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法国知名影星“大鼻子情圣”热拉尔·德帕尔迪厄,为规避法国高昂的个税,上周公开放弃法国国籍,选择加入俄罗斯国籍。法国《世界报》说,“200年前法国贵族逃离祖国是因为断头台,现在他们逃离的是法国的税收。” 像德帕尔迪厄这样的“税收难民”并不在少数,据统计,近期有4500多名法国人、4200名德国人、1920名芬兰人、1880名意大利人获得了俄罗斯国籍,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资产超过千万美元的富豪。
对富人征重税失败的例子俯拾皆是。汉武帝向富人征重税,结果“商贾中家以上大抵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业”。当政者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可能性,但欧美诸国执拗而为,轰轰烈烈。目前处境最尴尬的是法国的奥朗德,税收政策已被判违宪,至少到2014财年才能再提议案。
“静悄悄地缩小财富不平等的路径是对财富在某个水准以下的人免税,并随着财产的增加而提高税率。”托马斯·杰斐逊希望采用的累进所得税制如今被税收政策广泛使用,但是,时过境迁,自由经济体,富人是万万岁。这几年,欧美诸国政府缺金少银,搞得富人背负万万税,进而成了“税收难民”,牢骚满腹,与一些政党以及传媒合作,搞几篇耸人新闻,比如法国大鼻子影星的换国籍事件,税收政策肯定有所收敛,最终,富豪、政客等一干人又夺回万万岁的地位。太岁头上动土,难。
此次法国税收政策之所以引发世界范围内的讨论,还在于政策的“残暴性”,奥朗德政府计划将年收入在130万美元以上的人适用的最高一档所得税税率从目前的46.7%提高至75%。据统计,目前西欧国家平均最高档税率为46%,是世界上个税税率最高的地方。而法国提高最高一档所得税税率的方案显然有些“曲高和寡”。但是据《欧洲日报》报道称,一项法国民调显示,60%的法国受访者同意对年收入超越100万欧元的“极高收入者”设立75%的纳税层次,认为这是在危机时代一条“公正”的措施,“最富裕的人应为复兴公共财政做出更多的贡献”。
得民心者得天下。从这条信息可嗅出奥朗德政府制定这条政策的良苦用心。奥朗德宣称这项政策决定执行两年,“通过富人税将政府的预算赤字下降300亿欧元,从而使其占GDP比重从2012年的4.5%下降至3.0%”。
数据显示,适用这项税收政策的富人有60万人,占法国总人口比例的1%。2011年,这部分人群总共向法国政府缴纳了超过45亿欧元的税收。
但是,在所有社会阶层中,富人是流动性最大的阶层,也是对税率最为敏感的阶层。75%的所得税税率显然越过了富豪的底线,因此被法国宪法委员会裁决违宪。该裁定意味着,奥朗德不得不放弃向100万欧元以上收入人群征收上述高边际税率的2013年预算提案。
其实,即使税法实施,富人还有逃税的杀手锏。英国《泰晤士报》去年6月曾推出《富人避税秘密》的系列调查文章,报道称一名富豪常常在晚上搭机飞离英国领空,过了午夜之后,再回到英国机场降落。英国现行税法规定,每年在英国居住的时间不超过90天的话就不用缴税;而剩下的275天里,只要午夜前不在英国也可以不用缴税。
麦肯锡咨询公司前首席经济学家詹姆斯·亨利和一位避税研究专家去年发布了一项报告,在私人银行的帮助下,至少有13万亿英镑,甚至高达20万亿英镑(约合人民币198.4万亿元)从多个国家流向像瑞士和开曼群岛这样的秘密辖区。亨利指出,富人们为了避税,不惜高薪聘用一些私人银行业、法律界、会计行业和投资行业的专业能手。
说到底,一项政策的效果是否行之有效,还在于政策制定者的自我定位。政客制定遏制富人的政策,一定别忘了政客的落脚点在“客”字上,政客只是富豪家的客人。政治家之所以能运筹帷幄,秘密就在“家”字上,富豪到政治家的家里做客。一字之差,对能力的要求有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