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城市群发展的经验与启示|美国_新浪财经

原标题：美国城市群发展的经验与启示来源：中华工商时报

美国是世界上城市化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我们所称的“城市群”在美国分为两个档次：大城市群和大都市区。大城市群的功能是带动全国经济发展，大都市区的功能是带动地区经济发展。美国主要有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北美五大湖城市群、北加州城市群和洛杉矶大都市区等。

美国城市群的发展历程

美国是全球城市化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在城市群的发展方面，美国同样领世界之先。研究其城市群的发展，可分为萌芽阶段、快速发展阶段、成熟发展三个阶段。

（1）从1850年到1945年期间城市的发展

第一次工业革命使得城市成为以制造业为主的经济活动中心，初步产生了产业、金融、贸易、法律等功能集中的紧凑型城市发展模式。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大城市中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和产业活动，并且通过不断的竞争和兼并，产业的集中度越来越高。由于大城市有能力提供高水平市政服务，使周边城镇继续并入城市，区域城镇个数不断增多并向着核心城镇集中，在空间上表现为城镇的集聚，城市群开始出现。

（2）二战以后到20世纪70年代城市群的快速发展这一时期集中紧凑城市发展模式开始衰退，以大都市区为代表的城市群成为城市发展的主流。美国州际高速公路计划及公路交通的快速发展引发市区中心的人口和就业活动向郊区转移，逐渐形成了目前沿公路两旁分布的城市格局。大西洋沿岸的波士顿、纽约、费城、华盛顿等和北美五大湖沿岸城市横向蔓延，相互连接，最后发展为跨越数州的都市圈。

（3）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城市群的发展趋缓

美国城市的主导产业由劳动密集型过渡到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资本的有机构成提高，对劳动力需求相对减少。随着城市群区域内城镇的质量优化和数量攀升，在空间上表现为城镇的扩散，整个区域城市化水平达到均衡状态，城市群外延式扩展受到限制。美国城市化水平在突破70%后，进入到年平均增长0.01%的缓慢阶段，提升城市质量成为这一时期的主题。面对人口、交通、就业和环境的压力，洛杉矶、纽约等大都市开始突破单核发展模式，城市空间从单一中心结构向多中心结构演变，在一个较高的起点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城市化发展。

美国城市群发展现状

（1）东北部城市群

美国东北部城市群北起波士顿，南至华盛顿，主要城市包括波士顿、纽约、费城、巴尔的摩、华盛顿，又被称作“波士华”城市群。区域面积约13.8万平方公里，只占美国国土面积不到1.5%，占美国总人口的20%，城市化水平达到90%以上，是美国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其中仅纽约大都市区总人口就达3000万人，占全国人口的8%。这一城市群是美国经济核心地带，是美国最大商业贸易中心和国际金融中心，制造业产值占全国的30%。

目前纽约所处的区域已经成长为当今世界相对最成熟、最具代表性的都市圈和城市群。这里作为美国工业经济和现代服务经济的发源地和中心之一，在美国经济史和城建史上一直享有重要地位。在中国的新型城镇化和区域协调发展进入都市圈建设的时代背景下，对于纽约都市圈的重新发现和价值解读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实践意义，其发展建设经验可为中国的都市圈发展提供一定参考。

纽约都市圈是一个典型的多中心都市圈，区域内包括纽约、波士顿、费城、华盛顿、巴尔的摩五座核心城市，再加上其周围分布的卫星城镇，共超过40个城市星罗棋布。北起缅因州，南至弗吉尼亚州，跨越了10个州，呈带状分布，城市化水平高达90%以上。是美国的经济中心、文化中心、教育中心、政治中心和创新中心。

在世界各大都市圈中，纽约都市圈堪称城市间分工协作的典范。首先是纽约的全面发展和突出重点。纽约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商业和金融中心之一，集中了美国许多大集团的总部和金融机构。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投资银行、政府和市办的证券交易商、信托公司、联邦储备银行、各公用事业和保险公司的总部以及美国洛克菲勒、摩根等大财团开设的银行、保险、铁路、航运、采矿、制造业公司的总管理处均设在这里。纽约是文化、艺术、音乐和传媒中心。众多的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科研机构和艺术中心，美国三大广播电视网和一些有影响的报刊、通讯社的总部都设在这里。纽约是“世界之都”，联合国总部就设在这里。纽约是美国的工业中心之一，服装、印刷、化妆品等行业均居全国首位，机器制造、军火生产、石油加工和食品加工也占有重要地位。纽约有着可能是当前世界上最发达的水陆空交通体系。对内，在大纽约地区内，有全美国最发达的大众运输系统。对外，纽约市与全美各地通过发达、复杂的铁公路网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使得人们得以更快速、方便地往返全国各座都市；纽约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联系也紧密而方便，它同时拥有三座机场，三座机场合计每年平均的客运量加起来超过了1亿人次；它还是毗邻全球最繁忙的北大西洋航线的美国第一大港，海运交通也非常便捷。

其次是华盛顿以政治产业为核心的发展。华盛顿市作为美国的政治中心和世界大国的首都，在国际经济中有着重要的影响力，许多全球性金融机构，如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美洲发展银行的总部均位于华盛顿；美国的所有重大决策都来源于华盛顿，由于近水楼台的作用，周围地区一定程度地受惠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华盛顿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同联邦政府或国防部、能源部、国家健康署、食品药物管理局等政府机关相关。由于联邦政府的运作几乎不受经济萧条的影响，同美国其他地区相比，华盛顿的经济受经济萧条影响相对很小。

再次是波士顿的“大学产业”。波士顿大都会区拥有100多所大学，超过25万名大学生在此接受教育。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波士顿学院、东北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等高等学府吸引了许多学生来到波士顿都会区求学深造。今天的波士顿已经成为一个智力、技术与政治思想的中心。

最后是巴尔的摩和费城现代化工业。费城的重工业和巴尔的摩的冶炼工业依托密集的铁路线和公路线具有相当强大的竞争力。有火力发电厂、化工厂和冶炼厂，造船、军火、机械工业非常发达。

这就形成了纽约不仅为自己，而且为都市圈中的其他城市提供资金支持，提供从传媒到交通运输等重要的对外联系途径。华盛顿提供政治产品和相关的经济利益。波士顿主要提供高素质的人力资源和智力、技术、思想。其他中心城市更多侧重制造业。如此的产业分工格局，一方面使各城市能比较专注于自己的强项与都市圈外的竞争者比试；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各城市互相支持，形成合力。

那么，这一分工格局是如何形成的呢？一个都市圈内各城市分工协作的形成与发展，起决定作用的是经济、地理、历史、政治等因素。作为首都华盛顿理所当然地赢得了政治产品提供者的地位了。但是首都要不要大力发展制造业等其他产业？经过200多年的发展，美国逐步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华盛顿的发言权无论在世界还是在美国国内也呈不断加强的趋势，要发展什么产业凭借其政府优势也非不可为。但那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效率如何？还能体现市场的公平吗？首都的生态环境能保证吗？其结果是华盛顿强化自己的优势，专注于政治产品及其直接相关产业。

费城股票交易所是市场领先者和创新者，创造了历史上的许多“第一”。只是由于19世纪费城及其周围地区的发展不如纽约快，才使得纽约金融中心的地位得以确立。并随着美国成为世界大国而升格为世界级的金融中心。即使是大学和教育以及与之紧紧相连的哪些产业向哪个城市集聚也是竞争的结果。

强调纽约都市圈各个城市重点产业城市间成功的分工协作是竞争的结果并不是认为它们就没有规划。相反，规划在纽约都市圈的发展中也是很重要的。历史上，纽约都市圈经历过三次重大调整。纽约都市圈总体规划自诞生以来就明确了“以居民为中心”的规划理念，整个规划具有前瞻性、法规性、科学性和灵活性，这也是近百年来只有四次规划的原因所在。更为值得注意的是，纽约都市圈四次总体规划都是在不改变行政边界的基础上实现了区域的统一规划，这需要创新的多方利益协调机制和政策调配力度。这也是都市圈规划最具价值但也是最难攻克的点。

纽约都市圈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在空间圈层构建和产业分工布局方面积累了先进的发展理念与实践成果。在空间圈层构建方面，纽约都市圈进行了“金字塔”形这一科学合理的结构布局。纽约作为“塔尖”中心城市，是为区域增长极并发挥心脏功能，第二层是波士顿、费城、华盛顿、巴尔的摩四座次中心城市，底层是分布于周围县域的中小城镇及卫星城。这种自上而下的有序分布构成了纽约都市圈完备的城市体系。不同层次体系的城市自有其功能定位，使得各自城市形成了自己的优势产业，在整个区域内形成了产业分工，实现了互补错位发展，这种良好的基础还能推进纽约都市圈城市分工体系的不断优化，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

分开来看，纽约作为整个纽约都市圈的核心，是整个区域的集聚中心和辐射源头，毫无疑问是区域第一增长极。纽约经济总量巨大、服务功能齐全、消费市场广阔、集聚能力和辐射能力都极其强大，是整个都市圈发展的基础和世界级资源配置中心。纽约以金融、商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为支柱产业，为区域内其他重要城市的发展提供了必需的要素、资金、信息和服务的支持，尤其是其作为全球金融中心享誉世界的强大资金配置能力，能够为纽约都市圈内各个城市和产业的发展提供巨大金融支持，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强劲助推。

纽约都市圈的强大竞争力不仅来源于纽约的强大，更是因为在其百年发展历程中，也找到了费城、波士顿、华盛顿、巴尔的摩这些次中心城市的定位，与纽约形成了错位协调发展。历史文化中心费城、科技教育中心波士顿、政治中心华盛顿、老工业中心巴尔的摩，正是这些次中心城市每个都肩负起自身的重任和角色，形成了不同的城市功能，避免了内部同质化竞争，走协调发展道路。在这个体系下，再辅以配套功能各异、门类齐全的中心城镇、卫星城、产业新城等，在整体上形成了区域合力，成就了纽约都市圈的强大综合实力。

在产业分工布局方面，纽约都市圈是根据各个城市的功能定位来布局产业。纵观整个美国产业变革史，纽约的产业结构转变很具有典型性。纽约曾是美国的工业和制造业中心，经过百余年的发展演变，形成了如今以金融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这背后是纽约紧跟时代变革步伐并适时求变的逻辑与决心。

（2）北美五大湖区城市群

北美五大湖区城市群分布于北美五大湖沿岸，跨美国和加拿大两国，主要包括环绕五大湖的美国中西部地区和加拿大南安大略省地区，核心城市有芝加哥、底特律、克里夫兰、匹兹堡、多伦多、蒙特利尔，面积约24.5万平方公里，人口约6000万人。该城市群是北美最大制造业中心，匹兹堡、底特律等城市聚集了美国钢铁产量的70%和汽车产量的80%。全球最大的期货交易市场CME也坐落于芝加哥。

北美五大湖区城市群的发展与繁荣得益于，在统筹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基础上，强化产业分工，利用信息经济促进城市群经济协调发展，通过产业集聚，形成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利用电子政务开展成员城市之间的沟通，提高沟通效率，统筹规划区域发展。

北美五大湖城市群成员政府之间通过服务合同的方式进行协调管理，建立区域信息网络协调机制，对信息基础设施实行共享，提高信息设施的使用效率。因而信息化的水平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多个城市在国际上的智慧城市评选中脱颖而出，如美国拥有首个“互联社区”的美国威彻斯特市、为市民提供“足不出户享受在线教育”服务的美国奥尔巴尼市、建成“无线费城”实现网络无缝覆盖的美国费城、信息化助力城市转型发展的加拿大多伦多、以及搭建智慧社区门户的加拿大温莎－埃塞克斯市等。

电子商务促进协调发展，打造北美制造业带。北美五大湖区城市群依靠高度发达的信息网络，发展城市个体之间的内在联系，共同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城市集群电子商务网络。该区域通过电子商务集聚形成的规模经济、范围经济以及高速通道缩短了城市间的空间距离和经济距离，企业的生产成本、服务成本、管理成本和交易成本大大降低，投资回报率和要素收益率明显提高。信息化推动政府间购买服务，实现基础设施共享。城市群内成员政府间服务合同的方式在北五大湖城市群区域协调管理中应用也比较普遍。如纽约州威彻斯特市建立了救援医疗分流系统，使得医院能够在一段时期内实行分流；区域内城市之间签订治安和消防合约，就近合作解决城市边缘地带的治安和消防问题等。

在五大湖城市群针对一些诸如供水、垃圾、消防等具体的区域性问题，专门的协调小组也在不断地建立。为了各个专门的协调小组的沟通效率，五大湖城市群政府管理部门推行内部办公电子化，会议通知、信息传达、政策宣传、法规颁布、意见调查等，都以电子邮件方式处理，以加快信息的流通。

（3）北加州城市群

北加州城市群地处美国西部沿海，它围绕着旧金山海湾地区，从南部的硅谷到北部的纳帕谷。这里是高新技术产业集群聚集地，也是美国最具活力的地区。主要城市包括旧金山半岛上的旧金山、东部的奥克兰和南部的圣何塞，世界著名的高科技研发基地硅谷（SiliconValley）位于湾区南部。湾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高科技研发中心之一、拥有全美第二多的世界500强企业总部（仅次于纽约），是美国西海岸最重要的金融中心。硅谷由很多城市组成，也叫硅谷城市群，是美国最年轻的城市群，也是最具活力、发展潜力的城市群。

北加州城市群广纳人才，创新驱动发展。在硅谷，对创造和发明的尊重高于一切。正是这种宽松的创业环境对发明和创业的鼓励和宽容，使得硅谷成为了创造百万富翁最快的地方，吸引着全世界的英才来到这里创业。甲骨文、思科、英特尔、雅虎和谷歌等公司都是靠这种宽容才得以创立并且成功的。多元的文化氛围使得硅谷的公司开始就是一个国际化的公司。它吸引人才的范围，不仅是加州的4000万人，也不仅是美国的3亿人，而是全球的70亿人。硅谷处于世界上最好的大学网络中，硅谷的高科技产业与大学教育互为促进，共同发展。这些知名大学是富有创造力的人力资本的供应者，这对硅谷的大“引擎”公司和初创公司十分必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