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边的那个拐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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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9月06日 21:37 《新远见》杂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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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14日，王飞欣和杨建平应本刊之邀重聚于杂志社。两位参与并见证了北海神话的重量级人物，与本刊赴北海特派记者，在神话破灭十年之后，青梅煮酒，共话北海。 文章整理：本刊记者 商思林 人物摄影：本刊记者 宁方朋
意义：中国土地市场化始于北海 王飞欣：前几年经济不景气。怎样才能启动？一批经济学家讨论。我的看法没那么复杂，想一想1992年，经济增长速度是百分之一点几，中国历史上从没有那么低。1992年，一个老人到南方画了一个圈，就百分之十几的增长速度出来了，三角债问题也解决了。老人做了一件什么事呢？就是在原来计划体制那么强的一种约束情况下放开了一个口子。虽然有一点过热，但仅仅是高速增长里出现了一些不平衡，必须承认中国的社会生产力头一次这么高速地被解放。 1992年实际上发生了一场很深刻的改革，这场改革现在讨论得并不多。这个改革的标志就是从一般商品经济的建立到要素市场的建立。到了要素市场就到根上了，在那以前只有少数经济特区做了。 《新远见》：土地要素市场是以北海为代表的。这个政策是自上而下的，还是自下而上的？ 王飞欣：不是自上而下的。一件事不是一个人可以做成的，也不是几个人可以做成的。首先是有社会需求。真正所有的地方都搞房地产是在学北海，几乎一夜之间，全国的土地都商品化了。如果没有这个社会需求，可能吗？在这场改革当中，国家连文件都没有来得及发。其它的改革花了多少力气，调查、研究，各部门协调。你说北海是不是功不可没？ 光看到北海别墅旁边有几头牛，却没有看到全国房地产商品化了。北海的房子一个接一个，稠稠密密地盖着，为国家节约了多少土地？ 土地市场为代表的，应该是北海；资本市场为代表的是深圳、上海，劳动力市场就很普遍了。1992年以前老有人提出市场经济不好， 1992年以后，中国不会再走回头路。为什么？根变了，要素已经市场化了。 所以，不要把它看成是一个泡沫，应该看成是中国一个历史性的变革。曾有人说北海是泡沫经济的博物馆。 机遇：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少 杨建平：当时14个沿海开放城市都起步了，只有北海没有起来。所以从自治区政府到国家，都对北海给予了一定压力，尤其那边是越南，别比越南还晚。北海当时的政府刚组合完，帅立国从代市长当了市长，有新思想、新思路。整个海南已经热起来了，有一批开发商开始关注北海。再加上我们这帮人帮着政府想方案。 北海没有工业源头，也没有科技源头，成立什么样的开发区？北海地方这么小，再划一块土地做开发区，价值在哪儿？我们想，中央给北海的政策，是给北海整个领土所辖地的，于是提出要在北海全面做开发区，北海自己没有能力，就内联。 当时恰逢修建三峡水电站，长江截流，西南五省的船运受到一定限制，便纷纷到北海建开发区，把北海作为西南腹地的出海口。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王飞欣提出一个期货的概念，能否把这个概念引到北海的土地上来。于是答应所有开发区，原来地价是十万，现在按期货价，两万块钱一亩，两年之后补充到十万块钱一亩。这样就出现了二次盘活土地的概念。 教训：政府一定要离市场远一点 《新远见》：后来为什么失控了呢？ 王飞欣：因为没有经验。突然出来的形式，大家思想上没有转变过来。 杨建平：还有，后期进入的人，在不完整的规矩条件下钻空子，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直接导致一些干部被腐蚀。市政府跟开发区产生了很尖锐的矛盾。开发区觉得政府不守信用，承诺的条件没有兑现；政府觉得开发区答应的条件也没有兑现。为了这些事，一段时间不断开会。但是我认为，只要有时间，还是能做好的。 王飞欣：所有的开发区和新开发的城市都是几起几落，原因是当时中国没有像样的资本市场，只要宏观调控，经济出现波折，资金就会断。 要说责任，还是政府思想保守一些。经济有它自己的规律，不能按照计划经济那样，搞一个东西马上就得要。要水没水，要电没电，怎么上马？先要把环境建起来，生活环境搞起来，旅游搞起来，人气旺了，工业企业才愿意来。连一个像样的餐馆都没有，能行吗？如果城市不适合居住，光说风景好，厕所不通，空调没有，能行吗？计划经济都是小而全，大而全，可以平地起家。搞市场经济开发，这种思路不行。 当时我提出应该先房地产，后商贸、旅游，然后是工业。所有开发区没有十年时间是上不来的，不是一两年的问题。北海市政府并不像外面说的瞎胡来，其实他们考虑得非常周到，甚至有些保守，所以才跟各个开发区发生了尖锐矛盾。 不管怎样，北海成功地筹集到了城市开发的上百亿资金，可能都不止。当时广西整个资金的增量中，北海占了80%以上。 杨建平：机场、铁路、14条公路都建起来了，宾馆、自来水厂也是那时建的。 我感觉，真正的政府应该是制定政策，宏观把握，疏导市场，而不要介入。北海开始时是这样的，企业经常坐在一块聊。我说，这帮人得维住了，将来是“议员”。后来政府直接插手到二级开发，就没有企业的戏唱了。政府应该离市场远一点，越远越好，不要一看到热了就扎进去。热了不动它，离它远，自然会灭。作为开发区的管理者，当企业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在它眼前，企业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不能出现，或者是不能存在。你应该是一个隐形的人。 收获：很多房产大亨经过那时的洗礼 《新远见》：你们是哪年回北京的？ 杨建平：我是在1996年。 王飞欣：我是在1993年10月份。 杨建平：我待的时间长，见到了北海从无到无的全过程。 《新远见》：您收获了什么呢？ 杨建平：一个城市起落的快速过程，我全领略到了，对我是个经验。 王飞欣：北海创造了要素市场思维，培养了一大批要素市场的经营人才。 杨建平：看看全国知名的房地产大亨，可能或多或少都在海南或者北海干过，经过那时的洗礼。 王飞欣，1992年北海土地成片开发政策的主要参与者，时任国家体改委开放处处长，1992年挂职北海市市长助理，后任北海市乡镇企业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1993年回到北京，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秘书长。目前已退休，致力于“中国科技进步机制”的研究。 杨建平，1990年跟随任玉岭到北海，担任任玉岭的助理，后任北海市科委副主任、北海市市长助理、北海市华侨投资开发区副主任。参与1992年北海政策的讨论和实施。北海神话破灭后，于1996年回到北京。现任北京澳林房地产开发公司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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