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光绍：跨境投资在新型全球化中会越来越重要

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屠光绍

　　新浪财经讯 由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主办的“第十八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于2016年12月10日举行，论坛主题为“全球变局 中国策略”。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屠光绍出席并演讲。他表示，跨境投资在推进新型全球化当中必将要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以下为演讲实录

　　屠光绍：全球化我们从历史回顾，大家对全球化到底什么是全球化，全球化什么时候开始，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见解，可以说见仁见智。我想从三方面，第一是从古代，最早的世界各地人们的交流。到近代，应该说为全球化的近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这个为全球化奠定了一个初步的框架。但是现代意义上的全球化，主要还是在现代，由发达国家主导的这样一个全球化的体系。

　　在全球化的过程当中，全球化的历史作用，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全球化具重要的一个历史用。以至于到了现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很难离开自己国家和地区来发展，这是不能避的。现在大家关心的是全球化面临的主要问题，这有各方面的分析，确实全球化在今天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和问题。以至于对“反全球化”“逆全球化”，甚至“去全球化”的观点和呼声也在不断听到。所以，当前一系列的我们家非常瞩目的，非常心的全修重大事件，都反映了公众对全球化的一个看法，或者说通过事件，把大家对全球化的观点和未来，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表达。

　　一方面我们脱离不了全球化，另外一方面又遭遇着对“反全球化”的议论，当前提出来：必须要走新型全球化之路。这是基于这样的基本判断。第一个，全球化是社会大生产发展的产物。应该说对全球化，从目前我们听到的通过无论是社会各个方面包括各个国家的政府，各个国家的领导人都表达了要坚持全球化的道路。但是怎么样看到“反全球化”或者是“区别全球化”的现实或者是实际情况。是从两方面。一个是大多数“反对全球化”的势力并不是反对全球化，而是反对目前全球化的进程当中不合理的方面。同时，在这个里面，我们也看到了有一些极端的这样一些比如像民粹主义、保护主义等等，他们确实对“反全球化”的一些观点有代表性，值得我们充分关注。这个情况说明，我们必须要探讨、探索、推进一条走新兴全球化的道路。

　　在新型全球化的蓝图，应该说随着全球化的进程推进，其实在全球化过程当中，大家都在不断进行探讨，都在尝试或者说都在参与、推动。应该说，在这一轮特别是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的这一轮的新兴全球化之路的探索里面，中国作为全球经济增长贡献最大，同时又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构想、参与，包括在引领新兴全球化方面也在不断发挥着作用。所以，新兴全球化到底下一步怎么走？我们把它归纳一下，其实新兴全球化大概从这几方面来勾勒或者描绘，或者说也是我们推进的方向。

　　我想这四个方面当然不限于这些方面，反映了大家对新型全球化的共同追求。

　　在这个过程当中特别要提一下区域合作是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实际上是新兴全球化在区域合作领域的具体实践。这个我就不多讲了。通过区域合作，这种理论和实践创新，对于推动新兴全球化应该说也必将或者是也将不断产生它的作用。

　　跨境投资本身是全球化的一个内容。全球化的过程大家知道，从最早的贸易，全球的经济合作，包括全球的经济一体化的过程，实际上是从后贸易，到服务贸易，再由产业输出到资本输出。这样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特别是我们注意到在当前，过去的全球化包括全球一体化的推动力量主要是贸易，我们现在注意到由过去的贸易为主，现在投资的分量越来越重了。我最近的观点是国际经济大循环从过去贸易投资这样一个循环，这双轮驱动可能要过渡到投资贸易的循环。也就是投资在全球中的作用日益显现，需求越来越强烈。这是跨境投资在推进新型全球化当中必将要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但是，作为全球化的一部分，跨境投资在当前虽然对于全球经济具有重要的作用，但是也面临一系列的挑战。所谓有重要的作用，大家可以看到，从国际经济大循环的进程，我们知道过去有关税贸易总协定，后来有WTO，从货物贸易到服务贸易，包括有关的产权，知识产权保护的一些安排。最近这几年跨境投资的协定在多边、双边的这样一个投资贸易协定里面，这个分量越来越重了。为什么呢？因为全球的金融危机之后，投资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包括跨境投资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越来越为各国、各个地区所认识到了。所以我们现在也看得到，过去资本输出的大国，也就是对外投资的大国，也在欢迎支持、鼓励跨境投资。就是要FDI，也要到这些国家来。最近我们大家知道，无论是从美国当选的总统特朗普的一系列的政策，包括对投资的鼓励，对跨境投资的鼓励，特别是跨境投资到美国。

　　我最近到日本，也提出一个叫做：FDI，就是境外到日本投资，叫成倍增长的这样一个计划。也就是跨境投资对经济的增长，吸引外资，不光是过去我们知道这都是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最需要的，但是在现在全球金融危机之下，不光是发展中国家，也包括发达国家需要吸引这样的跨境投资。不光是经济增长，特别是在经济结构的调整，因为我们知道新一轮的这样一个产业结构的调整，这是一个全球范围的，实现这个全球经济的再平衡，包括国内和地区内的经济再平衡就是产业结构的调整。产业结构调整如果没有跨境投资特别是以并购作为主要内容的跨境投资的推动，这样一个产业结构调整，就很难达到这样的一个目的或者是产生效果。

　　所以，一系列的需求都对于跨境投资这方面将来都有一个正向的推动作用。但是，跨境投资在新兴全球化过程当中也面临一系列的挑战。那就是因为我们过去的跨境投资，也存在一系列的问题，也就是我下面谈到的这样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说经济利益和社会责任的关系；比如说劳工保护的问题；比如说环境保护和生态环境保护的问题。大家看到一个非常冲突的现象。一方面是各个国家对于跨境投资都有强烈的需求，但是另外一方面，各国又在指定一些保护本国比如说从安全考虑，从本国产业考虑，又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限制境外投资。所以这个正好反映了跨境投资虽然有重要作用，但是确实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为了适应全球化的发展，克服跨境投资的挑战，其实这几年各个国家和国际组织都在制定跨境投资规则。但是大家也看到了，不像关税贸易总协议，也不像WTO，就是投资的协定，多边的投资协定特别困难，那是因为投资活动不同于贸易，所以本身会带来形成多边的这样一个框架非常的困难，有一系列的挑战。所以现在多边的都是以双边，或者是三边、四边或者是区域性的这样一个投资贸易协定大家都在积极推动。

　　我这么理了一下，大概这几年应该说都在做这方面的努力。

　　当然，中国过去作为吸引FDI，吸引投资的大国，这两年也逐步走向对外投资的主体力量。特别是从去年到今年，对外投资的这样一个增速非常快。所以，根据这个国际的跨境投资的总的、大的、新的需求，加上中国自身要在促进跨境投资扮演的重要的角色。所以在G20杭州峰会上，一系列由中国和其他国家一起出台这样一个“G20全球投资指导原则”，这是全球首先的框架，都也是一个非约束性的。只是一个指导原则。这就说明首先形成这样一个多边的框架多么困难。同时取得了指导原则的基本框架，但是要变成实际的能真正推动跨境投资的，特别是变成约束性的这样一个框架，这个依然还任重道远。但是，它至少给我们显示了一个推动全球跨境投资，在新兴全球化的背景下，推动跨境投资这样一个大的框架。所以，带给我们希望。

　　这个大的框架主要有四方面的特点。特点我就不具体讲了，因为框架一共是9条，主要集中在四方面。

　　我想再用稍微一点的时间，在这样一个全球跨境投资，这样的一个大的背景下，中国企业的跨境投资和海外并购，它应该走一个什么样的路，在这儿也简单的谈一点想法。

　　首先中国是全球化和跨境投资的受益者。因为中国从改革开放以后30多年，我们大家可能都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在八十年代大家知道中国有一个战略“大进大出”，就是两个基本内容。一个是吸引境外投资，也就是FDI，所以中国一直到现在还是FDI的大国，也就是吸引境外投资的大国。另外一个通过FDI跨境投资之后促进我们的商品出口，构成了中国参与全球经济大循环的基本支撑：一个是FDI；一个是商品出口。这使得中国能参与国际资源配置，参与全球产业链的过程，也为中国的发展赢得了一个机遇，为中国30多年的发展也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动力。

　　到目前为止，大家也看到，中国还在继续鼓励FDI。大家回想一下，曾几何时，特别是我们在地方工作过的，吸引外资是我们各个省，各个市，各个地方政府的不说头号任务吧，但是至少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在吸引外资的过程当中，我们作出了很多的优惠的安排，因为在那个情况下，是有特殊的考虑的。因为外资对中国不太了解。所以我们出台一些优惠政策，包括税收上的，包括土地利用上的，包括其他各个方面的。我想这个都是有它特定的历史需要。虽然还是继续要鼓励支持欢迎FDI，但是FDI的政策有所调整。更多要和国内的经济转型升级结合起来，同时要注重环境保护，包括我们的国民待遇。实际上中国还将继续鼓励FDI，FDI继续在中国对外开放过程当中还会发展重要的作用。

　　另外一方面我们也看到中国的ODI在不断增加，特别是去年和今年。ODI的增加，我想大家现在有多一些评论和看法。比如说有短期的因素，我不多讲。我想讲的是作为基本长期战略，ODI当然中国是一个长期的大的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尽管我们可以看到ODI的快增长有一些短期因素，但是ODI作为长期战略是中国实力增强，更多的参与国际资源配置，中国的产业结构的升级和ODI更多的相互互动，这对于ODI，对实现中国梦也好，还是实现中国这样一个不断从大国走向强国的过程都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所以，中国跨境投资的一些大的趋势我就不多讲了，因为刚才提示我时间到了，我的PPT上都有了。所以我们要关注这样一个大的趋势，当然中国企业的跨境投资也面临一系列的挑战。这个挑战来自于外部和内部。外部大家知道前面谈到的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出于各种目的的对跨境投资的一些壁垒。我简单举一个数据。比如说我们从去年的数据来看，中国的海外并购一方面增加很快，但是并购撤回，大概占整个并购的10% 以上。这个不能不说明我们遇到了外部的挑战。也有内部的挑战，我们安全审查通过了，但是由于内部的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战略不清，方式不当，管理整合不了，管理也不行，另外我们人才也不足。我说的“五不”也使境外投资，从我们自身来讲有一个提高能力的过程。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的企业要与时俱进，在新兴全球化的大框架下面和背景下面，来更多的提高我们的境外投资的能力。

　　我到中投四个多月，我用简单的几句话介绍中投的情况。中投作为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从2007年建立，这是中国当时对外投资特别是外汇资产的保值增值的一个重要的安排。从中投九年来讲，在不断的探索，在不断的学习，在不断总结，在不断的借鉴国际经验的同时，也在经过风风雨雨，也在不断的走向更加成熟一点，更加有经验一点。当然今后还面临很多的挑战。简单来讲，中投可以简单来概括，中投公司首先是长期投资者。这对跨境投资来讲，长期投资对于经济的增长，对于结构的调整，这是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提供长期资金也是关注长期回报。第二，中投公司作为财富投资者，不谋求对产业的控制地位，更多的是希望和境外，和境内的各个合作方一块儿来参与全球投资，促进合作共赢。第三，中投公司的投资组合主要是实行分散化、多元化。有机会，也有这样一个可能参与各个区域和各个领域的建设和发展。所以我想，简单作这样一个介绍。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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