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裴谕新
英文里有个词“sugar daddy”,常常让我感觉不到中英文的差距。这个词直接翻译过来就是“蜜糖老爸”。“蜜糖”在英文中是日常化的爱称，中国人直接拿过来用也没有任何问题。“蜜糖老爸”这个词的趣味之处在于：不管在英文和中文里，它都是双关的，意味着“给点甜头”。所以在澳洲的一家夜总会，当朋友指点着一位和亚洲少女紧紧依偎而坐的
白人老头，并压低嗓音说出“sugar daddy"这个词，我立刻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在香港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个词，写在大大的霓虹招牌上，有朋友说那是一家夜总会。香港的夜总会太多，我对这个词也没有深究。倒是另外一位朋友在香港的特殊旅游经验更让我感兴趣。
她是上海人，工作的机会认识了老板的表哥，据说是香港富豪家族排名前20的财产继承人。表哥已经老了，70多岁，家族产业交给别人去打理，自己就过起了消遥自在的退休生活。我的上海女友在老表哥巡视上海期间陪他吃过几顿饭，就被邀来香港度假3天，费用由老表哥全权负责。
我的上海女友从来不相信馅饼会从天上掉下来。她担心这老头打起自己的主意，因此在受邀的同时，就点名需要我全程陪同，理由是我们若干年前没有见面，我那时又在香港，机会难得。老头爽快答应了，我于是有幸见识到了一个香港老富翁的日常生活。
印象最深的是老富翁的四个女秘书，年龄从30出头到40出头不等，全属于风韵犹存的那类。一个秘书会说流利的粤语、英语、普通话，她的职责是接听电话、阅读并回复电邮等等外务工作；另一个秘书是专业财会，她的职责是跟着我们买单；还有一个秘书心细如发，专门照顾老富翁的日常起居，比如今天穿什么衣服，看什么报纸，鞋带是不是松了，最后一个秘书对香港各处Shopping场所、餐馆特色颇有研究，所以她负责安排我们每天的行程，比如早上几点起床，由谁接送至某处，早餐吃到几点，转头去到什么地方，在某某处游览或者观光，然后几点几分在某处汇合，由某某接送至某餐厅……这个秘书太称职，我看到密密麻麻好几页打印出来的日程安排就蒙了。晚上和女友留宿在中环一个可以俯瞰金钟花园的私人公寓，老富翁专门用来招待朋友的住处，我忍不住开女友的玩笑：“你干脆嫁给他算了。”
女友认真地摇头，说出几点道理：第一，看这老头的架势，他不一定会娶自己，说不定连情人都做不上，老头要的不过是同年轻女子交往的新鲜感；第二，万一老头真的动了心要和她有一段关系，她是难以承受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每天要应付四个女人，而且都是职业化的；最后，和这老头做做朋友挺开心，可以享受免费旅游、可以见识不同生活，但说到底，她的世界和这老头是万万不同的，要哪一方适应另一方都是困难的。
我觉得女友关于这老头的一段诠释完全可以用来注解"sugar daddy"，那就是——有一点甜头还是可以尝尝的，粘得太紧，性质就变了。年轻的女孩子可能永远也做不回自己，同样也难以融入另一个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