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领袖 | 莫开伟
据A股42家上市银行2025年半年报披露数据显示，A股42家上市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合计总额达4095.27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3.06%；其中有25家上市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实现正增长，占比接近六成，3家银行同比增幅超100%，还有9家银行同比增幅也超过了10%。
上述数据反映出上市银行中间业务整体呈现向好发展态势，这种局面到来，是上市银行多年来努力加快经营战略转型、坚守业务多元化发展定位的结果。同时，也与当前资本市场活跃度提升存在很大关系，如今年上半年股市一直呈持续回暖态势，居民风险偏好边际修复，带动银行财富管理比如理财代销、基金销售、代理黄金与保险等相关中间业务需求增长，这样不仅推动了上市银行中间业务收入增长，也推动了上市银行非利息收入结构的优化。显然，这种结果是所有银行追求的，也是全社会希望的，因为银行中间业务收入增长，无论对于银行、实体企业还是广大金融消费者都是利好消息，它令全社会感到欣喜。
为何这么说，因为上市银行中间业务收入增长，意味着上市银行已从过度依赖传统信贷经营业务向适度发展中间业务转型，非息收入将在银行整个收入体系中占据越来越重的分量；上市银行这种收入结构变化既来之不易，也表明上市银行业务经营正在向生态化方向迈进。就当前我国银行现实而言，中间业务收入增长蕴含的积极金融意义显著，将对我国银行业发展起到重大导向作用：
首先，非息收入增长不是简单的收入结构变化，它反映银行经营方向转变和战略定位的“更新”。从表面上面，非息收入增长不过只是对银行净息差收窄导致贷款利息收入减少的一种弥补，但这种“弥补”不仅仅是经营收入数量的变化，而是经营收入质的提升，更是摆脱了对传统信贷经营业务过度依赖，上市银行经营战略转型有了明显效果：即从过去依靠贷款利息收入向未来过度到非息收入的转变，从过去主要依靠信贷业务向多元化业务经营转变，这种收入转变既表明银行经营理念的转变，也表明经营战略定位的变化，它在很大程度上标志上市银行已从传统经营向新型经营的转化，这种转化将彻底改变上市银行经营模式，意味着我国上市银行已具备了应对存贷款利差收窄以及大力拓展中间业务实现多元化经营的能力；而且，未来上市银行非息收入随着金融科技化、智能化程度提高还将有着巨大提升空间，上市银行经营也将彻底告别传统，实现经营业务的真正“蜕变”。
其次，非息收入增长可有效缓解净息差收窄矛盾，使银行更能有效应对低利率环境下各种不确定性市场风险。随着央行LPR利率政策利率不断走低，存贷款净息差也将不断收窄，意味着银行靠传统信贷业务赚取巨额利润的时代将走向终结。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发布的数据也表明了这种趋势，2025年上半年商业银行净息差为1.42%，相较一季度的1.43%下降了0.01个百分点，且往后还有可能会下降。银行若不积极拓展中间业务推进多元化经营，经营利润有可能还会下滑。显然，非息收入增长表明上市银行中间业务发展效果明显，在这种状态下，更会为央行进一步下调LPR利率以及银行进一步降低贷款利率提供可能，这样既可降低实体企业和居民信贷融资负担，有利促进实体企业经营业绩回升，拉动中国经济增长，也更能促使实体企业和居民信贷需求扩张，为稳定银行信贷规模、提高盈利能力创造有利条件，以应对经营不确定性带来的各种风险。
再次，非息收入增长有利促进银行差异化、多样化经营与发展，为消除银行经营“内卷”创造有利条件。之前由于银行一直依靠单一的信贷业务，中间业务发展迟缓，尤其是各类银行之间的信贷产品大同小异，缺乏创新动能和活力，产品同质化严重，导致了银行存贷款经营的严重“内卷”，不仅加大了银行经营成本侵蚀了银行利润，也增加了银行金融风险，严重抑制了银行经营活力。而非息收入大幅增长，为银行业务发展竖起了一盏“明灯”，各银行会根据自身经营优势以及所属领域的“特长”，开展多元化经营，大力拓展中间业务，可将经营精力与注意力由单一聚集信贷领域向多领域“扫瞄”，经营理念从单一思维向发散思维转变，积极寻找金融服务新的“增长点”，极力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促进中间业务“遍地开花”，这不仅可极大地消解银行之间竞争的矛盾，也是有效化解存贷款业务“内卷式”竞争困境的有效“药方”，更可促进中间业务繁荣发展，让银行更好地适应企业和消费者多样化经营服务的需求，不断提高银行的核心竞争力。
第四，非息收入增长有利遏制银行经营利润下滑，可极大地增强上市银行经营抗风险能力。在当前存贷款低利率市场环境以及经济增带放缓大势下，若单靠传统信贷经营利润来实现银行资本积累、资本充足率、拨备覆盖率等抗风险能力指标提升，显然十分困难。银行唯有知难而进、思难求变，不再把经营“吊死”在信贷经营一棵树上，而是大力拓展中间业务，实现多元化经营，才能闯出一条新的发展之路。当前上市银行非息收入大幅增长，得益于其利用自身资金实力加大科技投入以及长远战略眼光等行业率先能力，是长期推进战略转型的结果，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据国家金融监管总局披露的数据显示，2025年上半年42家上市银行共实现营业收入2.92万亿元，同比增长1%，其中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合计总额达4095.27亿元，占总营业收入的14%，为其实现归母净利润1.1万亿元做出了巨大贡献。最为重要的是，上市银行在利息收入、投资收益、中收业务等方面同步发力，能不断优化业务结构，普惠金融、产业金融等特色板块持续发力，不仅带动了规模增长，还有效分散了经营风险。
最后，非息收入增长有利产生“鲶鱼效应”，对激活整个银行业中间业务拓展和创新欲望提供有效动能。上市银行上半年亮眼的非息收入犹如在平静的金融市场上投下了一块巨石，产生阵阵涟漪，不仅让所有银行机构深感震动，更让所有银行机构“眼馋”，无疑在行业内起到了积极标杆作用，并产生有效的“鲶鱼效应”，能激发更多银行机构转变经营理念，集中精力效仿并拓展中间业务，这对优化整个银行业经营生态、为全社提供丰富多彩的中间业务产品、提高经营服务实体企业和金融消费者能力起到积极而有效的作用。同时，让尝到非息收入“甜头”的上市银行进一步充分利用自身优势拓展中间业务，会在非息收入上实现更大跨越，最终在银行体系内形成“你追我赶”、“追求卓越”的中间业务良性互动竞争格局。
然而，为使银行中间业务拓展领域更宽泛，中间业务发展迅猛，银行非息收入增长更快速，仍需注意 三个问题：一是防止经营顾此失彼，要做到业务真正的“多元化”和“全面化”。无论是上市银行还是其他银行，要遵循金融业务发展秩序，应在做好传统信贷业务的基础上，再发力中间业务，做到信贷业务与中间业务“全面开花”；毕竟信贷业务在当前仍是解决实体企业和居民融资难、融资贵的关键所在；因而，所有银行机构不能“一叶障目”，看到非息收入增长只顾拓展中间业务而“废”了信贷业务，把精力全部放在中间业务而忽略信贷业务，导致重中间业务而轻视信贷业务的不良经营倾向。若此，则会陷入本末倒置、得不偿失的经营“怪圈”。为此，所有商业银行应力避在非息收入与传统贷款收入上出现“跷跷板效应”，这既是所有银行经营之大忌，也是所有银行需要注意的大事。二是防止盲目追求非息收入，不能增加实体企业和消费者额外负担。所有银行应追求“有质量”的非息收入，所有中间业务要在合规框架之内，不能打监管“擦边球”，不能借口中间业务创新变着“戏法”进行各种违规收费，更不能借口中间业务创新实行捆绑收费和强制收费，一切收费都要公开信息让消费者明明白白和自觉自愿。否则，会加重实体企业和金融消费者负担，使中间业务创新“变了味”，最终遭到社会诟病，使中间业务创新失去了本来的金融意义，也会损害银行社会形象和声誉，最终消耗掉中间业务创新的金融能量。三是防止恶性竞争，坚持差异化发展原则。不同类型和规模的银行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以及精心耕耘的领域，在拓展中间业务上力克盲目效仿，避免陷入之前存贷款业务竞争的“窠臼”，力争做到“人无我有”，每个银行都应拿出自己的业务竞争“重器”，推动银行中间业务“百花竞放”，彻底消除中间业务的“内卷式”竞争。
(本文作者介绍：知名财经评论人、独立经济学者)
责任编辑：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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