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带着疑问专赴上海调查，发现所谓“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只是一个“业余之作”

　　本报记者 汪令来

　　2002年度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再度出台后，广东富豪“齐声讨伐”，随后，本报记者昨前两日专赴上海。

　　“探营”结果令人瞠目——把中国富豪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竟只是一位32岁英国青年和两三名上海大学生的“业余之作”；而且，被外界广传的福布斯，也只是这个小团队的一个客户而已……

　　“福布斯只是我们的客户”

　　胡润与《福布斯全球》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后者又怎样为胡润的调查工作提供支持？

　　“我与福布斯没有任何关系！”在“2002年度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榜”的诞生地，上海市富民路的一座高层公寓里，“福布斯中国调研员”胡润(RupertHoogewerf)这样坦率告诉记者。他说，在2000年之前，他甚至没见过任何福布斯的工作人员。只是在2000年夏天，杂志主编来上海时，他们才见上一面。

　　“我是一名调研员，但不是福布斯中国调研员。”胡润说，排行榜是他们生产的一个产品，只不过福布斯花钱购买了它，“福布斯只是我们的一个客户而已”。

　　但事实上，几乎所有知道福布斯富豪榜的人，都把胡润看作是《福布斯全球》中国地区调研员。而胡润的名片上，也赫然印着“福布斯”字样。据胡润介绍，福布斯提供经费支持的方式是，当胡润拿来排行榜产品时，杂志会支付他一笔钱。据胡润透露，1999年福布斯给他的第一笔费用，还没有他当时在安达信一个月的薪水多。第二年随着工作量的增加，这笔费用“翻了一番”，但即使如此，胡润当年还是入不敷出。

　　是“学术研究”还是商业炒作？

　　表面看来，这个富豪榜也只是这位英国青年的一时兴起的“业余研究”。

　　开始两期排行榜，胡润都是利用“PARTTIME”(兼职)来完成这件时间：比如第一期是他在上海利用暑期完成的，第二期又是他在伦敦工作时利用休假来中国完成的。而且他请的助手也仅是两三位在上海复旦大学和东华大学在读的大学生。

　　一直到去年，胡润辞去工作全心投入这个中国调研工作时，他仍表示“那只是一个人兴趣”。但无法否认的是，这样一个看来毫无商业味的“业余研究”，正在散发越来越浓的“商业气息”。

　　1999年，当胡润向英国朋友讲完他在中国的“粗略调研结果”时，他有了第一次商业交易———将当时只有“ABCD分类”的富豪榜卖给了《福布斯全球》。

　　《福布斯全球》“中国富豪榜”在中国能有今天的轰动，与胡润当年发表策略的改变大有关系。第一年，他仅选择用英文发表，结果“几乎没有影响”，第二年“他灵机一动”，翻译成中文并投给当时全国影响最大的报纸之一———《南方周末》发表了———结果全国热炒。尝到甜头的胡润，第三年选择了更多的中文媒体平台，还有“网上峰会”……这时，胡润的“学术研究”已经深深地烙上了商业的痕迹。然而，在本报调查前几乎在任何公开场合，胡润都没有纠正过媒体对其“福布斯中国调研员”的误读，也没有声明过他只是在从事一项“学术研究”。

　　同样热衷于这个排行榜的还有一些富豪们———被胡润称为“10%特别喜欢上榜的人”。据胡润透露，他在调研时，有人在请他吃饭时，特别提到“给我的数字写得翻一番”；有人给调研的小团队送红包……

　　这些，都成了“中国内地富豪榜”升温的帮凶。这样炮制出来的“排行榜”，又有多少价值值得热炒？，说白了，胡润所做的，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商业调查公司的行为。然而，不容忽视的是，这个“公司”竟然还没在上海本地进行工商登记。胡润称，“正在办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