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海琴：日本的地震之剑和中国的股市之剑

　　阎海琴

　　日本位于太平洋西岸火山地震带，是一个多火山的国家，全境有火山200多座，其中活火山占三分之一。全球震级在里氏6级以上的地震有20%都发生在日本，小震更是连接不断。1854年日本遭受了当时历史上最严重的大灾难，安政东海大地震，震级为里氏8.4级；69年后的1923年环东京湾的日本关东地区有发生了一场里氏7.9级大地震。今年的5月26日岩手县 南部发生里氏7级地震；7月26日宫城县发生三次连环强烈地震；9月26日又发生了北海道8级地震。

　　由于日本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历史上尤其是今年以来连续的几次26日发生大地震，所以日本的《现代周刊》发出惊人的预测，预测日本将会在11月26日发生一次规模更大的“平成大地震”，该地震极有可能引起海啸，甚至可能引发日本人最担心的“陆沉”。

　　日本的地震实在是悬在日本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仅仅从这个意义上讲，日本人应该是坚强和有毅力的，他们在不断的经受事实上的地震中、在面临如此自然的巨大灾难中，没有退缩也没有仓皇逃离，而是仍然勃勃生机正视现实，并曾一度创造出了经济快速增长的奇迹。我想，这和日本人的信念信仰和精神是分不开的。首先他们必须认识这种客观环境而不是一味的抱怨祖先的错误选择，其次是必须适应这种环境而不是肆意的糟蹋这种环境，三是习惯于这种环境而不是违背规律的强行改造这种环境。

　　中国的股市也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把剑不是别的就是一直没有流通的国有股。这把剑现在成了股市中的调剂品，无论是谁或者出于什么目的，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拿出来晃两把，不需要的时候再收回去磨一磨。这种晃晃磨磨就把个本来脆弱的股市更加脆弱化了。

　　我国的国有股减持迄今厉磨了几次：但很大的震动主要有三次，第一次发生在2001年夏季至秋季。当时中国的股市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大牛市，从1999年的1100点左右几乎是一口气长到了2001年6月份的历史最高点2200多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股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初显神威。《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管理暂行办法》于2001年6月16日颁布实施。机敏的股市随之一路大跌几百点，到10月22日证监会紧急叫停时，沪市已下万重山，直逼1500点。

　　第二次发生在2001年冬到2002年春，国务院暂停了国有股减持后，股市开始回升。但是这并不代表国有股减持行为的停止，所以股市在颤巍巍中谨慎的试探性得上浮了200个点。2001年11月14日证监会开始向全国征集国有股减持方案，发布了《公开征集国有股减持方案》的通知，从而引发了全国范围的国有股减持方案大讨论，共提出数千个减持方案。但证监会遴选的减持方案再次受到市场的拒绝，在实时公布的减持方案中人们并没有看到其中的曙光，而是越来越感觉到了减持的危机，因此股市屡屡下挫，到2002年1月26日证券会再次公布《国有股减持方案阶段性成果》时，股市已狂跌到1400点以下。

　　由于阶段性成果实际的可操作性较弱，或者说即使有也是建立在十分有损于广大流通股东利益的基础之上的，所以缓过神来得股市又开始了绵绵的理性下跌。三个月中从近1700点再次下跌到了1500点。同年的6月22日，证券会公布了著名的《国务院决定停止减持国有股》的通知，导致了我国股市再次井喷。从6月5日最低时的1460点猛涨到6月25日的1748点。

　　随后股市经过了半年多的洗盘后，在2003年元旦之后的第一、二个交易日就寻找到了1311点的强力支撑。在此基础上，股市开始反弹，第二季度初的4月16日打到了今年的最高点1649点。从这一天开始，由于包括萨斯在内的各种原因，迫使股市开始再次下滑。至5月底股市两次探底1475点后企稳回升。

　　然而就在此时，悄然进入了第三次国有股减持的风声鹤唳。国有股减持的风声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哪个方向再次吹起。7.18是个星期五，这一天国有股减持“三三制”方案在网上不胫而走，使刚刚企稳的股市再次绵绵向下滑行。这第三次因国有股减持带来的大地震至今也不知道它的出处和目的，但有一点是再明白不过的了，那就是人们没有把当年证监会对《国务院决定停止减持国有股》的通知真当一回事。尤其是一些热心的学者正好借此献计献策，屡屡发表高论，使得全国股民减减趋同于一个观点，那就是发展证券市场必须减持国有股，必须全流通，如果不全流通中国股市就永无翻身之日，中国的股市就永远谈不上发展。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出自于一些治学严谨的专家学者之口，那我国的股市还长什么长？

　　所以，中国股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比日本的地震之剑还要厉害得多得多。日本的地震是一种自然行为，无论人们说也好不说也好，该震它就震不该震喊也喊不来；但我国的股市可就不同了，比如7.18的三三制减持方案就煞有介事的使股市阴跌不止；比如一些学者喋喋不休的争吵就使远离高层的股民无所适从；比如一些深奥的理论数量模型就使得市盈率高低悬殊无从说起，如此等等。当股市好的时候，全流通方案就出来了，认为是解决的最佳时机；当股市被折腾的疲软的时候，全流通方案又出来了，认为也是解决的最佳时机。仅从这一点上就可以断言，解决全流通根本没有一个整体思路，连解决它的基本条件是什么还没搞清楚怎麽就能全流通？

　　以净资产为轴心的减持方案一度甚嚣尘上，这种方案一是行不通二是不合理所以不可行。据统计，至今未流通股4017亿，假定按每股净资产2.5元计，合计非流通股价值10040亿。以每年750亿的进度消化，则需要13年多的时间。这是按750亿的速度消化，如果还要继续增新发行，那750亿这个数字就会打折扣，进度就会放缓，时间也就会随之推移，这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问题。如果仅仅对其中的2939亿的国有股进行减持，其他非流通的法人股先不考虑，(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在违法的基础上继续从事着违法的事情)非流通部分的国有股价值仍有7300亿，同比例消化也还需要近10年时间。所以，即使按净资产转移，尚需要一定时间，肯定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通过某种科学的方法就能将其一下子解决干净。所以说它行不通。

　　我曾在《净资产指标和减持方案和边缘化问题》一文中举例子算过一笔账，在非流通股7000万流通股3000万组成的1个亿的股份公司中，按照10年增长40%的增速计算，举例中的3.7亿就会增值到5.2亿。这时，非流通股股东7000万的净资产就会值3.64亿，流通股股东3000万的净资产则会值1.56亿。假定按照净资产出售解决国有股的办法，那流通股的股东就只有再出3.64亿才能将其他股份买回来，这还是一些学者设计的恩赐给老股东的办法，否则连这点优先权都不会给老股东的。由此可见，当时非流通股东出资7000万，按实际净资产的增值率计算，一旦按净资产价格减持成功，他们就会净赚2.94亿；在这2.94亿当中，净资产由于经营而增值了2800万，其余的2.66亿则是由流通股股东议价补充进来的。另一方面，流通股股东当时已经掏出了3个亿，现在还要再掏3.64亿即共掏6个多亿才能取得这5个亿的净资产。所以说这种由某些学者设计出来的净资产减持的方案是不合理的。本文还是认为按净资产价格转让是一相情愿的事情，停留在理论假说可以，在实际上行不通，也不应该这样去设想和探头探脑的试探着实行。

　　几年来我国股市的好好歹歹，与国有股这把魔剑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这把魔剑是不是必须立即搬开是不是到了必须立即把它拿掉的时候了，其时机是不是已经非常成熟了？这是必须应该明确的问题，也是必须首先要回答的问题，如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者明知条件不成熟还非要所谓的“逆流而行”其代价可就是太大了，就必然是股市的剧烈震动以及和经济运行轨迹的不协调。日本国坐落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振动的岛国上尚能净心发展经济，我们面临由于历史原因人为设置的股权障碍，也不必要过分的悲观或者兴师动众。历史留下来的包袱不一定非要我们这一代人来解决，我们这一代人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能够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足矣。别太把自己和自己的方案当一会事了。

　　但愿中国股市的地震别再来了，非流通股全流通的方案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所以别再大张旗鼓的讨论了。如果渐渐规范证券市场，把ST几百亿非流通股和流通股一道逐渐的踢出市场，把新发行的公司非流通股逐渐减少直至为零，那么非流通股的比重就会越来越小，用未来的历史解决过去和现在和将来的问题就会轻松的多。历史就是历史，如果我们站在历史的高度超脱的看待减持问题而不是急功近利的斤斤计较现有的过结，用合理的规章制度规范一股独大的违德行为，我们就不一定天天呐喊着国有股如何减持了，这个时候股市头上的那把剑也就让它锈一锈去吧，不要老让它缠着人们使股民们成为它的奴隶，当未来某一时期条件成熟的时候，有识之士们再来献计献策吧。如果有人天天叫喊着日本的大震将要来临，一些热心的学者天天算计着教育本来平安的市民如何逃离震区，一些数理学者时时告诫提醒人们地震的级别和地震的预防知识，那么在这种善良而恐怖的日子中，设想一下日本人该怎样生活？

　　结论：在条件成熟之前，这种无结果的讨论可以休矣，发言人制度应该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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