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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军红/文
“我国(日本)外交的基本是强化日美同盟,在此基础上,加强与中国、韩国、俄罗斯等近邻诸国的关系。此外,还必须给日本外交添加一个新基轴:第一,推行高度重视民主主义、自由、人权、法制及市场经济等‘普世价值’的‘价值观外交’;第二,冷战后,在亚欧大陆周边成长起来一批新兴的民主主义国家,将这些国家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纽带,创建一个‘自由与繁荣之弧’。”
这是2007年6月麻生太郎出版的《自由与繁荣之弧》一书的核心思想。这本书可谓“麻生版的外交通论”。而麻生本人则把这本书自诩为竞争国家领袖的“治国论”、“文化论”,乃至沁于心底的“人生论”。
日本外交核心支柱
早在2005年10月,麻生太郎出任小泉第三次内阁的外交大臣时,其“价值外交”和“自由与繁荣之弧”等思想便已初步形成。而到了安倍内阁,麻生继续做外相,他的这一思想被安倍接受,形成了所谓的“价值观外交”的核心支柱。
此时,东亚地区合作浪潮迭起,形势多变。一方面,美国势力对东亚的介入纵深发展;另一方面,中国在东亚地区合作中的战略优势明显上升。日本国内出现了中美文明跨太平洋联手,必将使日本陷于中美夹缝的担心。对此,麻生、安倍等提出必须用“日式民主引领东亚统合”,强调在东亚地区构建“价值观联盟”,展开“价值观外交”。
值得深思的是,2007年6月,日本政治拉开了动荡时期的序幕,养老金问题爆发,参院选举在即,民主党攻势逼人,安倍政权危在旦夕。而麻生正是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推出了他的《自由与繁荣之弧》巨著。
事实上,麻生的判断是准确的。在他看来,日本政治历经战后60年,已经迎来了必然的动荡年代,谁能在这个承上启下的时代敢于“改变战后体制”,谁就能获得“长治久安”。
在思想意识的底层,极度迷信60年为一个甲子周期的日本,朝野上下都渴望改变“战后体制”,展开新的国际政治周期。
希望改变战后体制
上世纪80年代,一度与里根、撒切尔夫人并列被认为是保守主义三大改革先驱之一的中曾根康弘,就曾明确提出“战后总决算”的口号。而在纪念日本战后60周年之际,中曾根更毫不掩饰地说“改变战后体制,是我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老一代政治家的夙愿”。
其实,战后日本历届政治家都有相同的思想,只是采取的政策方式不同。如2001年上台的小泉,虽然表面上执行了典型的“亲美路线”,但事实上,正是小泉在位的五年半,日本全面修改了“有(战)事立法体系”,堪称构建了“准战争立法体系”,扩大了对海外派兵,包括在印度洋的给水、加油活动。而2006年接替小泉上台的安倍晋三的第一个口号就是“要从战后原点上改变战后体制”,并展开“集体自卫权”大讨论,试图突破宪法和美国限制,谋求与美国对等的“双务外交”。
在对亚洲政策上,小泉一方面主张日美同盟基轴,另一方面,则全面展开回归亚洲,构建“亚洲根据地”战略,参与全球竞争。在小泉退位前的2006年初,日本就已经订立了“先取东盟”,再“牵制中韩”,拉住澳新印,构建日本主导的“海洋地缘政治圈”的“泛东亚共同体”战略。这为安倍、麻生主导构建“价值观联盟”奠定了基础。
毫无疑问,“改变战后体制论”事实上成为“改变日美关系论”,也就是要重新修订日本外交的基本方向。这或许是麻生能用他的“外交通论”夺取“政治天下”的时代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