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内连发两起枪击案，揭秘美国枪支贩卖“铁管道”

在美国，连精神病人也可以持有枪支吗？

当地时间4日凌晨，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发生枪击案，据外媒报道，警方称至少有7人死亡，具体死伤情况尚不清楚。

这是美国在24小时内发生的第二起枪击案。3日，在美国得克萨斯州毗邻墨西哥的埃尔帕索市，一家沃尔玛商店发生恶性枪击案，已造成至少20人死亡，26人受伤。

当地媒体报道称，3日的枪击案的作案嫌疑人孟特斯（Scotty Mendez）已被警方逮捕，他是一名21岁墨西哥裔美国人，患有精神疾病。

根据美国法律，患有严重精神疾病以及被判处重罪的人不允许购买枪支。此外，根据1968年的枪械管理法案及其1993年的布雷迪修正案，所有枪械买卖必须经过持有联邦武器执照（FFL）的枪击交易商，且枪商必须对购买人进行背景调查。

然而，据哈佛大学和美国东北大学在2017年的调查，约20%的枪支交易没有经过背景调查。

枪支管制的声音越来越小

美国对于枪支管制的舆论环境正在发生变化。

皮尤研究中心在2018年秋季进行的调查显示，在过去二十年中，美国人已经从大多数支持枪支管制转向了对“美国人拥有枪支的权利”的认同。即便在发生了引起公众巨大关注的桑迪·胡克小学校园枪击案等事件后，这种趋势仍然存在。

该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成年人（53％）认为，限制合法获得枪支所有权的途径，并不会减少大规模枪杀这种最严重的枪支暴力事件的发生。在持枪对犯罪的影响上，逾六成美国人并不赞同若更多美国人拥有枪支，会导致更多的犯罪这种观点。

这种态度的转变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美国枪支市场的稳定增长。

根据行业研究公司IBIS World的数据显示，从2014年到2019年，全美枪支销售收入预计年增长率达到4.5%，其中今年的收入可能会突破174亿美元。美国全国射击运动基金会（NSSF)的数据称，2018年枪火及弹药业对整个美国经济活动的贡献超过520亿美元。

IBIS World认为，美国枪支产业的繁荣除了军需外，很大一部分业绩依赖于美国民用市场。

皮尤研究中心在2017年的问卷调查表明，每三个美国成年人中就有一位拥有枪支，其中近三分之二的人表示他们不止有一支枪，有近三成的人表示他们拥有5把及以上枪支。近一半的人（48％）在有枪支的家庭中长大，超过七成人（72％）曾经开过枪，虽然其中55％的人并不拥有自己的枪支。

“铁管道”

根据美国枪支暴力档案库（GVA），在2012年桑迪·胡克小学校园枪击案后，美国又发生了2188起大规模枪杀事件。

白宫前新闻秘书桑德斯（Sarah Huckabee Sanders）在2017年拉斯维加斯大规模枪击事件时曾说：“芝加哥有美国最严苛的枪支法律，但你看看去年芝加哥有超过4000名枪支犯罪相关的受害者，这显然没有帮助。”

对于这一现象，美国烟酒、枪火和爆炸物管理局（ATF）前官员瓦赫特尔（Jay Wachtel）的评论或许可以解答：“如果你真的想要一把枪，在合法途径或者黑市上都不会遇到什么困难。”最直接的原因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FFL才能贩卖枪支。具体而言，只要卖家的“主要动机”不是将贩卖枪支当作常规性盈利，比如偶尔一次出售收藏品，ATF允许任何个人在网上、跳骚市场和枪械展交易枪支，免费转赠枪支也不需要获得执照。

从制度上来说，这是因为美国联邦、州、地方三级都有权力制定管控枪支的法律，而很大程度上联邦将空间留给了地方和州一级的立法机构。所以，当一个城市或州批准了严苛的枪支管制措施，人们可以在法律规定较宽松的司法管辖区内购买枪支再带回来。

譬如说，在芝加哥购枪要求枪支所有者身份证、背景检查、三天等待期以及所有枪支销售的文件。但在印第安纳州，枪支交易并不强制要求这些文件，甚至允许有犯罪记录的人购买枪支，且不用通过背景核查或提交其他文书证明。

瓦赫特尔称，罪犯想要获得枪支完全可以委托他人代购。拿芝加哥和印第安纳州举例，虽然根据联邦法律，从印第安纳州购买枪支转售到芝加哥属于非法贩运，但由于印第安纳州法规和执法松懈，在没有书面记录的情况下，在枪支用于犯罪之前都无法追踪这样的销售。

在控枪严格的纽约州也同样如此，纽约州检察长办公室2016年的一份报告指出，在2010年至2015年期间，纽约州犯罪案件中使用的枪支有74％来自控枪法律宽松的州，甚至从南方各州倒卖到纽约州的枪支贩卖链条还有了个专属名称，被称为“铁管道”（iron pipeline）。

美国犯罪领域政评人洛佩兹（German Lopez）表示：“如果联邦政府通过了一项在全美实施更严格规则的法律，也许可以减轻这种现象。如果根本问题在于美国的枪支太多，那么政策就需要减少现在流通的枪支数量。如果背景调查和其他限制在短期内难以实现，那么，美国可能需要如澳大利亚一般的强制性回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