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鸟叔
深挖彻查隐蔽利益输送，持续纠治医疗领域腐败和作风问题……
2月6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微信公众号一篇措辞严厉的文章，引发广泛关注。
这篇文章聚焦医疗行业利益输送问题，指出医疗领域风腐问题正不断隐形变异、迭代升级，提出要加大力度进行打击查处。
受该消息影响，2月6日的A股市场医疗板块明显走弱。迈瑞医疗、恒瑞医药、稳健医疗等行业龙头跌幅居前。
医药医疗行业销售乱象算不上新鲜事，过去就曾有多家A股医药企业卷入行贿丑闻。
中纪委的文章，再次给这些企业敲响了警钟。
01
中纪委突然发声
直指医疗企业销售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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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纪委网站此次发声，源头其实是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去年11月的一则通报。
去年11月，市场监管总局公布5起商业贿赂不正当竞争典型案例，其中2起是发生在医疗卫生行业的以科研赞助、支付回扣形式进行的商业贿赂事件。
顺着这条线索，中纪委在最新的文章中，又披露了多起涉及医疗行业的腐败案件。
平日里穿戴普通、开二手车的医院院长私下大肆收受药品回扣；在无摄像头地点与药商见面，每次联系使用不同号码，不说话不下车收钱即走……
还有定制式招投标、规避式委托采购、供股式入股分红、福利式研讨培训……中纪委一篇文章，把医疗行业的暗地里那点事，翻了个底朝天。
中纪委直言，查处医疗行业利益输送须“道高一丈”。
正是这句话，让A股众多医药医疗企业“吓蒙了”，2月6日，A股医疗板块跌幅居前，迈瑞医疗等龙头企业跌幅尤其明显。
有意思的是，市场监管总局公布5起商业贿赂不正当竞争典型案例是在去年11月，距今已有近3个月。
中纪委此时“旧事重提”，再一次给行业敲响了警钟。
02
龙头医药企业
问题更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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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纪委的文章中，并未直接提及医疗企业的名字。但有受贿必然有行贿，在涉医药风腐问题中，药企、药商往往脱不了干系。
过去，医药企业行贿、不正当竞争等丑闻层出不穷，许多企业曾因此受罚。
2019年，针对人民群众长期反映的药价虚高顽疾，财政部会同国家医保局对77家医药企业实施会计信息质量检查。这次检查的核心是医药产品的成本费用结构。
2021年，财政部发布医药企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公告，77家受检医药企业，竟然有多达19家受到行政处罚，其中包括多家龙头公司。
如恒瑞医药曾以非本公司发生的机票等报销专家讲课费、点评费、主持费，涉及金额108.8万元；所属公司以非本单位发生的过桥过路费发票，报销办事处销售人员补贴、赠送客户礼品、学术活动餐费等费用，涉及金额96.19万元。
步长制药曾以咨询费、市场推广费名义，向医药推广公司支付资金，再由医药推广公司转付给该公司的代理商，涉及金额5122.39万元。
实际上，恒瑞医药、步长制药等企业此前也多次卷入行贿传闻。深蓝财经曾有一篇文章揭露，步长制药5年内发生8起行贿案，某医生开一盒步长制药脑心通胶囊拿3元回扣，3年间开了3.6万盒。
没被点名的医药企业，并不意味着不存在问题。
以A股医疗器械龙头迈瑞医疗为例，裁判文书网曾公布多起涉及该公司经销商的行贿案件。
2017年的一则文书显示，迈瑞医疗代理商杨文涛，为了使其代理的医疗设备能够顺利中标，先后向卫生局、医院等11位相关人员行贿，涉及财物104.83万元。
最终该迈瑞代理商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还有迈瑞医疗经销商，为了让原德阳市人民医院院长赵鲁平关照其生意，向其赠送丝巾及5万元人民币。
03
重销售轻研发
该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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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医药企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商业贿赂，目的都是为了销售自己的产品。
国内医药企业为了销售产品，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
Wind信息显示，2021年，A股480家生物医药企业中，销售费用率超过30%的有151家，有40多家企业销售费用率超过50%。从绝对值来看，有26家企业销售费用超过30亿元。
在医药医疗行业，即便是具备一定话语权的行业龙头，往往也得依靠高额的销售投入，维持自身的地位。
如A股医疗器械龙头迈瑞医疗，2021年销售费用达到39.99亿元，比2020年增长10.7%。销售费用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接近16%。
（2021年A股医疗器械企业销售费用排名）
有着A股“口罩第一股”之称的稳健医疗，疫情期间业务规模增长迅速。但即便产品供不应求，稳健医疗的销售费用仍然快速增加。
2021年，稳健医疗总收入约80亿元，销售费用近20亿元，销售费用率近25%。
舍得花钱搞销售，却不舍得花钱投入研发，是国内医药企业的通病。
比起销售费用，A股400多家医药企业的研发费用率要难看得多。2021年，研发投入占营收比重在15%以上的企业只有55家。
2021年，稳健医疗的研发费用只有不到3亿元，只占销售费用的15%，只占公司总收入的3.7%。
（2021年数十家医疗企业研发投入占比不足5%）
最离谱的是步长制药，2021年销售费用高达83亿元，销售费用率近53%。但研发费用只有约4亿元，占收入的2.6%。
稳健医疗做医用敷料和日用消费品，步长制药主要做中药，研发投入少一点还能说得过去。
但一众打着高精尖名号的医疗器械和创新药企也重销售轻研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仍以迈瑞医疗为例，其研发费用和研发人员与销售费用、销售人员相比均处于弱势地位。
2021年，迈瑞医疗的研发费用25.2亿元，研发投入占比近三年来始终保持在10%左右。2021年，迈瑞医疗研发人员3492人，占公司员工总数的23.78%，比例比上年度还下降了2.16个百分点。
即便是龙头企业也应该意识到，论当下实力，国内外医药企业差距巨大。
医药企业花费巨额销售费用，归根结底还是产品竞争力不够，只能挖空心思求着别人买。
这更要求企业积极投入研发，做好产品，才能“站着把东西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