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当前金融市场中潜在的风险因素就是杠杆率过高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

　　新浪财经讯 中国国际金融学会年会于2018年11月13日举行，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出席并发表演讲。李扬表示，当前金融市场中潜在的风险因素就是杠杆率过高，一旦爆发就是又一轮的全球危机，而中国有可能在这一轮危机中不像上一轮那么舒服。

　　以下为会议实录：

　　李扬：各位中午好。

　　回顾四十年中国金融发展有太多的故事，三个要点，第一回顾四十年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最重要的贡献是什么？第三就是我们面临主要的挑战是什么。

　　中国金融改革四十年概括说我们就是从无到有，1978年中国只有一家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那时候都是七零八落的，从那个时候开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一直到2017年成立了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金融监管体制发生了改革，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讨论一下最大的贡献是什么？我觉得是高速增长筹资，高储蓄、高投资、高增长，做研究的人知道三高问题放在一起曾经困扰我们多年，很多研究没有做完三高没有了，为什么高储蓄、高增长、高投资可以持续出现延续这么多年，不止三高还有高筹备等等，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很少出现，它称之为中国之谜当之无愧。

　　谜的谜底是什么？什么东西支撑这个事情？当然是高储蓄、高投资关键因素，要增长必须投资，要高速增长必须依靠投资，过去几十年关于投资的争论也还没有完，现在投资已经下来了，中国学术界有很多的问题应该是得天独厚，很多投资现象好的坏的没有讨论完投资下来了，不管怎么说必须要有投资，而且是要有高速投资经济才能增长，投资无通货膨胀的资源来源是要由储蓄投资的，在中国恰好有这个条件，由于有高储蓄、高投资，所以推动了三个进程，第一进程是工业化，投资不断有建厂，一个就是城市化，还有一个就是市场化。三化应当是助成中国经济奇迹的大厦。

　　不仅如此中国的经验还有中国的原因，发展经济学有一个著名的双缺口理论，发展中国家为什么落后呢？因为在内缺储蓄，在外缺外汇，这两个缺口使得它永远摆脱不了落后的命运。但是中国就破解了双缺口，朱民说了由于国际形式大变，很多国家已经遇到了问题，别的问题不少，就经济而言只有中国是稳坐钓鱼台，因为我们破解了双缺口，这是一个了不起、具有国际意义的贡献，破解双缺口重要的机制就是在国内形成有效的动员储蓄的机制。

　　大国不可以依赖国外投资，必须在国内动员储蓄。这是1978年到现在中国储蓄率和投资率的走势，这个走势在1994年是非常重要的，税制改革、变成分税制，一系列的改革使得中国两个最主要的宏观经济变量发生了变化，蓝线始终高于红线，所以中国变成了高储蓄并且储蓄过剩的国家，现在两条线逐渐在接近了，这意味着我们又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这样的变化是一系列的改革造成的，首先我们要激发人们储蓄意愿，这个意见是三中全会分权提出，1993年之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市场制度。第二就是前面列举的金融大爆炸，回顾中国的四十年历史简直不得了，我列举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关于利率，虽然利率市场化今天还是问题，但是最先放开是在浙江江苏的地下的拆建市场，利率是30%、40%，放开利率之后不管利率是正规储蓄还是非储蓄为投资提供了资金。

　　第三个就是人口红利的问题，人口红利对应的就是长期持续的人口转移，人口红利形成的必要条件是适龄劳动人口可以就业，尤其是在经济增加值较高的非农产业中就业，这是中国的提升，就是非农产业就业增加、收入上升、储蓄上升、投资上升，非农业就业进一步上升的良好循环，我们现在进入了新阶段。

　　工业化的问题本世纪谈的时候有一个就是中国的城镇化是工业化引制的，造成了我国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的现实，一定要先工业化才城市化，否则会出现拉美的城市病，大量的非就业人口聚集在那里成天闹事，工业化先行，产业发展先于城市发展，恰正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成功之处，也正是中国发展道路的主要经验之一。因为，它遵循的是“投资增加——产业发展——就业增加——人口集中——储蓄增加——城市发展——投资增加，保证了数以亿计的流动人口获得了就业的支持，从而大规模避免了一些发展中国家过早出现大城市无序膨胀、贫民窟遍地的严重社会问题。

　　关于未来的议题要知道我们一定要为此做好准备，尽管现在金融对一些事情进行支持，但是我们金融中潜在非常危险的风险，就是杠杆率过高，朱民用大量数据告诉我们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到时候一爆发就是又一轮的全球危机，中国有可能在这一轮危机中不像上一轮这么舒服了，我们可以隔岸观火，这一轮是我们的事情。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加快改革，金融改革大家也注意，最近两年中央文件对金融改革不做系统阐述，只是说几点，我们概括一下有七个方面，第一个方面还是任务还是很重就是三率的市场化，意义就在于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创造条件，大家注意十九大报告中讲金融改革没有几句话，其中明确讲到深化利率、汇率市场化，还不是说完成。当有关部门说完成了、完成了，中央说深化改革，这说明远远没有完成，这个事情很复杂。

　　市场的基本心理不理顺谈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第二是资本市场，有一个会议讲了资本市场，资本市场如果不做大规模的调整照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正能量了，前面演讲说那么一个烂市场，不能这么说，资本市场要有一个全面的眼光，要注意商业银行和长期商业促进资本形成的作用，中国的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是不符合经典银行教科书，教科书说只能发短贷，这个情况延续很长时间了，其实这是中国特色的，基于这样的资产负债表不能再说银行不能投资了，这个观点一定要改。

　　第三就是金融监管。第四强调金融科技，这是我们解决过去的问题能够和金融大国同台竞争的起点，我们在这上面基本在同一个起跑线。第五是普惠金融，第六是绿色金融，第七就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这个提法应当是积极有为、水到渠成，与国家和国内改革发展相辅相成，统筹安排。

　　总之中国现在已经四十年了成绩最大最大，可以说是奇迹，我们面临的挑战也非常大，我相信习总书记的党中央领导下和在座各位的努力下一定可以取得下一个四十年的辉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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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