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优乳业的做空反击战

　　澳优乳业的做空反击战

　　孙吉正

　　上市公司的业绩过于显眼，不单单会受到投资者的关注，也容易招来做空者的眼光。

　　8月15日，做空机构杀人鲸Blue Orca发布了针对澳优乳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澳优乳业”，01717.HK）的做空报告，认为澳优乳业存在虚构婴幼儿配方奶在中国区销售额；误导中国消费者；故意报低人工成本；虚假交易、利益输送和与分销商进行未披露的关联交易等。

　　当日，澳优乳业股价直跌20%，随后紧急停牌。随后，澳优乳业发布澄清公告，强烈否认报告指控并指出这份报告不准确极具误导性。8月16日，澳优乳业发出澄清公告复盘。

　　8月19日，杀人鲸再发做空报告，称澳优乳业旗下的主打品牌佳贝艾特婴幼儿配方羊奶粉实际上内含牛奶的乳糖，并再次称澳优乳业的经销商存在问题。但该份做空报告明显没有效果，8月20日，澳优乳业股价大涨11.25%。截至8月20日下午4点，澳优乳业股价定格在12.28港元/股，甚至超过了遭遇做空前的股价。对此，澳优乳业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澳优的业绩经得起验证，相关指控毫无根据且严重误导。

　　对于澳优乳业被做空，乳品行业专家宋亮以及部分行业人士均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澳优乳业不可能存在如此巨大的业绩注水。“澳优乳业的成长是行业内所公认的，杀人鲸只不过是看重乳业资本的敏感性以及澳优乳业的高速成长而已，因而并不具备说服力。”

　　澳优的反击

　　8月19日，面对做空机构杀人鲸来势汹汹的第二轮做空，澳优乳业董事长颜卫彬在其朋友圈写道：“除了四大（会计事务所）的审计报告，我们再请一个国际知名的审计公司做一个独立的验证报告，好好来打你们的脸。”董事长颜卫彬的强硬态度，让资本市场对澳优乳业的信心大增，次日，澳优乳业股价大涨11.25%。

　　对于此轮澳优乳业被做空的事件，宋亮告诉记者，澳优本身的成长非常良性，这些都是行业有目共睹的。近年来，澳优乳业发展迅速，可能在管理上存在一定瑕疵，但做空机构的指责完全是夸大其词，只是单纯为了利益，根本不具备推敲性。“澳优的业绩不存在虚假的说法，因为可以看到羊奶粉、有机奶粉、成人营养品等核心产品的销量都非常不错，没有作假的必要。”

　　8月15日，杀人鲸在第一份做空报告中认为，澳优乳业存在的问题共分为5点：1.海关数据显示澳优乳业婴幼儿配方奶粉在中国区的销售额虚报52%；2.旗舰品牌佳贝艾特羊奶粉的误导性披露有引起我国消费者抵制的风险；3.低报人工费用，实际盈利水平远低于其披露水平；4.通过子公司云养邦进行虚假交易和秘密输送利益；5.与公司高管秘密控制的分销商进行未披露的关联交易。

　　虽然杀人鲸分列了5点，但其主要观点实质集中在两点，即认为澳优乳业业绩虚报和产品宣传存在风险，在第二份报告中，杀人鲸就将攻击集中到了上述两点之中。

　　杀人鲸在报告中指出，澳优乳业的业绩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中国羊奶产业发展报告》的数据存在不对等，且澳优乳业的主打产品主要为进口羊奶粉品牌，其掌握的海关数据与澳优乳业所公布的数据存在不符。基于此，杀人鲸认为澳优乳业存在业绩虚高。

　　对此，澳优乳业对外公布了子公司的进口数据以做回应，长沙海关也发布文件证明澳优乳业数据的真实性。而关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与澳优乳业数据不对等的问题，有不便透露身份的行业人士告诉记者，目前数据不对等的问题确实客观存在，一些数据问题各方也在协调。

　　对于报告中所提到的产品宣传风险，宋亮告诉记者，在美国大部分羊奶粉也采用牛乳糖，但是澳优的产品是全羊乳蛋白，采用的是羊乳糖。目前在行业内，羊乳糖是否能规避乳糖不耐受是存在争议的，有学者认为羊乳糖可以减少和规避对乳糖不耐受人群带来的影响，但也有学者认为，深度乳糖不耐受人群也同样无法接受羊乳糖，因而这个事情是存在学术探讨和临床数据的，因而不能作为实锤的证据说明澳优的产品存在虚假和误导消费者的问题。

　　对于杀人鲸的多轮做空报告，澳优乳业的表现较为自信，在董事长颜卫彬宣布将另聘机构做验证报告之时，公司发布公告表示已成立了独立评阅委员会以评阅做空报告的所有指控。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澳优乳业作为长沙本地成长起来的乳企，由于受当地环境因素限制，无法建有大规模的自有牧场，使得澳优乳业成为最早一批在国外收购优良资产的中国乳企，其旗下的佳贝艾特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羊奶粉品牌，对于澳优乳业的产业结构，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澳优与其他大型乳企不同，产品结构相对集中，即便澳优在经营中存在瑕疵，也没有做空机构认为的那么夸张。根据做空机构以往的作风来看，杀人鲸极有可能会继续发布针对澳优乳业的做空报告，但从市场反应来看，杀人鲸的说法已经不具备更多的说服力了。”

　　嗜血的鲸鱼

　　2018年5月，前Glaucus合伙人Soren Aandahl创立杀人鲸的时候，曾经扬言：“现在是做空港股的黄金时期。”在成立仅一年多的时间里，杀人鲸就多次做空了港股和美股的中概股，其中包括了拼多多、安踏、万国数据、新秀丽等。

　　其中，新秀丽的CEO邓儒熙被杀人鲸指控学历造假，但新秀丽发通告指，邓儒熙的学历披露准确无误。但在杀人鲸做空报告后不久，CEO邓儒熙就因私人理由请辞，这可能成为港股首位因被沽空机构狙击而下台的CEO。

　　在今年5月，杀人鲸的创始人Soren Aandahl在香港公开发表对安踏的看空言论，致使安踏体育、李宁、特步国际、361度当天股价全部走低。

　　在做空澳优乳业的事件中，杀人鲸的做空报道曾一度使澳优股价下跌20%，虽然股价很快企稳回升，但杀人鲸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

　　目前，行业内的观点普遍认为，杀人鲸针对澳优乳业的很多细节推敲是极不具备说服性的。例如，杀人鲸认为澳优乳业的业绩上扬，但其人工和加工成本较低，因此认为澳优乳业的业绩存在注水的空间。“影响成本的因素有很多，单单从两个数字就得出上述结论是非常片面的。”宋亮说。

　　资本层面对澳优乳业仍旧充满信心，国金证券在此轮做空中力挺澳优乳业。国金证券认为，做空机构证据不足，且很多观点缺乏专业判断以及准确依据，我们依然对澳优充满信心，坚定看好公司长期发展。公司的基本面趋势向上，核心逻辑不变，未来发展依然有较大的空间。“我们依然对澳优充满信心，此前电话会议中大股东中信、二股东晟德都表明了坚定的态度，坚定看好澳优发展。”

　　做空机构的盈利，往往是确定某只股票，从一级市场大量借入股份，并付给股票所有者一定的利息，在该股票达到最高点时全部抛出。在发布做空报告后，该股票出现下跌的波动后，立刻大量购入该股票，随后将股票返还给所有者，而做空机构就在股票的高低差价之间获利。因而，很多机构，往往在上市公司重大利好之时发布做空报告，安踏体育以及澳优乳业的被做空，都是发生在发布业绩上扬半年报之时发生的。

　　此前，辉山乳业被做空导致股价崩盘，使得乳业股变得异常敏感。“做空机构不是监管机构或司法机构，不需要刨根问底，他只需要指出目标企业可能存在股价虚高即可，这就可以造成做空的盈利空间。”沈萌说，不排除杀人鲸在第一篇做空报告发布当日便已经获利。

　　对于报告的可信度、做空报告的公允性与可信度，做空机构自身也有所阐述，正如做空机构Bonitas在自己的每一份报告最后的免责声明中所说的那样：We are short-seller，we are biased（我们是沽空机构，我们是带有偏见的）。

责任编辑：张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