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霉的粽子堆放在肮脏的地面,被回收再利用。
本报记者刘军摄
晚上最繁忙
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7点半饭点,还是那么点东西来填肚子,简直难以下咽,实在没办法,记者借口出去买点东西,临走之前,四川籍的罗师傅再三叮嘱记者,一定要在8点之
前赶回来,因为晚上是工作最繁忙的时候。
记者在外面匆匆扒完一碗面回来后,看见办公室里几个销售人员趴在办公桌上算账。记者留意了一下她们的账本,上面记录了在各菜市场和各大商场的销售业绩。从这里,记者了解到这家公司的产品主要是粽子、年糕陀、黄米年糕、豌豆黄、糖卷、蜂糕、糖耳朵、糖火烧等北京人喜欢吃的主食。这些产品以“北京年糕杨”的品牌出现在市场上,“北京年糕杨”在北京有一个比较大的销售网,账本上清楚的记载表明“北京年糕杨”在西四万方超市、马家铺美连美超市、前门正阳商场、新源里京源商场、和平门菜市场、东四朝内菜市场等商场都有专人专柜销售。
这时,一个穿黑长褂的年近50的大胖子叼着香烟踱了进来,门口的员工一齐起身叫“三哥”。据说这是杨老板的亲哥哥,主要负责日常生产,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见了记者,他侧身问了一下旁边的小郝:“这就是新来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走过来问:“大眼镜行吗?”记者回答说:“已经上过一天的班了,没什么问题。”他没再说什么。
将近晚上10点,除销售人员陆续回来之外,所有“后勤人员”都进车间忙开了。这个时段的主要任务是将米和已经做好的生年糕放到蒸笼里蒸。一间车间的地面上搁着几大盆黑色的面浆,老罗正在旁边向“三哥”汇报工作,在他讲了一阵之后,“三哥”满意地点点头,指示道:“在里面掺点新米,得,就这么着。好好干!”
晚10点24分,记者完成手头上的活之后,从热气腾腾的车间里逃了出来,看见“三哥”正在门口的平板车上借着路灯忙活着。记者走近前一看,只见他把记者下午在门口看到的一个个长满白霉斑的粽子剥开,把里面的枣子抠了出来,放到前面一个盘里,再把粽子捣碎成一粒粒米,放到右边的一个盘里,记者问他:“三哥,这是做什么用的呀?”他抬了一下头回答:“这你不用问!”记者又问:“要我帮忙吗?”他不耐烦地回答说:“这儿没什么事,你还听你们杨主任的安排,他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赶紧回去睡觉,两点还要起来干活呢!”记者随手抓了一把糯米捏了捏,米像大粒的沙子一样硬,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怪味扑鼻。
这时候,杨主任从车间里出来,见记者还在外面,就命令记者回去睡觉。
宿舍就像大杂烩
在宿舍门口,记者碰到了一个刚从车间里回来的小伙子,提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他告诉记者,那粽子里的枣子被用糖炒一遍或重新浸泡在糖水里,主要用来做粽子馅。至于那些糯米,也是重新回锅加工的。
回到宿舍上了床,房间里脚臭和霉味交织在一块,让人难以入睡。大家都陆续回来了,睡在记者下铺的老罗也许太累了,一沾炕就酣声如雷了。门口下铺睡的是一位河北籍司机,老婆刚来北京两天,和他挤在一张用床帘包围的单人床上,正放大了床上的收音机享受着夫妻生活。睡在东床上铺的小孙向大家展示着他刚买的一把特大号的菜刀,一刀刀地往床棱上剁,边剁边嚷:“还不发钱给我,我叫你不发钱,我叫你不发钱……”
宿舍就像个大杂烩,记者在交响乐中昏昏入睡。
退货全部回锅加工
“眼镜,起来了,起来了!”大约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三哥”将屋里的人逐个叫醒。于是,大伙儿打着呵欠迷迷糊糊地又走进车间,这回是将东西分类包装成成品,并用小纸片标好是送往哪个市场的。大约4点左右,这些产品就被分别装上一辆冷藏车、一辆面的和一辆130货车里,就这样,天还没亮,“北京年糕杨”就奔赴各销售网点。
早晨7点多,送货的车陆续回来了,满载而去后满载而归———车上搬下一箱箱两天前的退货。这些东西又被送回车间,一个女工将江米年糕一层层剥开,把江米、枣子、黄金果和山楂区别开来。记者问:“这都怎么处理呀?”不出记者所料,答案还是“回锅”。
一个上午,大家就忙着将这些退货回锅加工。
记录下这三天的所见所闻后,记者以已经找到了工作为由,辞职逃离了工厂。
买者怎知卖者实情
昨天下午,记者在一家商场里见到了“北京年糕杨”的销售专柜。售货员热情地向记者介绍了他们的产品,记者问:“这粽子卖得怎么样呀?”她回答说:“现在不是端午节快到了吗,50个粽子卖到现在只剩下7个了。”她说卖得最热的要数“驴打滚”了,进了70多个,到下午只剩下2个了。她还告诉记者,有一位河南来京的游客,想带些切糕回家乡,他机票是下午1点多的,由于送货晚了点,这笔生意就这样跑掉了,谈到这里,她懊悔不已。她说,购买这些食品的主要是老北京、老年人。还有很多是走亲访友给老人孩子带去做礼物。
“北京年糕杨”的销售柜台窗明几净,销售小姐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一位顾客正提着一袋粽子,满脸微笑地向小姐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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