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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纵横

电玩赌博:上瘾的电子鸦片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6日 15:21 《中国质量万里行》杂志

  

电玩赌博:上瘾的电子鸦片

资料图片:上瘾的电子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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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都有个小爱好,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打打麻将,趁着过节讨个好彩头,这本不是什么坏事。然而,在郑州市的一些电玩赌博厅里,人们整天聚集在电子赌博机旁。这里每天都在疯狂地上演着赚钱与翻本的游戏。

  特约记者 刘 畅

  尖叫、骂娘、大笑、叹息、摇头、拍椅、兴奋,烟雾缭绕夹杂着游戏机刺耳的噪音,刺激着赌徒们的每根神经……这是在郑州一家电玩赌博厅记者看到的实景。

  近日,本刊特约记者调查走访了郑州市部分都市村庄内的电玩赌博厅,迷失在电玩世界里的有稚嫩的面孔,也有沧桑的面容,他们就像沾染了毒品一样不能自拔。在虚拟的世界中,他们进行着几十元几百元的博弈甚至成千上万元的豪赌。

  老李的梦魇人生

  记者在调查走访时,遇到了一位曾经迷恋这种赌博游戏的老李。

  蓬乱的头发无章的耷拉在蜡黄的脸上,皱巴巴的咖啡色外套裹着他疲惫的身躯,拖着一双破鞋,叼一根劣质香烟,散乱的眼神流露出迷茫。谁能想到,这个人曾是一家饲料厂的副总兼销售经理。

  他告诉记者,他叫李大山,焦作人,1992年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饲料厂工作。经过几年的拼搏和努力,2004年底他坐上了副总的位子。

  老李曾经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妻子是他大学同学,温柔、贤惠、漂亮,结婚后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女儿在郑州市一所小学读书,成绩优异。然而,这样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却毁在电玩赌博上。

  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后,望着上升的烟圈,老李回顾起他的“堕落”史。

  “大概是去年11月的一个晚上,我和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饭后在黄家庵(郑州市都市村庄)街头闲逛。

  “当走到黄家庵路西一电玩厅门前,里边传出的热闹声音将我‘拉’了进去,在哥们的劝说下,我试了一把,‘手气’还真不赖!不到半个小时,我赢了360元钱。当时可把我乐坏了!”

  “后来呢?”记者问。

  “后来?我就成游戏厅的常客了。”

  就这样,每天晚饭后老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电玩厅,一天不去,就感觉缺少了什么,全身不舒服。其间有输有赢 ,输多赢少。“其实我在单位的时候,一直都很勤奋,也很有激情!但沾上那个(赌博)后,也无心上班了,满脑子都是电玩,如何下注,怎么翻本……工作业绩直线下滑,很快我就被老板开除了。”老李充满后悔地说。

  “你妻子知道你赌博的事吗?”记者问。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后来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晚,这样她就起了疑心。有一次,她偷偷跟踪我到了电玩厅。沉溺于电玩的我当众打了她,那是我们结婚后我第一次打她。再后来为这事吵架、闹别扭更是‘家常便饭’。活泼可爱的女儿也因此变得寡言少语,经常一个人偷偷的哭泣……”

  提起输得最多的一次,老李有几分激动、几分懊恼、几分悔恨……

  老李向记者要了支烟点燃后说:“输得最多的一次应该是今年3月的一次!那天吃过晚饭后,我带上还没来得及上交公司的12万元客户货款准备出去,女儿看到我又要出门,就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腿,说什么也不让我走,但着魔似的我不顾女儿的哀求,撒腿而去。我至今不能忘记女儿那哀求的眼光。那一夜,我没有回家;就是那一夜,我失去了深爱我的妻子,失去了可爱的女儿,失去了幸福的家庭。可以说,那一夜,我失去了一切!”老李说到伤心处失声痛哭。

  长叹了一口气,老李懊丧地说:“晦运就是从那晚上开始的,12万!那一夜,我输掉了12万元。开始,我想赢几把就走,谁知玩着玩着就失控,输了的我一门心思想着翻本,就这样客户的钱很快就全部输光了。那晚我每把都压1000多分,独独一个没有压,偏偏就是它,却中了大彩头!气愤之下,我抬手就砸在机器上,机器玻璃‘砰’的一声炸裂了,血顺着我的手面流了下来,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没有感到疼。”

  “你妻子知道你输掉公款的事吗?”记者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能不知道吗?回家后,我3天没有说一句话,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里也痛。”老李指了指脖子说。

  郑州的夜,此刻已渐有寒意,老李裹紧了衣服。

  又是一阵沉默。老李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星期后,单位催要公款。因为家里没有钱堵这个‘窟窿’(公款),眼看着我就要坐牢,老婆含着泪把我们的房子给卖了。卖完房子的第二天,我老婆就带着女儿回了老家。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老婆的

离婚协议书。我真的对不起我老婆,对不起我女儿!”

  当记者询问老李的现状时,老李无精打采地说:“你看我现在这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过一天算一天吧!”“你现在有什么经济来源吗?”记者问。

  老李低着头,双手用力抓了抓头发说:“别提了,是它(赌博)使我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朋友的钱都借遍了,他们现在见到我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躲着。没办法,我白天只有躲在某个地方睡觉,晚上出来捡点废品什么的,如果一晚上不捡,就只有饿着肚子睡在马路边了。”

  “你后悔吗?” 记者追问。

  老李将烟头朝地上一扔,用脚狠狠地踩了踩说:“后悔,确实很后悔!但如果我现在有本钱,我一定会去将以前输掉的捞回来。”

  “你以为真能够翻本吗?不要再沉迷了。”记者劝说。

  “我也知道电玩厅的老板不会赔,但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我深信我会赢!”老李坚持说。并给记者讲了一大堆电玩“吃分吐分”的理论,讲起来头头是道,俨然一个“专家”,一个忘了“妻离子散”之痛的“电玩专家”。

  目睹老虎机“吃人”

  是什么力量让一个成年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在经历了妻离子散、家庭破裂之后,仍对电玩念念不忘,惦记着翻本呢?记者决定体验一下电玩的魔力。

  11月14日晚8点,记者一行徒步走进村庄。在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旁,发现一家规模较小的电玩厅。没有招牌,门敞开着,10多平米的屋子里摆放着“老虎机”、“

斗地主机”、“
麻将
机”等10余台赌博机器。 在该电玩厅里只有一位20来岁的年轻人双眼紧盯屏幕,聚精会神地打杀,口中还不停地叫喊着……

  记者兑换了20元的游戏币,坐到一台“老虎机”前。在老板的“指导”下,不到3分钟,20元钱的游戏币就进了“老虎机”的肚子。旁边站着的老板很会抓时机,劝说记者再买一些游戏币,继续玩才能翻本。并说:“有输就有赢,再来几把,说不定一会儿就赚回来了。”记者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从电玩厅出来,记者走进一家手机店,在和老板闲聊村里的情况时记者了解到,这个村的电玩店不少,有的规模还挺大。这些店的生意都很好,特别是在暑假里,那时候,一天到晚这些店里面挤满了孩子。即便是平常放学后,里面的学生也不少。该老板还告诉记者,这类场所都比较隐蔽,想玩大一点的需要熟人介绍才能进店玩,否则很难进去。每逢周末,马路边甚至有好多外地车辆停在路边,他们大部分都是来这里赌博的。

  晚上11点左右,记者又来到花园路马李庄,在一家名为“鸿运”的电玩厅内,数十台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前座无虚席,惟一的一台“物乐园”转盘赌博机前更是围得严严实实。十几名学生模样的人神情紧张地狂拍按钮,机器一停,有人兴高采烈,有人摇头叹气。这一把,一个男孩输了50元。

  几分钟后,另一个男孩输掉了30元。当转盘机再次转动时,他开始自言自语:“老天保佑我,让我把输的钱赢回来……”但下一局,他的手气不好,又输了20元……

  记者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基本上每个游戏机旁都有人在玩,有的两个人玩一台机器。

  “这里几点关门呀?”记者问一个10岁左右嘴里叼着烟的孩子,

  “只要你想玩,什么时间都不关门。”小孩子头也不抬回答道。

  记者问正在玩“赛车机”的小伙子今天的手气如何,小伙子抽着烟晃了晃头说自己今天都输掉几百了。

  记者向老板求证一晚可以输掉十几万可能性时,老板不屑地说:“当然可能。如果‘逮狮子’打6个庄,每把就是600多元。”但老板很快就改口说:“但是也有赢的时候,一次也赢不少钱呢!”

  “电子鸦片”应尽快治理

  记者从电玩厅出来,随即采访了几位市民。刘先生说,赌博是国家明令禁止的,如果是成年人因玩电玩赌博输得倾家荡产,这怨不得别人。因为成年人应该有一定的自制力,这样的人也不会太多。如果让未成年的孩子在电玩厅赌博,相关职能部门就应该管管了。刘先生还举例说,他一位朋友的孩子9岁,迷上了电玩赌博机,有时候孩子偷了家里的钱到外面去玩,一连几天不回家。最后,朋友只好把孩子送到全日制寄宿学校。“如果他想玩在家偷不到钱,就会去偷其他人的,时间一长就养成习惯了!”刘先生对孩子的未来表示担心。他认为,目前都市村庄里这种电玩赌场坑人的现象非常严重,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如果政府部门再不采取措施,都市村庄将成为藏污纳垢之所。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将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许多深受黑网吧、游戏厅之害的孩子家长在谈到电玩时,充满了愤怒。一位母亲哭着告诉记者,他的孩子因为沉迷于黑网吧和电子赌场,受到家长的严格管教后曾多次离家出走。

  一位家住东郊都市村庄的朱先生告诉记者,这种黑电子游戏厅在都市村庄里到处都有,有关部门应该加大管理力度,从根本上根治这些黑店,给孩子们的成长创造一个良好、健康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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