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佩姬身边的舞者如同她的影子,同时也是倔强、热情性格的、名叫卡门的女郎
佩姬认为,弗拉明戈舞蹈是一个非常自由、广阔的概念,可以很传统,也可以很现代。
“在西班牙,如果你在大街上随便喊一声‘卡门’,可能就有一百个女人回头。”52岁的玛丽亚•佩姬(MariaPages),西班牙最著名的弗拉明戈舞后,带着略微沙哑的嗓音笑称,她身边就有无数叫“Carmen”的女性,“通过这个名字,可以看到所有女性身上的特质,也可以看到女性对自己的认知。”
1983年,西班牙导演卡洛斯•绍拉(CarlosSaura)执导的歌剧电影《卡门》中,年仅20岁的玛丽亚•佩姬参演其中,一夜成名。这部获得第36届戛纳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和最高技术大奖的影片,也是卡洛斯•绍拉弗拉明戈舞剧三部曲的开端。自那之后,两人相继合作《爱情魔术师》(1986年)、《弗拉明戈》(1995年),卡洛斯•绍拉开启电影呈现舞蹈的先例,将玛丽亚•佩姬炽烈的热情和修长的线条美呈现在大银幕上,点燃全世界观众的激情之火。
1月15日至17日,佩姬带着她1990年创立的玛丽亚•佩姬舞团在国家大剧院献演舞剧《我,卡门》,这部如同她个人灵魂自述的舞蹈,以“卡门”为名,展现当代世界女性的成长、迷思、内心世界与价值观。塞维利亚弗拉明戈艺术双年会曾授予佩姬八座Giraldillo奖,这无疑印证了她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弗拉明戈代言人,也是西班牙重量级的弗拉明戈舞者和编舞家。
“我是来自西班牙塞维利亚的女性舞者,可以说,就是卡门这个形象的完美诠释。”佩姬说,早年,曾有很多人邀请她到各大剧院、艺术节演绎卡门,她一概拒绝,“因为我不能理解这个在梅里美小说里、在大众眼中的卡门。这是一个男性眼中的女性,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没有共鸣。一提到卡门,大家都会想到一个红裙子的性感女人。”佩姬第一次看到梅里美的书时,都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这样写。她记得在第一段里,他写道:女性一生中有两个最美妙的时刻,一个是她们在床上做爱,一个是当她们死的时候。“我相信现代女性都不会认同这个说法,这是现代观众关于女性身份的一个迷思,或者说刻板印象。”
直到她年纪渐长,“不断了解自己,也了解女人本身”之后,才逐渐从卡门这个符号化的名字中,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这也是她决心创作《我,卡门》的缘由。
在几乎没有布景的舞台上,佩姬是整部舞蹈的核心。她身边的舞者如同她的影子,同时也是倔强、热情性格的、名叫卡门的女郎。佩姬眉头紧锁,神情忧郁,已经发福的身材依然具有灵巧的爆发力。她用手、腕、臂、腰、臀的动作,配以拍手声、喊叫声、舞步踢踏声、指间的响板声,述说女人的命运。
“《我,卡门》不是一个关于卡门的故事,也不是一个男人写女人的故事,而是一个女人发出自己的声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个人都是卡门。我并不把男性和女性对立起来。无论在亲情还是爱情中,男性就像一面镜子或者影子一样,女性其实都可以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佩姬说,在这部舞蹈中,她赋予了女性自己的声音,“不管在哪个国家,这都具有普遍性。”
为了更深寓意地表达这首女性之歌,佩姬找了许多不同国家的女诗人的作品,在舞台上以背景音的方式呈现,这些女诗人代表不同的文化地域,比如西班牙的玛丽亚•赞布拉诺、加拿大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用阿拉伯语写作的ForugFarrojzad等。“这次来中国演出,我还特意增加了中国女诗人李清照的作品《一剪梅》。一般弗拉明戈舞里的人声其实大多是西班牙民族的诗歌。我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根据每一句诗的文字、韵律来创作,然后再让音乐家据此创作适合的音乐。”
佩姬不喜欢歌剧《卡门》的故事,却喜欢比才的音乐,“在创作舞剧时,我收集了不同版本的比才,也加入了弗拉明戈音乐家自己的创作。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让观众在舞台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当观众看到某一个动作,她也许会想,‘啊,原来这就是我。’”
年过半百的佩姬至今仍活跃在世界舞台上,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对她而言,弗拉明戈不仅是18世纪中叶的吉普赛舞蹈,也是21世纪的全新艺术形式,“也许我们需要改变一下对弗拉明戈舞蹈的印象,不能就说它是一个当代艺术,它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由、广阔的概念,可以包容很多东西。它可以很传统,也可以很现代。”
“不管是现代舞还是民族舞,都是为了传达一种感情、一种思绪。因此不管在哪里演出,无论在中国北京或是美国纽约,我都相信,观众能凭着自己的感受,理解我想要传达的东西。”佩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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