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物大案牵出“第一慈善家” 传奇背后有传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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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9月03日 10:42 瞭望东方周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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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报道：
“中国第一个慈善家”李春平是否有罪只能由司法机关来判定，但有人担心，如果李海涛成枪下之鬼，那么案件可能会不了了之 8月13日上午，河北省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2002年震惊全国的“11.28承德特大盗窃倒卖文物案”作出一审判决。主犯李海涛犯盗窃罪，被判处死刑;王晓光、闫峰、张华章、陈凤伟4人犯倒卖文物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5年、2年、2年(缓刑3年)。 7月7日至8日,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而此案由于牵涉中国著名慈善家、居住在北京的亿万富豪李春平，而备受瞩目。在此案还没有完全了结的情况下,重要线索人物李海涛被一审判处死刑,更给人以无限想像。 法庭宣判后，李海涛和闫峰当庭表示上诉,其余3人表示不上诉。“这个案件并没有结束,关于案件涉及的走私文物问题，公安机关还会努力查下去。”河北承德市检察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检察官说。 一个可能的推测是，如果继续查下去，李春平可能被重新牵涉进来(此前,承德警方曾对李采取过强制措施，后来释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经历,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每一天,今后的生活现在说不清楚,人对未来都有好的想法,但是我不敢说,真的不知道,很难预料。我不敢去想,就像你,我本来要去和女友吃饭,结果你来了……”李春平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案发香港拍卖会 “11.28承德特大盗窃倒卖文物案”在警方侦查进行到第10天时，关键人物李海涛浮出水面。李海涛1960年2月18日出生，原籍河北省围场县，时任承德市文物局外八庙管理处文保部主任，当过兵，就读过上海复旦大学历史系。 2002年12月7日，李海涛被承德警方传讯。同一天夜间，专案人员从李海涛妻子的干妈处缴获大批尚未来得及出手的铜鎏金佛、古画、玉器等馆藏文物。 在承德市人民检察院向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的时候，并没有对涉嫌走私的人员进行指控。2004年8月13日，被判处死刑的李海涛和其他几名案犯也全部是和盗窃倒卖有关。“11.28”特大盗窃、走私文物案中的盗窃部分已水落石出，而涉及走私的部分，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承德市人民检察院向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提交的起诉书中，除了被列为被告的李海涛等5人之外，提及最多的便是一个名叫李春平的人。 李春平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他出生在中国，一段他自述的与某好莱坞影星离奇的异国情缘，不仅在上世纪80年代成就了他出国的梦想，更使其在回到阔别12年之久的中国后，成为中国屈指可数的亿万富豪。 李春平说，当时除了这位好莱坞影星外，还有两个外国人对他帮助颇深，一位是英国籍华裔女子“芸姐”，另一位是外国驻华使馆的外交官，现在是他的妹夫。 归国后，他致力于慈善事业。少则几万多则百万的捐款，使他获得了“中国第一个慈善家”的称号。而他拥有的3辆劳斯莱斯和长安街边价值8000万的宫廷豪宅，更让人们对他的财富和奢华叹为观止。 截至2000年8月，李春平共向社会捐款超过1000万元。而据公开资料统计，在2002年承德文物大案案发后至今，李春平向包括北京市公安部门在内的许多团体、个人捐款额超过1300万，比前10年捐款总数还要多。李春平还于2004年获得北京市领导颁发的“慈善家”证书。 起诉书称：自2001年5月至2001年11月，案件主犯先后将故宫馆藏文物86件卖给李春平，其中一级文物3件，二级文物19件，三级文物42件，一般文物7件，未定级的文物15件。 “我们没有起诉李春平，虽然其看上去是此案中的重要人物。”承德市人民检察院负责对此案进行审查起诉的一位检察官说，没有起诉的原因是公安机关没有将李春平移交给检察机关。 案件之所以会牵扯到李春平，一是因为根据被抓获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其中大部分文物的买家都是他，二是因为就在2002年10月28日下午，在香港金钟道万豪酒店“皇室信仰:乾隆朝之佛教宝物”的专场拍卖会上，包括“提清乾隆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在内的文物就是由李海涛出售给李春平的。 “我们也觉得李春平是本案的重要人物，这个案件中的盗窃部分查实得比较清楚，而走私这一部分却在查到李春平的时候，停滞了下来，线索都在这里断了。”这位检察官说。 李海涛称被李春平牵着走 2004年7月底的一个上午，距承德“11.28”特大文物盗窃、走私案开庭审理两周后，李春平仍然安逸地坐在自己设置在位于华侨村的私人办公室中。而案卷中对李氏的记录却和他的形象不一。 李春平最初被警方注意，是在李海涛被抓获以后。经过审讯，李海涛向警方供述，他盗窃的文物，大部分都出售给了北京的一位富豪——李春平。 据承德公安局政治处向媒体公开的内容，李海涛与李春平相识是在2001年5月。 李海涛供述，他与李春平的第一次交易就从这天开始。当时李海涛拿出几件文物和文物部件，李春平询问这些文物的来源，李海涛说是1972年和1974年故宫博物院调拨给承德市外八庙管理处的国家文物，由于“文革”时期社会较乱，大批文物流散到社会上，这几件就是那时流散出来的，是朋友托人出手。 随后双方以9万元成交，但李春平要李海涛次日再来取钱。当晚，李春平在电话中告诉李海涛，那几件东西价格太高，5万元可以留下，急于将文物出手的李海涛只好答应。 第二天，李春平在付给李海涛5万元后，拍着李海涛的肩膀说：“还有伟大(鉴定级别高的文物)的吗？你们回去给我再弄，有就拿来，东西好钱就好说。” 后来李海涛告诉了李春平这些文物的真正来源。在一份司法机关讯问李海涛的笔录中，李海涛确认李春平知晓文物的来源。 又一次，李海涛破了行规将部分文物卖给一个名叫“瘦吴”的台湾文物贩子。李春平大为光火，立刻打电话找到了李海涛，李春平在电话中威胁李海涛，如果不再帮他弄一套八宝或者“伟大”的，就去公安局告发李海涛盗窃国宝。 《瞭望东方周刊》在检察机关对李海涛同案犯王晓光的讯问笔录中看到，王晓光证实确实听到李春平对李海涛的威胁。 李海涛供述，他听了李春平的话，非常害怕，随后，以查库房的名义，盗出了包括国家二级文物在内的数件文物卖给李春平，这一次交易，双方先后交易额就是210万人民币和两万美元。 “我从此就受到了李春平的威胁，不能自拔，身不由己了……”李海涛在供述中说。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国宝，是文物，要不然，我绝对是不会去买的。”这是李春平在2002年底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对购买文物行为所做的解释。 而《瞭望东方周刊》在北京古玩界的采访却让人觉得李春平是真正的文物行家，“你在北京古玩界一打听，就没有不知道‘鬼子’的，听他的绰号你也应该知道，这就是古玩界的高手！”在北京市古玩城里，一个古董商人介绍着北京城有名的文物收藏家。 “鬼子就是李哥。李春平！著名的慈善家！”一位绰号“大头”的古玩店老板说。“大头”与李春平认识有超过20多年的时间。在李春平出国之前，他们就已经相识。 卷入盗窃文物丑闻被拘捕 在李海涛与李春平交往的短短7个月间，盗卖文物活动从未间断进行。在承德司法机关的一份李海涛盗卖文物的清单中记载，在其与李春平交往期间，共卖给李春平86件文物，其中国家一级文物3件、二级19件、三级42件、一般7件、未定级文物15件。 李海涛称，最初他卖给李春平文物，李春平告诉他购买这些文物只是做收藏、研究和著述之用。2002年9月份，李海涛从《文物报》上读到一则消息，得知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将于当年的10月28日秋季拍卖会上搞一次“乾隆朝之佛教宝物”专场拍卖。 “在中国，除了故宫博物院和承德外八庙管理处，别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乾隆时期的文物。”李海涛深知这些即将拍卖的文物肯定出自他的手中。承德公安局政治处向外公布的一份报道中这样描述李海涛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反应: 2002年11月1日，承德市文物部门几名负责人在开会中，河北省文物局打来电话，通报了香港佳士得2002年秋季拍卖会上出现了“故”字、“留平”字文物的情况，当时就在会场的李海涛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李春平。 第二天，李春平出现在了承德，两人为今后的联络方式等事作了周密的安排。一个月后，李海涛、王晓光相继落入警方手中。 2002年12月13日上午11时，经省公安厅厅长批准，河北警方对美籍华人李春平执行刑事拘留。承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李振洲与李春平进行了零距离的较量。警方在5天内获取了李春平足够的供述。 另一方面，由公安部5局、国家文物局参与的负责境外侦查的调查组在香港、澳门一共进行了19天的调查。 调查显示，自2002年2月始，一个名叫斯威豪的英籍华人女子同美籍华人理查德(又名罗伯特.多勒)6次往返内地和港澳之间，以委托拍卖人和支付受款人的身份分别向香港佳士得拍卖行委托拍卖承德外八庙国家馆藏文物共46件套。 在拍卖成功后，斯威豪在扣除了45万元后，将剩余的拍卖所得款项汇入理查德在澳门葡京赌场的一个私人账户，用于偿还其在澳门葡京赌场的615万元赌债。 调查组同时查明，理查德早在香港佳士得拍卖行2002年春拍中，另有委托拍卖承德外八庙被盗文物之嫌。而这个又名罗伯特.多勒的美籍华人理查德便是在北京拥有名车、豪宅和“中国第一个慈善家”头衔的李春平。 在将李春平刑事拘留之后，专案组从李春平的住处提回包括第一次要挟李海涛时所购得的95厘米高木质供养人像在内的珍贵文物8件套。 李春平避过追究,李海涛被判死刑 因为李春平患有严重疾病，承德警方的上级决定对李春平变更强制措施，还是由河北省公安厅厅长批准，在李春平被警方关押的第6天，在交纳了数目不详的保释金之后，李春平被释放，2003年10月19日，承德警方解除了对李春平的取保候审。 对于其被释放的理由，一位熟悉案件并且拒绝公开姓名的工作人员说：“反正他是有病，糖尿病！整天带着医生护士，动不动就要吸氧，他是公众人物，要真出点什么事，还真是麻烦。” “李春平承认自己从李海涛那里买过文物，但是他一直否认见过香港拍卖会上的那些国家级的文物。”一位检察官说。 2004年7月7日，在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11.28”特大盗窃、走私案件进行审理的时候，这个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李春平却不在被告席中，此时，面对检察机关和其他犯罪嫌疑人辩护人的追问，公安机关对李春平在两次补充侦查之后做出了不移交起诉的决定。 公安机关在一份对李春平不移送起诉的情况说明中解释，因为李海涛和李春平的口供属于一对一的口供，没有第三方证据加以证明，无法认定二人证据的真伪，仅凭嫌疑人的口供，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来认定李春平参与犯罪，所以不具备移送审查起诉的条件。 李春平说：“反正我给国家捐这么多的钱问心无愧，没有一点对不起国家和老百姓的，够了。不像有的人捐了钱之后，后来一查这个人违了法，犯了罪。问心无愧，这才是真正的回报于民，而不是有目的。” 此案自2002年10月发案至2004年7月7日在法院开庭审理，近两年的时间，办案人员共追回被盗288件文物中的234件，抓获30多人，对其中7人移送起诉…… 作为案件重要犯罪嫌疑人，按照承德警方的说法，在案件中对李春平提出最有力指控的李海涛，也被一审判处死刑，而有慈善家之称的李春平是否有罪只能由司法机关来判定，但有人担心，如果李海涛成枪下之鬼，那么案件可能会不了了之。- “11.28”大案简介 案件始发于2002年10月28日,当天下午,香港金钟道万豪酒店,一场名为“皇室信仰:乾隆朝之佛教宝物”的专场拍卖会正进行当中,主持拍卖的是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 在拍卖的过程中,不同标底的拍品依次展现。两件来自内地的清代皇家文物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它们分别是清乾隆代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一尊,拍卖底价200万—300万元港币，佛像原始标签字样“留平20388”、复查“22、故141442”。清朝乾隆代银坛城一个,拍卖底价10万—15万元港币，原始标签字样“留平560044”“复查515”、“故14442”。 “留平”字,“故”字标签表明两件拍品为中国故宫博物院馆藏文物。 一位正在现场的国内文物学者看到这两件拍卖品后当即向国家文物局反映情况。很快,经国家文物局核查证实,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和乾隆代银坛城(坛城,又称“曼达坛城”,佛教徒理想中的极乐世界模型)已经分别于1972年9月21日和1974年10月28日由故宫调拨至承德外八庙,均为国家定级馆藏珍贵文物。 2002年11月8日,有关在香港发现国家文物的信息通过特殊渠道传到承德市公安局,两日后，河北省公安厅刑侦局电令承德刑侦部门密切注意并配合省、市文物门部开展调查。承德警方随即派员深入文物部门秘密开展工作。 2002年11月28日,承德市公安局依照河北省公安厅的指示和承德市文物局的报案,正式立案，定名“11. 28”特大盗窃、走私文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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