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缺位 苏州一些旅行社把泰国游办成了色情游

　　本报专稿/林木

　　拒绝自费游在泰遭“软禁”

　　2004年11月25日《姑苏晚报》的“社会”版上，有大字标题——拒绝自费游在泰遭“软禁”，说是苏州游客姜先生他们参加了“无任何自费项目”的泰国游，但抵泰第二天“在 准备去有‘东方夏威夷’之称的芭堤雅的路上”，却被要求或是再交2500元或是再交2000元选择一自费“套餐”，游客一致拒绝后即被“软禁”五小时之久，直至晚7时许，车行一小段路又停了下来，全体游客只得逃离泰方导游和中方领队，自行打车前往警察局报案。令人气愤的是，中方旅行社所派之领队不是执行国家旅游局规定的职责，在国外保护中国游客的利益和人身安全，而是要求游客“配合”泰方导游的违约要求。惊动了泰国警方后才得以继续旅行，游客也交了500元去玩了原要求2500元的11个自费项目，“条件”是回国后不投诉。

　　想起了五年前我们的那次“泰国游”。也是第二天就被拉去了芭堤雅，不过一上午游客们被温柔地“关”在国家珠宝中心已购足了物品(我们被告知旅游全程所用专车由该中心“免费”提供，怎能不多买珠宝)，而且我们团的人数比姜先生他们多了一倍，购物回扣的总值相当多了；更主要的是芭堤雅还有繁多且高额的自费项目在等着我们，因而他们没有停车收费，游客也没有遭遇若不再交钱就被撂在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之处。我们那时的旅行社采用了化整为零的方法，各自费项目分别收费；现在的旅行社看来已使用化零为整法，一次收齐，省得游客到时候不去消费自费项目。

　　行程中不剔除芭堤雅，泰国游的实质必然是色情游

　　笔者想说的是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如果泰国游的行程中不剔除芭堤雅，尤其是把游客安排在芭堤雅住宿多夜时，那么泰国游的实质只能是色情游。

　　芭堤雅(Pattaya)原为一渔村，面临可停泊航空母舰等大型舰只的深水港。上世纪六十年代被美军辟为靠近侵越前线的最大基地，于是该村因为美军提供性服务而逐渐兴市。至今，芭市除掉色情资源外没有其他什么旅游资源。市内不存在名胜古迹，风景一般，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过像样的海滨浴场，白天他们只能拉游客到距该市45公里之遥的另一滨海场所去赏景和洗海水浴。不过我们那时的组团社还不致把芭堤雅吹牛为“东方夏威夷”，我相信五年来它也不可能变为东方夏威夷。但是，芭堤雅的色情项目之多之烈之明目张胆，却为泰国其他地方所不及。芭堤雅的开市时间是晚6点到次日晨6点，白天休息，是一个真正的“不夜城”。泰国民俗和泰国法律严禁赌搏，芭堤雅这个不夜城纯是因应色情业而形成的。芭堤雅的常住人口只有三万，每年却接待七百万到九百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光是芭堤雅的人妖，五年前每年就可为泰国挣得约一千万美元的外汇收入。事实上，芭堤雅在欧美国家也十分有名，芭市街头不时可见白人夹带着泰国女郎招摇过市，还有白种女子在芭堤雅充当观看型色情项目的表演者。芭堤雅也已出现了从事色情业的中国人，改革开放后被骗或自愿去泰国的。芭市随处可见酒吧舞池，包括众多露天帐蓬式的,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多个妖冶泰女倚门而立，甚至是游荡街头。摇滚音乐扑面轰响，霓虹灯广告光怪陆离。芭堤雅之夜(那里白天大街上见不到人)迷漫着一股妖异诡谲之气，连风也是腥的，它早已是全世界最著名的色情游中心。

　　我们那次“泰国游”,在泰国住宿了不到五夜半(“半”是指游客凌晨三点才飞抵曼谷住下，说半夜已太长了)，却被安排在芭堤雅呆了三夜，超过了一半的“夜”。抵泰第二天天将黑时到达芭市，第五天上午太阳晒到某些游客的屁股上大伙儿才离开芭堤雅。而且，给我们配备了多达四名男女导游(包括中方“领队”)，以分头引领游客去芭堤雅的色情场所。我们抵泰后又发了一份行程表和一份自费项目表，二个表上公然列出了多个高额自费的色情游项目，例如：海上夜总会、欧美艳舞表演、美式红灯区、综合神秘秀、A-GO-GO女郎表演、气功表演、信不信由你、快乐美人鱼等。这些项目中最素净的名称当推“气功表演”吧，出发前在苏州所发的二份行程表中，上述诸项目中也只敢列出“气功表演”一项。中国人对气功耳熟能详，谁知他们推销的那个东西，竟全是阴道“气功”表演，包括性交表演！其他项目是些什么货色，可想而知。如果说上述是观看型色情项目，还有连旅行社也不敢落下笔迹却是最为用力经营的男游客“洗泰浴”、女游客逛“男妓院”等参与型色情项目！例如“洗泰浴”的资费折合人民币高达658元，从玻璃房中挑选着三点式的陪浴女郎，进入的密闭小浴室里有大浴缸、充气垫、梳妆台、双人床，一对裸体男女，四周镶嵌玻璃，女郎为浴客提供乳房按摩、阴毛抹皂等服务。至于芭堤雅的男妓院，其中连侍应生也都是仅穿三角裤的“威猛男士”，到处放置着挑逗情欲的照片和摆设。越战结束后数十年，芭堤雅还设有美国的艾滋病医院，里面有多名女病人，原是美军女通讯兵，因逛男妓院而感染了艾滋病毒。

　　参加过色情游的人回来后羞于或害怕谈论此事

　　我们的旅游车进入芭市之前就叫游客吃了晚饭，车抵芭市宾馆时除了我们二个老年夫妇下车入内休息外，其他游客被直接拉去了色情场所，可见中方领队和泰方导游的卖力，以及某些游客的猴急。我们团中不止一人已作了不止一次的“泰国游”，反正团费不用自己掏。在芭堤雅的第二个白天，年轻于笔者的一位男游客(团中仅我们二男子已退休)曾邀我一起去“洗泰浴”。由于我们夫妇二人抵制了色情游项目，最后遭致了苏州组团社所派领队的当众侮辱。在曼谷机场候机时，年轻于荆妻的一位女游客(团中女游客除此二人外都是年轻女子)劝导荆妻受侮后要想开些，不要看得那么严重，她说“我们很多女同志都去过男妓院的”。

　　可恶的是，苏州那个组织我们参加“泰国游”的旅行社，利用了参加过色情游的人回来后害怕或羞于谈论及证实此事的心理，肆无忌惮放手大干。值的一提的是，苏州第一例艾滋病感染者就是因其男友在泰国参与了色情活动，被男友传染上的。

　　苏州的艾滋病感染者已比五年前增加了6倍多

　　2004年11月19日《姑苏晚报》报道，苏州市已经累计发现艾滋病感染者101例(十天后的电视新闻说是104例)。而且，这些病例一般都是在术前或献血体检时才被发现。苏州也已有过艾滋病死亡者。就全国范围来说，男女感染者的比例正在接近，这令专家们十分担忧，因为开始时总是男性大大多于女性，只有突破了毒品注射和同性恋传播的樊篱后，由男人传给妻子或性伙伴以性传播为主时，男女比例才会接近相同，这标志着已濒临大规模暴发艾滋病的边缘！五年前，苏州市的艾滋病感染者只有16例，现在猛增了6倍多。这其中是否有“泰国游”的“贡献”？

　　“泰国游”的团费竟只要1150元

　　2004年11月16日的《城市商报》，登有苏州文化国际旅行社的广告，说“泰国5晚7天”游，只需交纳1150元！这绝对是个欺诈性价格。即使他们挂靠全国知名的大旅行社，能冒名分享到四折甚至更便宜的机票，这点钱也难以买到上海——曼谷间的往返机票。此外，还需钱用于在泰国的吃、住、行、游(景点门票)费用，以及100元的护照费、90元的机场建设费、50元的预防接种证费(这些数字是五年前笔者的实交值，国内消费收据旅行社是发给游客的)、苏州——上海机场间的交通费，等等。五年前我们夫妇俩作泰国游时向苏州组团社交纳的费用是每人3000元，后来连苏州市旅游局副局长在证词中也不得不承认3000元“是属于零团费或负团费性质，……势必降低旅游质量。”现在竟只要1150元！如此超低价，只有在抢到客源后，从色情项目上才能攫得最高额的回扣和“人头费”。所谓人头费是指，组团社非但不向泰方地接社支付经费，相反是按游客人头的多少向地接社收取钱财。参加过“泰国游”的细心人知道，组团社在国内要的团费越低，游客到泰国后挨的宰就越惨，总的花费可能还更高。但是，没有上过当的一般人的心理，总是去挑选价格低的。

　　另外，他们的“5晚7天”说也是个自认为聪明的伏笔。时间是连续的，不可能出现“5晚7天”的组合，这也违反了法律中关于“期间”的条文。他们想造成的是泰国游有“7天”的假象,头尾都是把游客安排在深夜的路途上，以降低机票费。但是却损害了游客的健康，而且事先不予说明，等游客发觉欲行退团时，则拿出他们的霸王条款一个子儿的团费都不退，逼着你必然随团去泰国。

　　提供有关泰国游的四条信息

　　笔者吃一堑长一智，愿向拟作泰国游的人再提供四条信息：不光要看出国游组团社的营业执照，还要看它的经营许可证，有的“国际”旅行社的许可经营业务中，若只有“(一)入境旅游业务；(二)国内旅游业务”，那就只能接待境外来客作中国游，如果组织中国人出境游就属非法。国家旅游局多年来一直把查处野鸡旅行社组团出境游，作为整顿旅游市场的第一项任务；

　　要求组团社出示泰国地接社的资质证书。中泰双方签有协议，只有泰国(国家)旅游局批准的旅行社才能接待中国游客，以保证旅游质量。一些组团社为多捞钱财很可能联系泰国的野鸡旅行社当地接社；

　　泰国可接待外国游客的宾馆内，设有“驻店旅游警察”，可就近投诉；

　　五年前到泰国的外国游客里中国人已占六成，泰国设有24小时值班的华语旅游投诉免费电话，至少五年前这个电话的号码是1699。

　　这四条信息，组团社应该事先告知游客的，如果游客询问后它仍拒绝作答，那恐怕就藏有猫腻了。

　　旅游局监管缺位

　　《姑苏晚报》那篇“软禁”的采访报道最后称：“苏州旅游局质监所的工作人员表示：‘游客可以直接向质监所投诉，他们会受理此事。’”五天后该报后续报道的标题是《出境游：铺满鲜花的陷阱》，小标题有“游客防不胜防还需防”，文中谆谆叮咛游客要留个心眼、要小心、要仔细、要理智，总之是要学会自我保护。那自然是正确的。但是游客不是此行专家，怎敌得过入行多年已达化境的专业人士，任你再小心也能弯弯绕。遗憾的是文章中缺位了专管也仅管旅游市场的旅游局！设立旅游局，不就是治理旅游市场、保护旅游消费者的权益么。

　　“泰国游”办成了色情游，笔者不过是捅破了一层纸。一个“不合潮流”不识时务不受欢迎的背时老头说了个“皇帝的新衣”的新编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