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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吉
今年咋成了玄幻之年？这话应该从两头说起。
当金庸老了，琼瑶腻了，古龙走了，倪匡歇了的时候，留给人们YY(“意淫”的网络专用语)的读物实在不多，“哈利·波特”就这么趁虚而入了。当然，这可能也是一种很YY
的说法。另一方面，想想人家罗琳女士弄几个骑着扫把就会飞的孩子卷走了我们那么多钱，而且还顺带提升了我们英语阅读能力(据报道《哈利·波特6》英文版在我国也卖得很好)，向来善于学习先进的我们怎能不来场“克隆人的进攻”或是“帝国反击战”？先是《小兵传奇》，后是《搜神记》，再是《诛仙》，又一个扬眉吐气的口号被媒体炮制出来了：2005年，玄幻之年，让我们重回东方式阅读。
用“重回”而不是用“来到”或“转向”，这里面也是有讲究的：玄幻小说可不是国外所独有的，历数中国文化传统，像《山海经》、《搜神记》、《神仙传》、《绿野仙踪》、《八仙传》，《女仙外史》，甚至包括《西游记》、《封神演义》，我们其实有着太过丰富的玄幻因子。不过当时算不上玄幻小说，按照黄易的说法，能称为“玄幻”的是指小说建立在“玄想”的基础上，它走得比魔幻小说更远，因为不受科学依据的束缚。玄幻小说的作者也比科幻小说的作者更自由，有更多空间可以发挥。上个世纪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堪称中国玄幻武侠的典范，后来出现了长达几十年的空白，幸有黄易继承衣钵以《寻秦记》、《大剑师》、《星际浪子》和《时空浪族》等系列作品弥补了当代玄幻缺失的遗憾。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黄易的作品在剧情引人入胜方面算有成就，但在粗制滥造方面也常作表率。
这不是说现在的玄幻小说有多么优质，多么经典了，相反，目前连载于网上的大多数玄幻小说是没法读下去的。通常是“浪淘黄沙始见金”，一般要过滤掉很多很多小说，才能觅得一两部能看的。情节俗套、笔法幼稚、语句不畅、逻辑不通，玄幻小说的市场需旺不仅刺激了销量，而且也诱发了病症。这不难理解：写作者大多是1980年代的孩子，想象力固然能天马行空，但文字驾驭能力显然不够老到，尤其是对付动辄百万字的特长篇，激情和冲动维持不了太久。不妨做一个统计，在那些口碑不错的玄幻小说中，作者是1970年代的有多少，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记得在《世纪之书》中看过一张榜单，对20世纪的通俗娱乐文化经典做了排行。十八个“榜上有名”的小说，有侦探推理、有恐怖悬疑、有科幻言情、也有战争历史——当然没有玄幻武侠。我在想，下一个世纪如果再来个排行榜，当我们细数21世纪应该被记住和怀念的通俗娱乐文化的经典图书时，现在那些“闹腾”的玄幻是否还能占个一席之地，或者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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