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A股停止国有股减持

　　韩强

　　6月23日晚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发布了国务院决定：对国内上市公司停止执行《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管理暂行办法》中关于利用证券市场减持国有股的规定，并不再 出台具体实施办法。财政部和证监会发言人进一步指出，停止通过国内证券市场减持国有股后，为了增强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实力，除继续采取国家财政增加拨款等方式外，有关部门将进一步研究，把部分国有股划拨给全国社会保障基金，这部分划拨的国有股不在证券市场上减持套现。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可以在需要时，通过分红、向战略投资者协议转让等形式来充实社保资金。这个消息发出后，立即得到证券界人士和广大投资者的好评。23日晚至24日清晨，本人曾接受多家报刊和广播电台的采访。现在，谈一谈我的看法。

　　自从2001年7、8月份10%国有股减持与新股捆绑销售办法实行以来，市场受到了伤害。虽然国有股高价减持不是股市下跌的唯一原因，但说它是重要原因之一，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但是有人却说是“长期利好”，甚至说股市下跌“与国有股减持与新股捆绑销售没有关系”，还有人说“可口可乐在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中就是20元一罐，在超市就是2元一罐。两种价格都是公平的。”这种不顾国有股与流通股在发行时价格就不一致的事实，强行把国有股直接推向A股市场的做法，实际上主观主义的。

　　第一，在2001年7、8月份一些公司的“减持”是不规范的。《公司法》第147条明确规定：“发起人持有的本公司股份，自公司成立之日起三年内不得转让。”2001年6月12日国务院发布的《国有股减持暂行办法》规定：“股份有限公司设立未满三年的，拟出售的国有股通过划拨方式由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持有，并由其委托公司在公开募集时一次或分次出售。”这也就是说，未满3年的公司的减持股份先划拨给社保基金持有，到满三年时才由社保基金一次或分次出售给市场。在当时的13家新股中，狮头股份、冰山橡塑、华纺股份、江汽股份、茅台酒、烽火通信、浏阳花炮、大屯能源等8家均于1999年底改制设立。也就是说，这8家公司发起人所持有的股份还在“不得转让”期间。显然，这8家公司的存量发行与新股“捆绑”进行，是不符合《公司法》和国务院《国有股减持暂行办法》的。

　　第二、中石化打擦边球套住了社保基金。6月21日《粤港信息日报》刊登了《中石化欲避减持7月份发行30亿A股可能延迟》的消息：该公司现正与中国监管部门洽商，以决定在短期内发行100亿元人民币A股时，是否需要减持其国家股。6月22日各大媒体报道了中国石化即将增发28亿A股的消息。中石化并没有执行“首次发行、按融资额的10%出售国有股”的规定，只是把募集资金额的10%上交全国社会保障基金，这种“变通”方法引起市场各方面议论纷纷。

　　《中国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上网定价发行公告》说：“本次发行价格为人民币4.22元／股，按2001年预测净利润计算全面摊薄发行市盈率为20.10倍。”实际上中石化并没有完成所谓的“预测利润”。

　　在中石化发行过程中，董事长李毅中多次谈到李嘉诚买了中国石化一个亿的股票。李毅中说：“去年发行H股上市的时候，我到香港求见李嘉诚老先生。(他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的资产状况、资本状况、你的产量、你每股净利润、你的分红政策，最后他问了我的简历，他一切胸有成竹，他突然伸出手来说我们交个朋友，我买你1亿美金。”(《中石化回家赶考——李毅中访谈录》《经济半小时》2001年7月11日)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董事许小年对中央电视台记者说：“中石化这次综合考虑了公司价值、市场需求、大盘未来的走势、投资者承受的能力，给投资者留出利润空间，最终确定出发行价4.22元。”(据央视中国财经报道2001年7月12日)直到8月8日中石化A股上市，李毅中仍然说“4块6的价格是低开”(《CCTV中国财经报道》)

　　中石化在香港的H股发行价是港币1.61元，却在A股市场以4.22元人民币发行A股。这不仅损害了A股投资者的利益，而且迅速跌破了发行价，不仅套住了股民，而且住了一些机构投资者，甚至套住了战略投资者——社保基金。市场是有客观规律的，超级大盘中石化A股与H股的巨大差价，是其跌发行价的根本原因。事实也验证了市场人士早在中石化发行时就担心其跌破发行价的担心。同时事实也充分说明客观规律是不依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

　　第三，不仅A股市场上国有股减持不规范的行为影响了投资者的信心，而且一度出现了政出多门的现象。2002年3月“两会”代表对这些现象极为关注。全国人大代表周芝石向全国人大递交议案，建议国有股减持方案必须经过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颁布后才可施行，接受人大的监督，确保社会安定团结。周芝石认为，去年以来股市暴跌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有关部门为了自身局部的利益而长期争论不休，擅自发布观点，造成股民听信谣言而造成的。目前股市已很脆弱，禁不起国有股减持的冲击，即使要执行，也应有完整的配套措施跟上。怎样对资本市场树立信心，增强信任感，确保市场稳定是件极重要的大事。

　　周芝石强调，国有股减持方案必须符合中国的国情，绝不能照搬西方一套或仿效港澳地区的做法，要慎之又慎。即使拖长一定时间也不会影响改革开放，相反会促使资本市场发展会符合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周芝石代表的这份议案得到了29名人大代表的附议。

　　我认为，周芝石同志的提议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精神。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各项工作始终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基本思路，坚持把广大人民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2001年10月22日国务院发出暂停国有股减持的通知，得到广大投资者的热烈响应，充分说明了人民群众是通情达理的。

　　正当人们期望国有股减能有一个公平的方案时，2002年1月26日管理层公布的《国有股减持方案阶段性成果(全文)》，最显眼的是“折让配售方案”，被排在八个方案第一的明显位置。结果又进一步引起股市下跌。有市场人士评论这个方案是两次圈钱，国有股、法人先拿出一部分“竞价”圈一次钱，再拿出一部分“配股”又圈一次钱。

　　实践充分说明，国有股向A股市场直接套现充实社保基金的路子走不通。因为证券市场是有客观规律的，等价交换是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在A股市场上，国有股与流通股本来就存在着同股不同价的历史问题。我们知道，在新股发行时，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是一种契约，国家股、法人股可以低价甚至以面值认购，条件就是不流通；而溢价普通股的条件就是因为它流通。既然，“招股说明书”带有契约性质，国有股按市场价减持等于推翻了原来的契约，这就失去了诚信原则，这因为如此，市场下跌不仅是因为十几家公司高价减持国有股，更有杀伤力的是打击了投资者信心。所有这些发生在我们眼前的事情证明只有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坚持把广大人民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基本观点，才能搞好证券市场，才能提高投资者信心。因此大家非常欢迎停止国有股在国内证券市场减持充实社保基金的方案。

　　6月21日前任证监会主席刘鸿儒同志指出，“目前中小股东的利益主要通过流通股的价格来体现的，而非流通股的股东主要是每股净资产体现的。因此，在制定政策时，就不能只从大股东的单方面利益出发，而应更多地考虑中小股东的合法权益。更多地考虑流通股股东的利益，是政府和大股东应负的责任。他认为，前段出现的国有股减持进入流通的方案就暴露了这个问题。如果无视存在流通股股东已经支付了流通性溢价的事实，简单化地减持就导致股价大幅下跌，这也是损害流通股股东。现在市场特别关注的增发问题，也是这样。对于非流通股股东来说，只要增发价格高于净资产，它就有利可图，但对于流通股股东来说，不仅增加了市场的资金量还摊薄了他们的权益，也使股价大幅下跌。因此要对增发问题作进一步规范。”(《羊城晚报》2002年6月21日)我们认为，刘鸿儒同志的讲话符合国内证券市场的实际情况，只有实实求是才能促进市场的健康发展。

　　我们今后工作就是要进一步提高市场的诚信度，规范上市公司，提高信息的透明度，把保护广大投资者利益放在第一位。

　　同时我们希望上海能够把180指数作为显示行情的主要标志，因为随着股票数量的增加，上海综合指数已经变成了“沉重的大盘”。也就说，我们要借“停止国有股减持”的东风，用180指数取代综合指数，再加上规范上市公司，改变2001年6月以来被动的局面，化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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