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和凡高们的后代:荷兰设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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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2月18日 17:40 21世纪经济报道 | |||||||||
作者:Jen 看《哈利·波特和火焰杯》,同去的朋友指着演员身上的衣服,说都是荷兰人设计的。我粗略一看,没有觉出半点端倪。因为荷兰设计到今天已是如此风格多样,让人无法清晰地识别出来了。
“风格主义”的现代传承 荷兰人向来都热衷于向别人提起自己的设计。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地势低洼的狭小国度,一张方寸大的邮票也会花费巨大的心思,浓缩出来的几乎全是精华。作为伦勃朗和凡高们的后代,他们从不匮乏艺术家气质,但你若回看历史又很容易发觉他们强烈的实践派作风。荷兰设计亦是二者的融合:朴素实用、谦逊而流露出幽默感。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荷兰设计是Gerrit Rietveld于1918年设计的那把红、黄、蓝三原色椅子。据说Rietveld是自学成才的实干家,好奇心驱使他把那些讨厌的直角和突出的小块固定住,摆弄出了那么个简单和抽象思维的产物。虽然蜷在上面看电视不见得很舒服,但椅子在外形和结构上都极具革命性,成为荷兰“风格主义”设计的典范,几乎出现在日后每一本设计类指导书上,只可惜风格派只盛行了不到十年时间。 历史车轮滚到现在,荷兰设计在不同风格的碰撞、重叠和融合中本质依然未变,只是愈来愈多的设计师开始学会如何把设计从纯粹的文化真正转入商业行为了。他们从前有开明的政府、优裕的经济、良好的教育,把创造力、个人发展和概念艺术之类的字眼看作天大的事情,如何商业化倒并不重要。但设计消费大环境的变化终于让这个欧洲后花园有些按捺不住了:人们寻找标榜个性的设计师作品,并愿意为之多花点钱,医院和学校这样的公共建筑也开始关注起形式和色彩,以给用户带来友好体验。顺理成章地,年轻的荷兰设计师们开始带着敏锐的商业思维四处寻找机会,外国公司也日益发现和他们打交道是个愉快的过程。因为他们是解决问题的能手,擅长于把一个产品做得实用而富有创意,漂亮倒是其次;他们也愿意充当听众,不会让工作脱离主题,让思维散漫得不着边际。 合作的结果对荷兰设计师们来说是个鼓舞,因为他们更加确信了荷兰设计不应该只是放博物馆里被人们观赏,还可以摆到普通的零售店里,进入一般人的家里。譬如IKEA店里Hella Jongeruis设计的长凳,也许在北京马甸那个分店里就有;Guerilla公司为索尼公司开发的游戏,男同事家的客厅里常有它们的盗版出没;还有肥皂剧《欲望都市》里大受主妇们追捧的Bugaboo婴儿车,据说是把人体工程学运用到了近乎完美。 马塞尔·万德斯——每一个作品都出乎意料 把荷兰设计推向高峰的,是一个41岁的男人。马塞尔·万德斯,他的设计漂亮、实用而风格多变,让评论家们无可指摘。他看上去既不害怕受到过去影响,也不回避时下的风潮,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他设计过许多长相古怪又名声大噪的花瓶,“流感”就是其中一只。那时他坐在工作室里,得着感冒,流着鼻涕,这种不太体面的液体被他认真地立体审视了一番之后,他产生了一个“流鼻涕的花瓶”的创意并获得了难以置信的世界性成功。他和女友Nanine Linning设计了一个“快乐时光”枝形吊灯,正在成为设计界人士聚会时谈论的焦点。想像一下在某个私人宴会上,一个甚至十个性感天使悬挂在头顶,时不时给你喂上一颗葡萄或者一小勺巧克力慕思,并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把宴会推向高潮,你会不会欣喜若狂? 此外,他为HE(荷兰电器)公司完成的六个古怪的多媒体产品设计,包括可以折叠成咖啡桌的家庭影院“剧院”,充满几何色彩的超薄音箱“多米诺”,椭圆体无线喇叭“蛋”等,都出人意料。他选择了一些似乎毫不相关的动物来做市场推广,譬如微波炉上的公鸡和盒子旁的兔子。奇特却又理所当然。 马塞尔·万德斯在1996年之前都默默无闻,直到他和Droog设计公司合作的那个绳结躺椅诞生。这是一个看上去不太牢靠的设计,但传统编结工艺结合高科技环氧处理后出来的成品外形松沓、坚固如铁,印证了马塞尔·万德斯“实用耐久、并随时间流逝不会贬值”的预想。这个已经躺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里被当成永久收藏的躺椅,在当时立刻引起轰动并为他赢得一些奖项,激发了他源源不断的创造力。蛋瓷花瓶,一个把鸡蛋放进避孕套里得来的主意;流浪者沙发,就是把地毯的一头给支撑起来;BLO灯,一盏让你可以吹灭也可以吹亮的怪灯;但最使人惊艳的还是2000年汉诺威世界世界展览会上为荷兰王室成员们设计的VIP椅子,四条仿佛穿上羊毛裤的椅子腿很有质量感,移 动的时候又犹如在地面上漂浮。 没有电视,不看报纸,习惯在街道上捕捉讯息;把耶稣基督和发明外星人榨汁机的Philippe Starck看作第一号设计师;把苹果iBook当宠物——这就是自由散漫的艺术家兼商人马塞尔·万德斯。不要去猜测他的下一个设计可能是什么样,那会让人笑死,他压根儿就没有固定的风格。如果有的话,也只能加上个荷兰标签。 Droog——“干燥的智慧” 我也乐于花点笔墨来说说Droog设计公司,因为正是它把万德斯和他的同伴们推上了国际舞台。在这个公司,幽默感登峰造极。Droog是由一个珠宝设计师和一个设计评论家创立的,他们把那些天马行空、先锋独立的设计师集合起来推荐给开明的顾客群,荷兰大多数走创新路线的工业设计师都曾和Droog合作过。Droog是个费解的词,在荷兰语里本是“干燥”和“缺乏实质内容”之意,用在这个松散的设计团体头上则是对“苦行僧”式设计的一种讽刺,因为成员们虽然独立设计,在没有经过修饰的随意性这一点上却出奇的相似。“干燥的智慧”常被用来总结为Droog公司的设计态度,在我看来涵盖到其他荷兰设计也未尝不可,它比“奇特又技艺纯熟、以概念来煽动人心”之类的总结语要精练多了。 这一点在十月份的埃因霍温 “荷兰设计周”上就可以强烈地感受到。那些被颠倒后呈现一种新形式的植物灯,长相酷似闹钟却是用电子屏显示时间的数字钟,将现代人物肖像描绘在传统的荷兰陶瓷图形上,巧妙地建立起新旧之间某种联系的软垫家具,骨子里都是很Droog的。 电影散场,我神经兮兮地问朋友,你不觉得那些衣服很droog吗?朋友大笑,说现在荷兰有近47000人在依靠设计谋生,创造出2.6%的国民生产总值,和航空业相当。设计师们大多游走于各家设计公司,将自己的奇思妙想转化为大众化的商品。 这真是个美妙的国度,除了风车、木鞋和大麻精品店,还有设计。唔,想想都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