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资产和收入之间异常的变动趋势，通常是收入舞弊的信号。
作者 | 扶苏
编辑 | 小白
Mercury Systems(MRCY.US)水星系统公司（公司）是一家美国国防承包商，业务是为航空航天和国防工业提供软件。
据披露，公司的产品被部署在多个国防项目中，用于情报、监视和侦察（ISR）、雷达、电子战、存储和指导防御应用。
截至美东时间7月26日，公司市值约33亿美元，过去1年下跌约12%。
（来源：Google Finance）风云君顺便哔哔一句，受疫情导致的原材料短缺、停工停产等因素影响，近期美国军工版块的整体行情不算太好。
标普道琼斯指数（S&P Dow Jones Indices）显示，过去1年，旗下的标普航空航天和国防精选行业指数累计下跌18.7%。
（来源：标普道琼斯指数官网）美东时间7月26日，公司遭到GlassHouse Research（“做空机构”）的做空，当日股价下跌7.8%。
做空机构称，在过去1年中，公司存在利用会计准则操纵收入的嫌疑。
公司最新季报显示，其有机收入（注：剔除新收购项目后的收入）同比下跌9.0%；做空机构认为，如果没有“会计美化”，公司真实收入将同比下跌19.5%。
做空机构的指控是否强有力？一起来看看。
利用合同资产操纵收入
公司财报显示，自2021财年四季度（注：截至2021年4月2日的季度）起，其有机收入一直在下滑。
2021财年四季度至2022财年三季度（注：截至2022年4月1日的季度），公司有机收入分别同比下滑3%、11%、13%和9%。
（标黄部分依次为有机收入及同比增速）做空机构认为，公司虚增了收入，真实的季度收入同比跌幅将更糟糕。
会计准则有两种确认收入的方法：在某一时点上确认收入（Point-in-time Revenue），或者在一段时间内确认收入（Long-term Contract Revenue）。
做空机构发现，早自2020财年开始，在公司的收入结构中，来自在一段时间内确认的收入的占比越来越高。
最近一个财季，公司接近60%的收入来自在一段时间内确认的收入。
对于有舞弊意图的企业来说，在一段时间内确认收入的方法更容易实现操纵收入。其中，“合同资产”是起到关键作用的会计科目。
合同资产，指企业已向客户转让商品而有权收取对价的权利，可视为“未开具发票的应收账款”。当客户开具发票后，合同资产才能正式转化为应收账款，企业此时可确认收入。
至于收入具体确认的比例，公司的依据是“完工百分比法”，而这就为管理层提供了进行“主观决策”的空间。
做空机构认为，合同资产和收入之间异常的变动趋势，通常是收入舞弊的信号。
过去数个财季，公司的合同资产大幅飙升。
2022财年三季度，合同资产同比增长75%至2.4亿美元；而同期，公司的季度收入同比下滑1.5%。
（标黄部分依次为合同资产及同比增速）
净合同资产、自由现金流印证收入质量差
做空机构估算，如果没有利用“合同资产”进行“收入美化”，公司2021财年四季度至2022财年三季度的真实季度收入将分别下滑2780万美元、4310万美元、2020万美元和1880万美元。
（标黄部分依次为做空机构估算收入及差异）也就是说，做空机构认为，公司在过去四个财季中累计虚增了约1.1亿美元的收入。
做空机构还通过分析其他财务指标来印证公司收入造假。
首先，做空机构将“净合同资产（Net Contract Assets）” 作为评估企业收入质量的一个指标，定义为合同资产减去合同负债。
通常，一家企业的净合同资产应尽量接近于0或者为负数，这意味着该企业的收入质量较好，客户预付款高于或等于“未开发票的应收账款”。
然而，公司的净合同资产长期为正数，2022财年三季度，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同比增长49.8%至3.5亿美元。
此外，公司的自由现金流（Free Cash Flow，FCF）也非常糟糕。
公司自由现金流从2021财年开始由正转负，为近5年来首次陷入负值区间，并于2022财年前三季度继续维持负水平。
（图中蓝色柱表示自由现金流）最后提一句，据最新披露，公司的内部人士持股比例也触及了有史以来的低水平。
截至2021年财年末，包括14名董事和高管在内的内部人士合计持有公司约2.0%的股份，该数字近年来持续下降，已不到10年平均持股水平4.3%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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