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 龙
六点,发动机的轰鸣将我惊醒。驶入阿里,海拔越来越高,天空飘起细雪,像赐予大地的羽毛。
雄伟的雪山一路绵延,旷野荒凉,牦牛如朵朵蘑菇生长在草甸,天蓝得有些渺远,远方,云层像升腾的白色火焰。
在阿里,天空如此相近,仿佛每朵云都是供心灵攀登的阶梯。我忘了我的来处和归途,车继续往前,我将会一直轻盈下去,直至失去重量与肉身,成为一朵云或飞翼。
冈仁波齐最初未在我的行程之内,被阿里吸引是因它独特的第三极之美。圣火般的冈仁波齐,用一场悸动意外点亮了相遇。
近神山,要过神湖马湖雍错,无数游云浮在湖面,像被风圈养的羊群。远方,绵延的雪山念珠般嵌在蓝色湖岸。
阿里被誉为世界屋脊上的屋脊,不断攀升的海拔,稀薄的空气,恶劣的环境,都在用极端之美为这方土地加冕。
神山云雾缭绕,山下的草甸像条为朝圣者铺就的长毯。我们住在神山下的巴嘎镇,去神山转山的旅客也大多从这里出发。下车后,一股凛冽的空气猛地灌入全身,使我浑身发颤。
一夜车程毫无困意,放完行李,我立马带着表弟在镇上散步。镇子不大,物价颇贵,一碗饭三十起步。一路可见许多转山或磕长头的藏民,身上灰尘久积,却面带虔诚。
徜徉了片刻,我与表弟逆着转山的方向走出了镇子。镇外可见许多帐篷,一条小路,细蛇般蜿蜒于荒原。山上密布洞窟,不时有野兔从洞里探出灰色的头颅。
行到一座荒山下,我与表弟径直爬向山顶。稀薄的空气让我有些气喘,不过多年的运动员经历并未让攀登太过吃力。山上除砺石与草冠,还有许多动物留下的粪便。登顶,烈烈的风瞬间像无数手掌推搡揉捏着我的身体,远眺可望到神湖及萦绕其周的雪山。那一刻,美让我失去了一切赞颂的语言。
我和表弟未去转山。恶劣的环境加上身体的不适,使我们放弃了转山之行。决定次日早起去看神山的日出。
凌晨五点,满夜的星光俘获着朝圣之心。空气未像想象中那样凛冽,反而有种独特的清新。表弟的高原反应愈发强烈,一路头晕脑胀,几次想放弃前行,在我的鼓励下坚持走向了山顶。
路上已有许多匍匐前进的藏民,破晓前的巴嘎镇,还在鼻息声中编织着温柔的梦境。
行往神山的路无灯,大地在星光下罩着层温柔的白晕。走了会儿,呼吸开始急促,表弟时走时停。我未太多不适,一路阔步前行。无数摩托正在荒原上闪动着萤火般的光晕。
六点多,天开始放亮,起初是乳白的晕色,渐后又染上些嫩黄,最后整个天空骤然变蓝。我的视野正好被一座荒山阻挡,为看日出,我径直爬向了山顶。登顶后,视野陡然被一座山峰遮拦,才知山外有山。虽未看到冈仁波齐的日出,却望见了神湖旁日照金山的盛景,阳光涌向群山,像雪上狂舞的烈焰。
冈仁波齐,我心中永远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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