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与“乐百氏”南昌斗法

　　□华斌

　　小瓶盖惹出大纠纷

　　“法院查封了乐百氏江西经销商的乐百氏奶啦！”这条消息近两天在江西的食品经销商中流传。9月28日，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二庭的法官向笔者证实了这条消息。

　　这次法院的查封行为，缘于浙江小家伙食品有限公司的6纸诉状，他们将江西省内“乐百氏”的6家经销商告上法庭，诉请法院依法责令“被告应立即停止销售采用‘旋转式吸管瓶盖’实用新型专利进行包装的‘乐百氏’系列产品”。9月23日，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据原告方诉讼财产保全申请，依法作出裁定：查封6被告销售的“乐百氏”旋转式吸管瓶盖包装的AD钙奶、果奶等产品各1000箱，并予以立即执行。“我们依照民事裁定书，现分别在南昌、新余、宜春等地实际查封了300多箱、50多箱、70余箱相关产品，针对其余被告的查封工作也正在进行中”。南昌市中院的法官向笔者透露了此次查封的情况。

　　据小家伙公司总经理潘笃华介绍，“小家伙”始建于1998年，生产“小家伙”草莓型果奶、菠箩型果奶和AD钙奶等儿童饮料。为了改进传统插吸管饮用的果奶制品不卫生、不方便的情况，“小家伙”总经理潘笃华设计出了“旋转式吸管瓶盖”，国家知识产权局于1999年3月31日授权公告此项名称为“旋转式吸管瓶盖”的实用新型专利。新产品推向市场后，仅1998年数月，就创出了销售额超亿元的业绩。但是不到一年时间，江西、广东、湖北、天津等地的多家儿童饮料企业和经销单位，纷纷仿制和销售该公司研制的外观设计果奶饮料瓶和实用新型的旋转式果奶瓶盖，而全国涉嫌仿制“小家伙”专利的饮品制造商已达81家，直接影响了“小家伙”的竞争优势。

　　1999年5月，“小家伙”以侵犯了实用新型专利为由，将乐百氏奶瑞安市18家市场总经销的张秀琴告上法庭。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7月3日公开判决被告张秀琴立即停止侵犯专利的行为，并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在《温州日报》上刊登向原告赔礼道歉的声明。判决后，张秀琴没有上诉。一纸判决书，使广东乐百氏果奶遭到了灭顶之灾，乐百氏旋转盖果奶今后将不准再上市销售。而据了解，旋转盖果奶占“乐百氏”果奶饮料总量的90%以上。

　　“现在这起官司，主要是向乐百氏索要经济赔偿。”潘笃华说，“我们只追索乐百氏2000年至今销售侵权产品的专利使用费。”

　　他说，乐百氏健康快车旋转盖钙奶饮料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销售额应该在15亿元左右，其产品利润估计为5%至10%。“按照有关法律规定，我们请求法院将乐百氏的产品利润判付给小家伙。”他说，如果这个请求得到支持，“小家伙”将获得7500万元至1.5亿元的专利使用费。

　　真侵权还是假炒作

　　据了解，乐百氏集团公司等企业曾于1999年6月16日以“小家伙”的专利不具有新颖性、创造性和实用性为由，先后向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提出要求撤销“小家伙”的专利。2002年5月23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作出了终审决定：维持专利局于2001年7月18日针对实用新型专利作出的维持专利权的撤销审查决定。

　　9月23日，江西查封“乐百氏奶”事件后，乐百氏集团及其经销商均对此表示了高度关注，乐百氏公司公关宣传部经理陈华指出，这是“小家伙”公司对司法程序的滥用，是一起恶意讼诉与不负责任的炒作，乐百氏正在统计本公司和经销商因此造成的损失，不排除反诉“小家伙”，并要求其赔偿。陈华最后说，乐百氏已向广大经销商证明乐百氏产品没有任何侵权的情况，经销商因“小家伙”恶意诉讼产生的费用和损失将由乐百氏给予补偿，并由乐百氏出面向小家伙索赔。

　　该集团法务经理曾海波说：“乐百氏旋风盖产品是按照‘乐百氏’拥有的ZL96206920.5实用新型专利和ZL992355320实用新型专利生产的，与‘小家伙’所谓‘旋转式吸管瓶盖’实用新型专利无关。”曾海波表示，他们相信南昌中院将根据“小家伙”的起诉和“乐百氏”的抗辩作出公正的审理。另外，南昌中院对总共6000箱的“乐百氏”产品进行查封，只是诉讼过程中的一种正常的财产保全程序。而且这种查封只限于法院裁定所列明的数量，根本不能涉及乐百氏其他旋风盖产品。

　　浙江小家伙公司总经理潘笃华表示，“乐百氏”、“金义”两家公司确实曾经获得过实用新型专利，但我是中国申请旋转式瓶盖专利的第一人，并且是最早在中国取得这项专利权的。“小家伙”的专利申请日是1998年3月3日，专利号为98201649.2，是中国最早申请和最早取得旋转盖吸管瓶盖专利权的。

　　笔者就相关问题咨询了江西省有关专利方面的律师。一位律师说，如果潘笃华所言属实的话，那就是法律上的两项专利在权利上有冲突。依据我国《专利法》条例规定：“两个以上的申请人分别就同样的发明创造申请专利的，专利权授予最先申请的。以及我国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专利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若干规定》有关内容，即谁先申请专利，谁先获得专利权，谁的专利就是合法的，也就当然受法律保护。”

　　果奶市场重新洗牌？

　　乐百氏在1999年推出旋风盖健康快车钙奶后，曾一度被业界认为是品牌策略运作的典范，但此次在南昌发生的瓶盖包装侵权事件让人惊呼：“乐百氏喝出了侵权味儿”。有关人士认为，乐百氏侵权事件最直接的影响是市场格局的变化：儿童钙奶饮料市场乐百氏、娃哈哈双雄会的天平失衡，“小家伙”再度崛起，三分天下，整个市场面临重新洗牌。

　　而摆在乐百氏面前有三条路可以选择：放弃、媾和、死掐，无论哪一种方式，对于乐百氏而言，都是痛苦的。潘笃华告诉笔者：“现在不都是在谈企业核心竞争力吗？其中有一条就是技术创新，形成自有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如果法律不保护，企业核心竞争力如何形成？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乐百氏目前已经为达能控股，但是在旋转式瓶盖这个问题上，他们的表现不得不让人反思：知识产权面前，洋人规矩吗？”

　　有关知识产权专家认为，对侵犯部分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专利，被诉企业可以通过向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员会提出宣告专利无效并要求人民法院中止案件的审理的办法来与专利权人周旋，可以争取时间，以时间换市场，把该赚的钱都赚到手。但对经过实质审查的发明专利来说，这种方式的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