较好的。一个是商业模式比较好，预收款比较多。另外，从历史财务数据来看表现都很稳健。”

“教育行业本身是一个朝阳行业，这次股价回调，也许是二级市场买入的一个投资点，这一点，可以参考浑水之前做空新东方的案例。”陈尊德说。

自曝风波

4月8日在公告发出后，好未来盘后股价一度下跌28%，截至目前，该公司报收55.82美元，市值330亿美元，盘后跌去60亿美金，超过400亿元人民币。

作为国内两大民营教培机构龙头之一，好未来与新东方并称为K12行业教育双雄，两者合计占有教育培训市场4%的市场份额。该公司前身学而思，2010年10月在美交所挂牌上市旗下拥有学而思网校、学而思培优、爱智康等多个品牌。其中主要业务是为K12阶段（一年级至高三年龄段）学生提供课外培训服务。

这次涉及的轻课业务是好未来旗下专注于为6-12岁小学学科提供学科素养的在线轻学习平台。该业务最早于2018年上线，课程主要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等学科，约占其2020财年整体预计收入的3%－4%。

一位教育行业的从业者告诉经济观察网，轻课业务可以理解一款结合了动画和老师讲课的录播课程，好未来主要拓展了OTT，也就是电视盒子的渠道，使场景不局限于教师中，让小朋友在家时候也能够收看，目前每节课的价格大概在30元。

在上线之初，好未来教育集团总裁白云峰曾表示，学而思轻课是好未来集团的战略级产品。该品牌从品牌、研发、渠道乏力，满足中国上亿家庭对于家庭学习场景的学习需求。

据这位从业者透露，在公司业务自曝后，已经有教育公司深夜开始组织研究此产品。具体至轻课业务在好未来总业务中所占比例并不大，预计对其影响并不会很大。

在陈尊德看来，好未来这次销售数据造假事件是公司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有个别员工在轻课业务上存在造假，整个轻课占它整体业务比例并不高，性质也和瑞幸、爱奇艺不太一样。上市以来，好未来的业绩一直表现较为稳健。

“当然事件出来好，该公司估值也较高，存在一定幅度的回调。”陈尊德说。

1月21日，好未来公布的2020财年前三季度业绩显示，截至2019年11月30日的9个月内，好未来净收入达到25.018亿美元，非美国会计准则下的净利润（不考虑股权激励费用）为9160万美元。2020财年平均每季度学生人次（长期正价课）约2483100。Q4营收受到疫情影响，好未来已经将营收下调为8.5-8.72亿美元。

选择此时自曝的原因，上述审计从业者分析，可能与其缺席的Q4财报有关。按照以往，好未Q4财报应该在2月28日公开。“瑞幸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审计师在签字时面临一定压力，外部审计要求内部彻查类似事件，也一定程度倒逼中概股企业开始自查。”

中概股的影响

事实上，在此之前的2018年，好未来曾遭遇过一次大规模做空。

2018年6月13日到7月26日，做空机构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发布四份有关于好未来的做空报告。质疑其在2016~2018财年将净营收夸大了43.6%。

同时该报告指出，好未来通过与顺顺留学、轻轻家教相关的两笔交易虚报税前利润1.532亿美元，达总利润28.4%到收购励步英语时虚报收入；从在2018财年Q3季度财报中，夸大培优业务注册人数到培优业务披露的注册人数、平均收费与营收数据存在矛盾，并推论培优业务实际运营情况并不理想。对于上述做空报告内容，当时的好未来予以了驳斥，称存在大量错误及恶意解读。

受中概股事件影响，4月8日，美股教育公司——新东方盘后跌4%，一对一外教培训机构51Talk跌近6%。

频繁的造假事件引发人们的追问，上市公司为什么会有造假的动力？

陈尊德认为是来自于股票价格的最大化，或者说股东财富最大化。“造假受益方一般是公司大股东，作为职业经理人而言，造假动力并不是很高，除非与大股东利益关联度较高。”

瑞幸事件引发的信任危机、以及好未来的自曝，频繁的中概股事件，在陈尊德看来，“肯定会对未来企业海外融资时带来一定影响。“具体表现为，上市时企业估值会存在一定折扣、融资量上达不到预期，或者遇到发行困难等问题。”

但同时他强调，在资金链回暖之后，中国还是会有很多优秀的公司会受到海外资金的追捧。“毕竟现在市场里面可以选择的优质公司数量较少，也比较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