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笃信再战江湖 海南首富撕裂的10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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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6月04日 18:07 《英才》 | |||||||||
文/ 本刊记者 唐凯林 回过头看看“中国富豪榜”的10年变迁,财富命运真可谓变幻莫测。1994年,当《福布斯》首次公布中国内地亿万富豪榜时,前十名依次为:刘永好兄弟、张宏伟、冼笃信、牟其中、张果喜、罗忠福、罗西竣、李晓华、热比娅.卡德尔、宗庆后。
10年之后,这批中国进入市场经济后的第一代富翁们,如今只有刘永好、宗庆后、张果喜三个人在富豪榜上存有一席之地。 其他7位昔日的财富英雄呢,他们的财富或人生轨迹又历经了一个怎样的历程? 张宏伟,这个曾经与冼笃信并称“南冼笃信,北张宏伟”的中国第二大富豪,在2003年与富豪榜举行了告别仪式,虽然手中的财富仍然不菲,但与往日风光相比,颜色锐减。 曾把财经界弄得沸沸扬扬的牟其中,以及有“新疆第一富婆”之称的热比娅,如今只能在监狱里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据说牟其中每天在监狱里锻炼身体,希望能东山再起,而热比娅则了无音讯。 过去财富榜上的“双罗”,罗忠福、罗西竣两位富豪似乎已经退出了“财富江湖”,有关他们的故事也只能在故纸堆里找寻。李晓 华,财富虽然不减当年,但在经过了一段“多事之秋”后变得格外低调。 冼笃信这位昔日的“海南首富”,则被人们遗忘得太久。当年他是如何落马的?10年间他经历过怎样的大起大落?10年后重现江湖的他,其财富命运会不会出现新的转机? 2004年4月《英才》独家专访冼笃信,全面透视他那成也义字、败也义字的中国商道,后来者不妨一鉴。 傍晚时分,从海口椰海宾馆里走出一行10人,他们几乎都把手机装在腰间的皮套里,穿着随意,没有人能想到这群人刚才还在进行一场上亿元的汽车项目谈判。 他们接连走过几条街道,在寻找饭店。始终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十年前的海南首富,如今的龙华公司董事长冼笃信。 在否决了几家海鲜酒楼之后,他们走进了一间经营“文昌鸡”的快餐店。由于冼笃信与公司的几位副总要赶在七点去参加一个管理培训,用餐时间只用了40分钟左右,席间没有酒,也不拘礼,看得出这些操着各种南方口音的生意人都是冼笃信的朋友。 这是记者第一次见到冼笃信。在海口的三天时间里,记者总共见过冼笃信四次,一次是采访,其余三次都是在餐桌上。冼笃信的每一顿饭“规模”都很大,而且除了几个固定人员坐陪之外,每次都更换新面孔,冼笃信把这些人都称为“朋友”。 第二顿饭选择了一家公路旁边的露天大排挡,用餐人数为八个人,大多是冼笃信的旧友。其中包括一位与冼笃信结交20多年,一起打过架,拜过把子的“江湖朋友”,此次海南之行的目的是为开“武馆”之事寻求冼笃信的帮助。 冼笃信第三顿饭招待的是一群与龙华公司一起开发农业项目的朋友,冼选择在海边的一个渔村用餐,用餐人数为十个人。 海口饭店里的餐桌大多为圆桌,但无论冼笃信坐在圆桌的任何一个位置,都不难看出他是所有人的“中心”。冼笃信不抽烟,不喝酒,不参与不着边际的笑话,他身边甚至看不到女人,只有一个跟了他12年的同乡小伙子充当司机兼秘书。 席间的冼笃信不爱说话,表情也不丰富,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沉默,只是不停地接听手机,并在每顿饭结束之时大叫一声“买单”。 与十年前相比,冼笃信如今的“买单”是轻松的,第一顿饭冼笃信花了241元;第二顿150元,但冼的一位朋友“剥夺”了他的买单资格;第三顿553元,由于冼笃信从小受母亲的影响,深知“做酒容易,请客难”的道理,还帮着旁边的一桌朋友买了单,打折后共花了1300元。 而在10年前,特别是冼笃信事业最辉煌的1992—1993年间,冼笃信一年的请吃接待费用就超过1000万元。经历了数年事业低潮和财务危机的冼笃信慢慢学会了怎样“过日子”。 冼笃信的小买卖 要想吃肉就得靠自己,这是冼笃信心中最朴素的人生哲理,冼笃信还把这一道理运用到挣钱上。 如果把时间倒退到30年前,冼笃信的“日子”过得更为清苦。在那个困难的年代里,冼笃信的七口之家只拥有一条毛巾,衣服是补了又补,夏天没钱买鞋只能整天光着脚。 对于少年时代历经的所有贫穷和苦难,冼笃信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一筐番薯加一把米熬成的稀饭,“稀饭里只有几粒米,一年只能吃两次肉,一顿是过年,一顿是端午节”。 在那段日子里,冼笃信的目光盯上了山上的老鼠、松鼠、野鸡和蛇。在冼笃信看来,所有这些动物都是自己口中的肉。事实上,在同村人难得吃上一顿肉的岁月里,冼笃信却在以自己的方式频繁给自己“加餐”。 要想吃肉就得靠自己,这是冼笃信心中最朴素的人生哲理,冼笃信还把这一道理运用到挣钱上。 骨子里蕴藏着“不安分”因素的冼笃信中学时就借钱与一个朋友做起了沉香生意。但冼笃信初战失利,赔进了所有本钱,还被冠以“投机倒把罪”在拘留所呆了40天。 年仅16岁的冼笃信在拘留所里感到了恐惧,想得最多就是回家,回学校。但冼笃信不知道,此时的学校已经打算把他抛弃了。“回到家里很多人都不敢靠近我。” 学校是再也回不去了,冼笃信一下子被抛进了社会,做生意成了冼笃信当时最现实的选择。从那以后,冼笃信做过各种各样的小生意,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贩卖手表及各种录音机,甚至还从广西把猴子贩运到海南卖。“那个时候没什么大钱赚,走这么一趟赚一百几十块钱就已经了不起了”。 厄运再一次降临到冼笃信头上是在他经商生涯的第二个年头,一桩五吨假粉条生意让冼笃信一下子亏了一万块。“整个地方的人都认为我冼笃信再也起不来了,很多人到我家里来要债,而那时候全家除了一头牛以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 但这还不够支付冼笃信所背债务的一个零头。接下来的一年里,全家人帮着冼笃信还债,沉重的债务负担促使冼笃信再次冒险,承包了一个地下巷道工程,冼笃信为此赚到了自己经商以来最大的一笔钱,三万元。 由此冼笃信还清了所有债务,还为家里盖了一个平房。 剩下的钱,冼笃信决定建一个编织袋加工厂。然而,当工厂搞起来以后,冼笃信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流动资金,“向银行借钱又借不到。有时候半夜醒来,坐在床上就想,明天怎么办?” 困境中的冼笃信想到了向国营企业“借东风”,经过几番周折之后,冼笃信终于使自己的工作证上打上了“国营厂长”的名号。“一个农村的娃娃一下子挂了一个国营工厂的厂长,真是很威风。” 但这个 “国营厂长”头衔,冼笃信只顶了两年。之后,冼笃信以5万元注册了一家南联商贸总公司“准备做汽车生意”。 “由于我朋友多,大家也相信我,一下子差不多有200万的资金打到我的账户上。” 据冼的回忆,第一批成交量就有20来部汽车。“当20来部车开回我的公司时,整个琼山县都惊动了。”这一年是1984年。 汽车生意的成功,冼笃信拥有了自己的一辆日产得胜汽车,随着生意的日益红火,冼笃信的坐骑先后换成了蓝鸟轿车,皇冠轿车。 好景不长,一个中央工作组的进入和工商局的介入,冼笃信放弃了汽车买卖,并注销了南联商贸公司。冼笃信又回到了家乡龙桥镇,并用汽车生意赚来的钱在家乡一口气开了几个工厂,在委托兄弟对工厂进行管理之后,冼笃信离开了海南。 冼笃信的大生意 如果今后要修建一个纪念冼笃信的地方,最好选在西河西路,因为西河西路见证了冼笃信的发达与沉沦。 一辆面包车一直向北行驶,车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冼笃信。正是这辆车载着避风头的冼笃信离开了海南。 他们边走边玩,17天之后,冼笃信来到了石家庄。此时,冼笃信放弃了上北京的念头,就地卖车,乘火车去了云南。 在此之后几年,冼笃信辗转于云南、湖南、河南之间,先后做过烟草、钢材、肥料等生意,期间,冼笃信还出任了香港一家装修公司的总经理。“在这段时间里只要生意赚钱我就做。” 1987年,在外闯荡了近三年的冼笃信回到了海南,并注册成立了最终成就冼笃信“海南首富”地位的腾龙公司。 早期的腾龙公司继承了冼笃信什么都做的经商风格。开始搞进出口贸易,公司大了之后,冼笃信开始搞农副产品批发,还经营酒店、饭店等生意。这种状态持续到1989年,冼笃信开始涉及房地产开发。 在海南的地产“淘金潮”中,冼笃信赶上头班车。而要说到冼笃信的发达史,就不能不提到一个名叫“西河西路”的地方,甚至有人曾戏言称,如果今后要修建一个纪念冼笃信的地方,最好选在西河西路,因为它见证了冼笃信的发达与沉沦。 凭借冼笃信当时的实力,冼根本与西河西路无缘,因为光是参与投标的保证金就需要600万。然而发生在西河西路的财富历史并没有因此而改写,手头拿不出大量现金的冼笃信开始寻求合作。 然而最终的中标公司不是腾龙公司,而是腾龙公司的合作伙伴,最后决定由几家公司分南北两段合作开发西河西路,冼笃信分得南段的一部分股份。 由于对前景的看好,与冼笃信一同开发南段的公司开始排斥冼笃信,想把冼笃信排挤出去。对此,冼笃信主动出击,运用在海南的关系调集2000万的资金豪赌,一举把整个南段买了下来,先发制人地把另一家公司挤了出去。 但就在整个资金投入没多久,碰上全国治理整顿,所有海南的公司项目基本停止下来,开发北段的公司由于看不到海南的前途准备退出。此时的冼笃信逆流而上,花了500多万趁机把北段买下,自此西河西路的开发全部落入冼氏囊中。 冼笃信记得自己先后投入了近5000万资金,但如今冼笃信已经想不起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投进去的了。然而,发生在开工前后的三件事,冼笃信却记得清清楚楚。 由于当初收购南段项目的一笔赔款没有理清楚,开工前一天,对方连夜下通知给冼笃信说明天不允许开工。“通知、请帖都发出去了,不开工是不可能的。我急得连夜开会研究对策。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就一个一个的跑到市领导家里,最后市领导支持我开工。” 第二件事是,冼笃信正准备宣布开工典礼的时候,场地里一个很大的牌楼被一阵风刮倒了,“按照当地迷信的说法,这很不吉利”。 最后一件事在冼笃信看来更是邪门,“宣布开工以后,放了两挂鞭炮,按照鞭炮的设计,最后会有一声巨响,但有一个就是不响,直到20分钟以后才响。” 但种种不祥的预兆并没有阻碍冼笃信的财路,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海南地价猛涨,而冼笃信的手中已逐渐握有近5000亩的土地,单靠地皮就能卖好几个亿。1993年,处于事业顶峰的冼笃信当选全国政协委员,而在全国工商联也流传着“南冼笃信,北张宏伟”的说法。据冼笃信的回忆, 1993年自己在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期间,公司的进项就高达两亿多。 1994年,《福布斯》首次对中国富豪进行排名,冼笃信以5亿资产杀入前10名,位居希望集团刘永好,东方集团张宏伟之后。而据冼笃信今天的计算,当时其资产远超过10亿,而当年富豪榜单上冠军罗忠福的总资产才刚刚10个亿,冼笃信远不止一个“海南首富”那么简单。 冼笃信的财富泡沫 冼是一位十足的商人,但却远远称不上企业家。他知道如何成就一单生意,但在冼的企业里却看不到管理。 透过汽车窗户玻璃往外看,海口的街道两旁会时而不时地冒出几幢“烂尾楼”,这是海口市的一个显著标记,它仿佛在告诉路人,这个城市曾经拥有很多关于财富的辛酸故事。 “现在像这样的烂尾楼已经很少了,以前很多”,冼笃信一脸平静地介绍说。如果记者有如《大话西游》中白晶晶的法术,也许会发现在冼笃信的心里留有一滴眼泪。 然而,这仅仅是如果,冼笃信脸上的漠然,仿佛曾经的地产泡沫与自己毫无关系。事实上,冼笃信的财富正是被这场泡沫蒸发掉了,这使得冼笃信成为富豪榜上昙花一现的英雄。 早在西河西路的工程还没有开发完之前,就有人出价400万的纯利买下这个项目,“当时公司都动心了,银行也来做我的工作,轮番说服我买掉。” 尽管冼笃信也认为400万的利润在当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他却坚持不卖。相反,冼笃信还把赚来的钱都用在买地,搞项目上,“我当时买了很多的地,大概有四五千亩。” 就在泡沫来临,大批资金流出海南时,冼笃信依然岿然不动,没有人能说服冼笃信,也没人敢说。 观察冼笃信早期的经商手法,冼是一位十足的商人,但却远远称不上企业家。知道游泳的人并不一定知道什么是浮力,会游泳的人往往是那些生活在水边的人。 冼笃信就是这样的人,他知道如何成就一单生意,但在冼的企业里却看不到管理,游泳的动作很不科学,其结果是成本高,不省力,速度受限制,而且很难胜任远距离游泳。 冼笃信说自己手里钱多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科学的决策,“就是自己说了算,投1000万是一个人说了算,投5000万也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我差不多变成了黑社会的老大一样。” “不能全归于宏观政策”,这是冼笃信对自己曾经的失败最简单的总结。“是我的决策错误造成的,如果当时我把资金往别的地方调,调到上海、调到北京或者搞几个能够盈利的项目,结果就不一样了。调一个亿到北京,腾龙就改写了,历史就改写了。这就像是一个槛,你跨过去就改写了历史,跨不过去,你就永远留在山的这边。” “我买土地是对的,没有卖是错误的。曾有个银行行长提醒我,说你们有些资产尽早把它们兑现。那时我太乐观了,听不进去,认为一年半载的就过去了。我在海口有三块地,一块是1800亩、一块是1600亩、一块是520亩。记得有人直接开支票给我,但都被我退回去了。 我在三亚还有一块地是0.8平方公里,那个时候我们才付了不到2000万,而卖价最少是20万一亩……那个时候有好几百亿的资金在海南找地皮买,我如果把掌握的土地卖掉应该不低于10亿。宏观调控后,海南的资金全部往外走,所有的东西都不值钱了,想卖都卖不掉。” 这一次,轮到冼笃信说“如果”,然而,这并不能挽留住冼笃信昔日真正拥有的财富。 另一个让冼笃信感到痛心的假设,是腾龙公司坐失了上市的机会。据冼笃信介绍,在1993年和1994年,腾龙公司如果要上市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冼笃信经过权衡以后却放弃了。“我有钱,上市以后有那么多人进入,那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干脆不上了。” 冼笃信说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以做大,也有很多的机会可以使企业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但都因为自己整个决策的失误没有做。“永好、宏伟等这帮兄弟,那个时候我和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后来他们一直往前走,我不但不往前走,还往后退。反省已经来不及了。” 冼笃信的“江湖义气” 现在他们没机会骗我了,我现在所做的首先就是管理,我现在把管理看的比任何都重要。企业要做大,项目再好,管理跟不上绝对不行。 “《水浒传》影响我一辈子”,从小尚武的冼笃信说自己看的第一本就是《水浒传》,而冼从书中学得最多的就是“江湖义气”。 冼笃信练武术先后拜过四个师傅,自己当过武术教头,“从小就感觉自己是领头的。由于我从小就带着一帮人打架,在当地的名气很大,我只要从大街上经过,卖肉的、卖菜的、喝茶的,不管认不认识我都要跑过来看看,说这就是冼笃信……” 龙华公司常务副总裁,与冼笃信相识近6年的王志敏对此评价说,“江湖义气”是冼笃信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就连冼笃信本人也坦言,这种江湖义气让自己吃了很多的亏,最为直接的就是被骗。 直到今天,冼笃信也没能知道当年跟他一起倒卖沉香的朋友,是不是真的跟他一样被抓,卖沉香的钱是不是真的被没收了。还有当年让自己背上万元债务的假粉丝被骗事件。 1993年,冼笃信在三亚投资的宾馆正要动工,而且还准备在海口再搞一个宾馆,整个设计已经完毕了,结果一个马来西亚商人叫冼笃信停下来,由他来投资建两个五星级的宾馆。结果这是一场骗局,冼笃信不但在设计、评估上花了很多钱,而且还被马来西亚商人的两张假支票骗走了400万美元。 在“美国城”项目,冼笃信又被自己人坑了一次,公司会计人员用各种手段从项目账户上骗走了200万,三个人分钱买了车,买了三套房。 在湖南衡阳的一笔投资中,冼笃信把资金投进去以后非常相信对方,结果公司总经理一伙人却把冼笃信给骗了,偷偷转移了1400多万的资产。” 冼笃信发现后,开始组织审计时却遇到很多的障碍,无奈之下,冼笃信报案,案件的审查耗费了冼笃信近一年多的时间。此次在海口接受采访,冼笃信就刚从衡阳回来。 冼笃信1996年走入低谷之后,余威犹存的他还先后创立了一家防伪的高科技企业和一家旅游网络公司,而且相当盈利。但又是由于一场骗局,不但使两家企业遭到查封,而且冼笃信还为此卖掉了自己的奔驰车。 “好朋友和我盖一栋楼,那个楼2800万就可以完工,我已经给他2600万,结果不但没有完工,这个朋友还欺骗我大哥给他签了一个800万的欠款条,他拿到欠条后不到十天就到法院起诉了我”。 结果冼笃信输掉了这场官司,连本带利还了1100万,由于周转不灵,冼笃信稍有起色的网络公司和防伪企业遭到查封。 记者从龙华公司董事长助理,跟了冼笃信近20年的吴亦人口中得知,防伪公司被查封还与冼笃信为别人作担保有关系,“公司有一个人刻了冼笃信的章与别人做生意,结果血本无归,冼笃信为了救他,反过来给他作担保,最后由于连带责任导致公司被查封。” 经历过多次被骗的冼笃信说自己现在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给别人有机可乘。“企业要做大,项目再好,管理跟不上绝对不行。” 冼笃信的野心 我很愿意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上去。能不能达到我现在不敢说,但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什么事情都是拼出来的。 冼笃信说自己是一个曾经红火过的人,1993年时走在海口大街上都会被人认出来,但冼笃信如今已经失去了这项荣耀。毕竟,冼笃信被人们遗忘得太久了,自从冼笃信的事业陷入低潮之后,中国的媒体就集体失忆式地把他忘却了。 “没有被关注我反而心里扎实了,我怕人关注我。我在北京开会时,记者说要采访我,我基本不接受,有记者说散会以后在门口等我,我只好从后门溜走。” 这是冼笃信的刻意低调,“自己曾经干那么大的企业,后来却陷入这样的困境,还有什么脸说三道四,没有资格。” 冼笃信甚至在2004年退出了全国政协委员的推选,为此,冼笃信早在一年前就告知了很多相处多年的委员朋友。在海南总商请辞时,冼笃信希望能够保留自己在省政协的委员位置,但不参加全国政协的选举。 对于每年的富豪排行榜,冼笃信说自己会去看,但不会刻意地关注,而且冼笃信很愿意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上去。“能不能达到我现在不敢说,但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什么事情都是拼出来的。” 当记者问及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多长时间时,冼笃信显得信心十足。“在全国里面我不敢说,但在海南达到10名以内我认为还是有希望的。我想应该是8年后,如果快的话是5年。排进全国前十大,我估计现在恐怕不一定有机会了。” 如今,冼笃信的腾龙公司已全权交给自己的大哥经营,冼现在的精力全部投在与国家合资的龙华公司上,在这个去年底成立的公司中,冼笃信占有40%的股份。 在龙华公司的战略规划中,业务主要分成几大块,其中包括即将上马的神野汽车制造项目,正在破土动工的龙桥镇上万亩高效农业开发项目,综合旅游开发项目,以及龙华区556亩的玉沙村改造房地产项目等。 正是所有这些上亿元的项目给了冼笃信说话的底气,但冼笃信说自己最大的底气将来源于自己的管理,并声称自己再也不会用以前那套“水泊梁山”式的模式来管理龙华公司。 “以前腾龙公司也曾引进过‘高人’来管理,但我的那班兄弟总是联集帮派抵制他们。如果我在家,这帮哥们儿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一离开公司,马上就抵制他们的工作,想尽办法把他们赶走。现在要把事情做大,就必须找能人进来。我现在的人事管理是能上能下,再也不讲什么义气。几个月以前,我把部长、副总经理全部各降一级,我告诉他们要必须从头开始,如果工作做得好,三个月以内还能恢复原级。如果你确实不行,就永远没有机会。” 在记者离开海口的那天下午,海口市的天空没有任何预兆地下起了雷雨,推开窗户,对面的“烂尾楼”在雨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一个小时以后,天空突然放晴,一切昏暗的东西又变得清晰起来。财富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