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信托公司自营业务分析
■ 百瑞信托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研究员 王力航
本文依据2014年68家信托公司公布的年报数据，对信托行业自营业务的开展情况及发展趋势进行综合分析。整篇分析从宏观和微观两个着眼点出发，其中宏观的着眼点在行业，微观的着眼点在具体的信托公司。在宏观层面，自营业务的总体规模、收益水平、资产配置战略等要素可以很好地反映全行业自营业务的综合经营情况、风险偏好和投资风向；微观层面，一家信托公司的自营业绩可以从侧面反映其资产管理的综合能力。
本文基于宏观微观两个着眼点，从自营资产规模、负债比率、收入状况与结构、收入率水平以及资产配置等五个方面，文章将分六个部分对2014年信托行业的自营业务经营状况进行全面分析。总体来说，2014年信托行业自营净资产稳步增长，业务收入增幅显著，收益率水平较2013年亦有小幅提升，但两极分化趋势显著。在自营收入结构方面，投资收益占比增幅显著，利息收入占比下降。资产配置方面，金融机构仍为信托公司自营资金的最大投资领域。在长期股权投资方面，投资券商的收益十分抢眼，长期布局资本市场的信托公司获得了回报。
(一)自营净资产稳步增长，信托公司加速增资扩股
根据公开披露年报的68家信托公司数据统计，截至2014年末，信托行业自营净资产规模合计3,197.24亿元，首次突破3000亿大关，相比2013年末的2,548.57亿元增加648.67亿元，增幅为25.45%。从历史数据中可以看出，近年来信托公司的自营资产一直处于稳步增长状态，其增速自2010年以来始终维持在25%左右。
信托公司自营资产的稳步增长部分得益于近年来大规模的增资扩股。2014年整个信托行业的注册资本加速提升，截至2014年年底增至1389.05亿元，相比2013年末的1142.65亿元增加246.40亿元，增幅21.56%。从具体信托公司来看，年报披露的数据显示，2014年共有18家信托公司选择增资扩股，占全行业的四分之一，虽然增资扩股的公司数量没有2013年多，但增资的总体幅度显著大于2013年。18家公司增资扩股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是：引入新股东、原有股东出资与未分配利润转增注册资本。譬如，山东信托引入中油资产、国投信托引入泰康人寿作为战略投资者；民生信托、厦门信托等则通过股东直接出资的方式增资扩股；中信信托、中融信托等则将部分未分配利润转增为注册资本。
(二)行业自营负债率维持低位，未来有望通过“发债”提升杠杆率
2011年至2014年，信托行业的自营负债率一直维持在较低水平。历史数据表明，过去四年全行业的自营负债率始终处在11%左右，正负波动0.5%以内，2014年全行业自营负债率为11.23%。由于《信托公司管理办法》中明确规定信托公司不得开展除同业拆入以外的其他负债业务，因此，信托公司的自营杠杆率多年来一直处在较低水平。
随着2015年4月《信托公司条例(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条例》)的下发，信托行业看到了“发债”融资的曙光。《条例》中将信托公司分为创新类、发展类和成长类，并规定创新类公司可以发行金融债券、次级债券。这一规定拓宽了信托公司的融资渠道，改善了信托公司的经营模式，可以进一步提升信托公司自营业务的盈利能力。保守估计，假设只有行业自营净资产排名前十的公司被定为创新类，那么当前创新类公司的净资产规模略超1200亿元，假设按照50%净资产的发债上限测算，全行业可发行债券600亿元，约占目前行业净资产的20%，以目前全行业的自营业务收入水平测算，大约可以为全行业带来60亿元的毛利，扣除掉发行债券的费用和利息成本，估计可以使自营业务收入提升10个百分点。事实上，发债融资带来的“利好”远不止提升自营业务收入这么简单，信托公司可以通过融资加大杠杆进行战略投资或收购，拓展蓝海领域，促进行业转型。
从其他金融子行业的成功经验来看，有效利用资本市场的便利环境，通过发债进行融资，聚拢资金资源，发挥杠杆优势，对于一个行业的发展、壮大、开拓、创新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自营收入增幅逾三成，利息收入与投资收益占比此消彼长
2014年，信托行业自营业务收入继续保持良好增长态势，68家信托公司共实现自营业务收入295.13亿元，相比2013年的225.61亿元增长了69.52亿元，增幅为30.81%，高于2013年自营业务收入增速。另外，2014年全行业自营业务收入占比为30.65%，较2013年的27%出现了显著的回升迹象，扭转了自2009年以来自营收入占比持续下降的趋势，表明自营业务在信托公司收入结构中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在利率市场化、同业竞争加剧的大资管时代，传统信托业务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信托公司通过提升自营业务的盈利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冲传统业务的下行压力。
在自营收入的结构方面，2014年呈现出利息收入占比下降，股权投资收益占比上升的明显迹象，这从侧面反映出信托公司正在从过去粗放的融资贷款模式逐步向投融资一体化的方向发展。具体来说，2014年的利息收入为60.21亿元，规模和2013年基本持平，但占比较2013年减少6.97%；与之相对，公允价值变动收益和其他投资收益占比较2013年显著提升，其中，2014年全行业公允价值变动收益为15.65亿元，占比较2013年提高了4.10%，其他投资收益为71.69亿元，占比较2013年提高了4.82%。
(四)行业自营业务收益率小幅提升，各家公司收益分化严重
2014年，信托行业自营业务收益率与2013年基本持平，整个行业的平均收益率为8.94%，比2013年的平均值8.85%小幅上升了0.09个百分点。事实上，自2011年以来，自营业务收益率基本维持在8%至9%的区间内，但最近几年68家信托公司的自营收入水平差异在持续扩大，两极分化现象比较严重，2014年全行业自营业务收益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40.05%和-11.8%。
导致各家公司收益率差距持续扩大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投资风格和资产配置方向差异较大。举例来说，部分信托公司的资产配置相对比较集中，其在单一科目上的资产占比超过总规模的40%，这类信托公司中比较典型的有：方正信托、交银信托、中建投信托等贷款及应收账款比例较大；江苏信托、华润信托等四家公司在长期股权投资上配置比例较大；中江信托、长安信托等多家公司则在证券市场上配置了过半的自有资金。
(五)投向金融机构的占比持续扩大，各家公司资产配置风格迥异
截至2014年末，信托公司自营资产中投向占比最大的依然是金融机构，绝对金额为1446.11亿元，占比接近四成，为39.95%，比2013年底的37.01%略有上升。与之相对，投向证券市场的规模占比排在第二位，仅为12.18%。
以自营收入来源划分，各家信托公司自营资金的配置风格差异很大，很多信托公司偏向于使用一类或两类资金运用方式。以收入水平排名靠前的一部分公司为例，其资产配置风格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以利息收入为主，如安信信托、中诚信托、中融信托等；第二类以股权投资和其他投资收益为主，如天津信托、华润信托、上海信托、重庆信托等；第三类以公允价值变动为主，如西藏信托、华能信托、长安信托等。
(六)参股金融机构的投资收益显著提升，投资券商收益增幅最为显著
从2008年至2014年信托行业自营长期股权投资分布及其收益情况所呈现的趋势来看，信托公司参股金融机构的投资收益在2014年增幅显著。其中，投向证券公司的投资收益增幅最为明显，从2013年的8.79亿元增至2014年的21.03亿元，其中华润信托投资的国信证券一家就贡献了14.17亿元。
另外，投资银行的收益为22.77亿元，较2013年的20.24亿元有小幅提升，收益总额仍然在各类金融子行业中仍然位居第一，但参股银行的家数由2013年的41家下降为28家，参与股权投资的信托公司数量也从23家减少为15家，可见信托公司正在对银行股权进行系统权衡和区分对待，放弃部分质量较差的资产，继续持有或增持质量好的银行资产。
在长期股权投资收益排名前十的公司所公布的投资收益明细中，银行类股权资产主要有两项，分别是：华信信托持有的丹东银行股份有限公司17.15%股权，收益9840.57万元；上海信托持有的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股份有限公司5.23%股权，收益6.44亿元。证券公司股权资产主要三项，分别是：华信信托持有的大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28.04%股权，9219.43万元收益；上海信托持有的上海证券有限责任公司33.33%股权，1599.98万元收益；华润信托持有的国信证券股份有限公司25%股权，14.17亿元投资收益，值得特别指出的是，此项资产的收益金额在信托行业自营持有的所有长期股权投资中是最高的。另外，基金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和信托公司的股权也为信托公司提供了不菲的股权投资收入，其中收益金额较高的有天津信托持有的天弘基金48%股权，收益3.04亿元，中海信托持有的四川信托30.25%股权，收益3.34亿元。总体来说，如果一家信托公司对于证券市场投资多，对于证券公司、基金公司投资多，说明了该公司对于资本市场相对比较重视，便能够较好的把握资本市场带来的历史性机遇。
(七)总结
本文分六个部分对2014年信托公司自营业务的经营状况和发展趋势进行了综合分析。总体来说，全行业自营业务运行良好，增速显著，且在营业收入中的比重显著上升，重要性也显著提高。在自营业务的负债问题上，杠杆水平始终处在低位，远低于券商等其他金融子行业。未来如果监管层批准信托公司发债，将会大幅提升自营业务的盈利能力，促进整个行业向前发展。在自营业务的收入结构方面，利息收入占比下降，投资类收入占比上升，这反映出信托公司自营业务的运营风格有所转变，不再仅仅满足于融资贷款的传统盈利模式，长期股权投资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从投资结果来看，2014年投向证券公司的股权为投资者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