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编辑 程鹏
国产二价HPV疫苗市场竞争激烈。
据悉，沃森生物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二价HPV)单支中标价下探至20余元。话题“国产HPV疫苗降价至一杯奶茶钱”一度冲上微博热搜，引发广泛关注和热议。
据了解，HPV疫苗又被称为宫颈癌疫苗，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目前，国内获批的HPV疫苗分为二价、四价和九价。其中，国产获批产品以二价为主，分别有万泰生物“馨可宁”和沃森生物“沃泽惠”。另外，二价HPV疫苗还有进口的GSK“希瑞适”。国内四价和九价HPV疫苗的市场则被默沙东独占。
在四价和九价进口HPV疫苗自费渠道的强势进攻之下，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瞄准了政府采购的商业化渠道，两家国产二价宫颈疫苗的价格战也自此开始。进入2024年，双方之间价格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今年上半年，沃森生物子公司泽润生物二价HPV疫苗的最低中标价是63元，万泰生物则为86元。在产品上市之初，两家疫苗的初定价都在300多元，几年时间中标价格已跌去九成。
图片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兰素英 摄
从300多元到20多元
国产HPV疫苗降价近九成
8月2日，山东省公共资源电子交易平台发布山东省2024年入学适龄女孩二价HPV疫苗采购成交公告。其中，沃森生物子公司泽润生物以约2794.65万元中标101.62万支。按此计算，二价HPV疫苗单支中标价已降至27.5元。
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沃泽惠”于2022年3月获批上市，媒体公开报道，“沃泽惠”有两种品规，定价为预灌装329元/支、西林瓶319元/支。同年5月，江苏省公共资源交易平台公示的宫颈癌疫苗中标结果显示，沃森生物中标南京市二价HPV疫苗，中标价246元/支、计划中标量22400支/瓶。
图片来源：沃森生物视频截图
图片来源：沃森生物微信公众号截图对比8月2日最新的中标价格，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较今年上半年的中标价63元/支降价超过56%，较两年前的中标价246元/支降价88%，进一步刷新国产二价HPV疫苗的价格下限。
不少网友评论称，“这么便宜啦”“27.5我就去打”“正准备近期去，捡漏了”“打得早感觉亏了”。不过，也有部分网友表示：“什么时候这个价格能打到？小程序上还是三百多。”
对于短时间内的大幅降价，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发问，“公司是怎么考虑的？”沃森生物5日深夜回应称，公司双价HPV疫苗产品自上市之初即明确聚焦重点惠民采购项目，持续提高产品的可及性，努力惠及更多的适龄女性；本次中标价格，是结合当地政府惠民项目采购总体数量及相关条件综合确定，未来公司也将持续推动高质量的双价HPV疫苗产品覆盖更多惠民采购项目。
对于后续HPV疫苗产品是否还会再降价，沃森生物工作人员回应大河财立方记者称：“需要根据市场上的变化情况综合考虑，当然也要考虑利润和成本，具体后续是否会再降价不清楚。”
另一家企业万泰生物也存在类似的情况。今年上半年，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的最低中标价为86元，从上市时的每支329元到每支不足百元，只用了不到4年。
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批时间为2019年12月底，并于2020年5月正式上市销售。与当时进口的HPV疫苗相比，“馨可宁”适用人群更为广泛，为9—45岁女性。由于当时进口HPV疫苗供应量严重不足，市场上供不应求，万泰生物的HPV疫苗迅速填补市场空间。
万泰生物投资者关系部门相关人士则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这属于政府采购，我们自费市场的价格还是329(元/支)。”据介绍，政府采购二价HPV疫苗大部分是做的惠民工程，针对小年龄段的女性接种。“政府采购和市场上这种不一样，最终看参与标的的公司的报价，不算传统意义上按市场（规律）走的。”该人士称。若公司以27.5元/支参与政府采购是否会亏本？该人士称，“我们公司的二价HPV疫苗和友商相比，无论从年龄段上还是从接种率上都是有优势的”。
另据大河财立方报道，面对激烈竞争，万泰生物是否会跟进降价？该公司证券部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政府采购价格都会公布，到时候去参考那个就可以。”
此外，记者采访医院、行业专家、疫苗企业等多方人士了解到，“国产HPV疫苗降价至一杯奶茶钱”针对的是惠民采购市场，而在自费市场端，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并未大幅降价，多地单剂价格仍为300元左右。这意味着，国产HPV疫苗降价的风，还未吹向自费市场。
沃森生物证券部工作人员也表示：“自费市场和惠民采购市场是不同的，要根据相应市场的需求去匹配相应的生产，产品价格也会不同。”
那么在政府采购中标价大幅下降的背景下，公司还能挣到钱吗？
财报显示，2023年度，沃森生物营业收入下降19%至约41亿元，归母净利润大降42%。进入2024年，沃森生物一季度归母净利润暴降近92%，仅约1413万元。
作为竞争对手，万泰生物日子同样不好过，公司预计2024年上半年归母净利润降超八成。公司直言，疫苗板块主要产品二价HPV疫苗持续受九价HPV疫苗扩龄以及市场竞争、降库存等因素影响，销售收入及利润较去年同期回落。
由于二价HPV疫苗中标价格降至一杯“奶茶钱”，沃森生物、万泰生物也已加紧推进九价HPV疫苗。
根据西南证券整理，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获批时间或最早在2025年，沃森生物也紧跟其后，预计在2026—2027年获批。
如何看待HPV疫苗降价？
据21世纪经济报道，专家认为，过去半年以来国产二价HPV疫苗的采购价格屡创新低，主要来自省级政府层面为适龄女生免费接种HPV疫苗开展的集中采购项目。
“这几次降价，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HPV疫苗由省级政府牵头，通过对享受免费接种政策的适龄女生的人数的估计，形成清晰明确的市场需求量；采买疫苗的钱统一由财政支付，所以形成有效支付；此外，同品类的不同厂家形成市场竞争，而不是只由一家厂商供货。”该专家指出，在新的机制下，二价HPV疫苗降价明显并不意外。
上述专家还表示，因政府采购机制的改变带来的降价，对于企业的影响需要更加客观看待。企业通过降价置换规模市场，这是在目前新的政策变化、机制变化后理性的选择——不仅仅是让出利润，企业通过参与招采，获得一省份规模市场，也可以节约部分渠道里的运营成本。
在市场方面，降价后的关键在于观察市场的整体增长态势。这包括个人消费者市场的反应以及政府采购领域是否能成为推动市场增长的重要力量。若政府采购能够有效拉动市场需求，那么市场的整体表现将会更为乐观。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目前HPV疫苗接种率并不高。中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在“China CDC Weekly”最新发表的文章中，基于对中国免疫规划信息系统电子接种登记数据的估算，2022年，我国9~14岁人群第一剂HPV疫苗的覆盖率仅4%，在9~45岁七个年龄组中居于最末位。其中，东部地区疫苗覆盖率最高，北京首针HPV疫苗接种率达25.40%，上海为20.99%，新疆、青海、甘肃、西藏和贵州五省份则均低于5%。
宫颈癌是全球女性第四大常见癌症之一，而HPV疫苗可以起到有效预防的作用。近年来，我国宫颈癌的发病率仍在上升并呈现年轻化趋势。根据国家癌症中心统计，我国宫颈癌2022年粗发病率为21.8/10万，距离实现《加速消除宫颈癌的全球战略》中提出的发病率低于4/10万的目标尚有差距。
HPV疫苗所含HPV病毒亚型的数量不同，二价HPV疫苗针对HPV16和18型，预防宫颈癌的效力达到了84%。四价HPV疫苗与二价一致，都是针对高危HPV16和18型，能预防84%的宫颈癌；而多出的两价是低危HPV6和11型，能预防近90%的生殖疣。与二、四价对比，九价多预防了5个高危型HPV（分别为31、33、45、52、58型），预防宫颈癌的能力提升至约92%，同时也能预防90%的生殖疣。
编辑|程鹏 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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