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法律先生
从珠海到宜兴,再到今天的常德。
接二连三,令人心痛不已。心痛之余,愤怒之余,却居然是越来越多的胆怯。
如今我走过闹市区的十字路口,都会很紧张地盯着等红灯的车辆,生怕有车冲过来。这是在过去不可想象的感受。
当弱者举刀,当绝望的人肆意驾车,他们冲向弱者,冲向无辜的人群,构建这个社会安全感的基础就已经开始坍塌。
我们期待用法律的威严构建的秩序,此刻变得有点力不从心:我们可以震慑罪恶,却好像无力对抗邪恶。
任何时候,不论遭遇多大的委屈与不公,不管自己有多愤怒与无助,把怒火烧向无辜的他人,无差别地报复社会,这就是一种邪恶。
这几个人,一定是绝望的人,他知道他的行为也会导致他自己的覆灭;也许,他的绝望值得同情,可是,邪恶本身不值得同情!
因果关系要直接,任何人遭遇的不公,都不够他对别人不公的理由。
你看,这也是法律的逻辑!
可是,法律无力对付绝望的人。当珠海、当宜兴、当常德,当越来越多的城市发生报复社会的事件时,我们总得需要搞清楚,何以至此?
仅仅谴责是不够的。我想搞清楚,这种心理转变的机制从何而来,于是查询了一些文献。
有4种心理机制,或许可以解释:
1.踢猫效应(Kick the cat)也称为踢狗效应(kick the dog)。
据说十九世纪时就已经使用,这个理论说的是人们无法直接向让自己生气的目标(通常是更强大的权威或体系)发泄怒气时,往往会选择一个更弱的替代目标来攻击。
就像你被领导批斗窝了一肚子火,无力发泄,回家找孩子生气,孩子也窝火,转头就去踢家里的猫发泄。
依照《Psychology Today》的说法,“生命中部分的生气及挫折可能会让我们骂无辜的人(或宠物)”。这种表现可以称为“转向攻击”(displaced aggression)。
2.精神官能症。
新弗洛伊德学派的卡伦·霍妮(Karen Horney)在她的《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书里指出,人们在面对权威或强权时常有三种反应:迎合(moving toward)、对抗(moving against)、逃避(moving away)。
其中,迎合和逃避的人容易将自身的不满投射到更弱势的个体身上,以此获得控制感。
3.身份焦虑与仇恨
这是英国哲学家阿兰·德波顿(Alain de Botton)提出的,“身份焦虑”指的是人们对自己在世界中地位的担忧。也就是人不担心自己本身如何,而是在社会中自己的地位与感受如何。
当他发现在现实的世界中,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与尊重的时候,也看不到改变的希望时,那种焦虑让他的人生开始崩溃,这也是现代社会仇恨情绪的根源之一。
当人们的社会地位不稳时,他们可能通过攻击更弱势的群体来重建自尊和存在感。
4.替罪羊效应(Scapegoat theory),又名“挫折—侵略”理论。
这个理论指的是人群心理学中的概念,是指由挫折引起侵犯时转移攻击目标的一种现象。
这种效应的恐怖之处,是在于当一群人面对共同压力或者挫折无力应对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个弱势的群体来作为发泄口,这种可怕的社会在历史上就是频繁而残酷的反犹运动。
虽然,我们个人无力对抗这种邪恶,但是,这类邪恶的产生,并非完全不能防范或者避免。
总结起来,不过是公平、法治、善待他人的社会机制,良好的社会救济措施,更重要的是把经济搞上去,人心的善与希望才能蓬勃生长。
我们的法治与一系列的制度建设,不是为了更好地管理,或者更有秩序,而是应该让每个人获得公平的博弈机会,保护每一个人的权利被认真地对待。
其实,许多时候,认真对待他人的权利都非常不容易了。我们的文化里,其实一直没有让我们好好对待别人的内核。
我们对他人的关注,不是他是否被善待,而是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影响了我的平衡。就像校园霸凌这样的事情而言,当孩子在学校遭遇霸凌的时候,我们的做法不是首先温柔地抚慰那个被伤害的孩子,而是先看看,伤严重不?如果不严重,能不能和个稀泥就好了。
我们关注伤情本身而不是人的情感,是因为人被伤害的情感,无关乎秩序,而伤情本身带来暴力失序,容易让秩序被破坏。
这不过是一个侧面,如果积少成多,就会积重难返,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他们将如何理解社会的价值?
如今的警示已经接二连三,我们不希望悲剧重演,这需要更多的人,更重要的是,需要整个社会重视起来。
只有重视,只有重树解决难题的初心,我们的安全感才会真正回来。
期待邪恶不再发生,愿逝去的不再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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