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刘慧玲
昨天
从部队转业后,赵先生就开始努力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谋生途径,他尝试过搞装修和开餐厅,但结果都不太令人满意。1995年,在中国股市最“火”的时候,赵先生决定投身其中。在交易所熙熙攘攘的大厅里一坐,面对一堆红红绿绿不断变化的数字,赵先生已经隐约意识到,这个自主沉浮的地方将可能是他一生的归宿。
很快,大概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赵先生的几万元资本以几何级数翻着跟头。然后,他成了散户大厅里小有名气的人物,每天都被这里的同仁们包围着问这问那。“人就是这样,你提供的分析一次准,别人并不觉得你有什么本事,如果总是八九不离十,他们就会对你信任到无以附加的地步。”赵先生边说边随意地瞟一眼面前的电脑,悠闲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可有可无的娱乐节目。“当然”,他说,“以前我不得不每天做大量功课,眼睛都被电脑折腾坏了。”除了本身的刻苦用功,也许赵先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在阴晴不定的股市中能够慧眼独具,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天赋。
“向我咨询如何操作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赚了钱,然后他们会觉得不好意思,就请我吃饭或出去玩。之后,有些人觉得这样太麻烦,干脆由我代他们操作,然后分成。”赵先生也更乐于接受这种帮忙的方式,按他的话说,这一行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是很浓的,对于股市的基本面,大家往往喜欢在一起交流,但至于自己将选择哪只股票并如何操作,则很少有人愿意透露。
一切就这么简单而偶然地开始了——自发的信任和一个口头协议,而此时的赵先生,根本没想过私募基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1998年之后,赵先生开始与他的委托人通过更为正规的方式进行合作——书面合同取代了口头协议,这种变化源自一次不愉快的经历。
“有一个人拿了50万给我运作,我两个多月帮他赚了20多万,本来说好对半分账,可这位兄弟却带着钱消失了。”对于赵先生来说,股市上赚钱的机会多的是,10万元的损失给他造成的挫折感更多的来自于心理层面的信任危机。于是,1999年,他开始和每一个委托人都签个合同,关系特别好的,干脆把账号拿过来,密码由他改了,委托人只有在操作完成后才能看到结果。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纸合约从真正意义上说约束不了任何人,那不过是个心理约束。“我代为理财的圈子非常小,都是周围的熟人,大家两厢情愿,合作的基础完全出于个人的信任。”
私募基金完全是由市场需求而自发“成长”起来的,由于不受法律保障,国内业已存在的地下私募基金只能以各种变通形式存在。如果按基金的要求进行衡量,其中一些还不能算作基金。但是,考虑到特殊的环境,一旦条件成熟,它们将来很可能演变为真正意义上的私募基金。
今天
很难想象,与赵先生合作多年的五六个老客户现在对他有多信任,甚至放心到一年也不找他一回。每年元旦,就是赵先生算账的日子,他把一年的交割情况列好明晰表,连同现金一起送到委托人家里,然后新一轮的合作又周而复始。即便是他的两家企业客户,也不过是一个月查看一回交割单。
在赵先生与委托人签的合同中,是从不承诺回报率的。“我只保证不赔钱,委托人本金如果有损失由我个人补齐,但这几年,投资回报率都在50%以上,皆大欢喜。”由于每年的回报都令人满意,所以赵先生向委托人索取的分成比例也是不低的,200万元上下的,收益一般四六分成,几十万的小资金收益对半分成,少于30万的小客户基本都被推辞掉了。
与大多数操盘手不太一样,赵先生看起来似乎没有同行惯有的职业病,即伴随压力而产生的紧张、沉默、心事重重,虽然他手里也掌握着2000多万的资金,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然,这并不表示他没有考虑过“要是赔了该怎么办的问题”。
“其实,我把所有的钱都当成自己的,因为所有损失都要我一个人先承担,然后才轮到客户。”“我一般看得比较准,如果有什么偏差,只要跌了5%,我一定斩仓。”在预期的止损点上能够决策坚决,赵先生认为这种素质来自于纪律部队中的锻炼,他说他从不幻想手中的股票可能明天就会涨起来。股市的机会有的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如果整个大市都不好,我就干脆不做,比如去年和今年,我都没有满仓操作,只拿出30%的资金入市,对此客户们都很理解。”“也许有一天出现大股灾,而我恰恰又没来交易所,否则我不会被套住。”
“同以前相比,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自由也挺有意思。我想天天来就做短线,不想太操心就做中长线,而且工商不查,税务不管,我想国家政策也会支持。”据赵先生介绍,现在之所以有很多企业来找他代为理财,主要是因为投资股市收益高,也省心,而搞其他项目一年的收益大多不会超过10%。
对私募基金的监管怎样才能有效?厉以宁说,有条件设立的,报国务院有关业务部门备案(公募基金要经国务院投资基金监管机构核准)。未经备案的私募基金要退回,补银行同期活期存款利息并罚款,造成投资人损失的要负民事责任。厉以宁认为,监管主要针对有操纵价格、内幕交易、虚假陈述等欺诈行为,有效的监管在于以大的方面给予限界,但主要由契约和章程规定来约束,政府不要管理得太多。
明天
从一个散户变成了一个大户,赵先生也从一楼搬到了三楼。他现在刚换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一个新办公地点,希望在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做上一年,看看能不能翻两倍。赵先生会不会在明年搞一个投资公司,将取决于这次摸底考试。
“我的心还是挺大的,如果我一年内能翻两倍,就准备搞一个公司,找几个人帮我看看盘,我所有的委托人也都表示支持。而且我现在已经涉足美国股市,未来可选择的余地更大了。”
赵先生说他与基金管理公司的操盘手不太一样的是,他从不听消息,也不关心谁在坐庄,“只要一只股票我关注一个月,基本可以看得比较清楚,我的理想是可以更好地把握主升段,这样每年涨两三倍就变得很正常了。”他与现在比较普遍的工作室走的路子也不太一样,因为他为客户而不为庄家服务。
赵先生说,无论国家未来出台什么政策,现在可能还管不到他这一块,因为他代理的客户如果自己不说,没有人知道,因为个人户的密码可以随便改,除非通过法人户帮企业理财交易所才会知道,又或者他未来的事业规模越做越大。
在采访过程中,赵先生反复强调的就是收益率。他说,如果这一点能够保证,一切合作中的问题将迎刃而解,因为回报是所有投资者、包括市场最关心的基点。从1997年至1998年以来,更加接近于严格意义上的私募基金以公司形式出现了,众多咨询公司、顾问公司一直在以“委托代理”的方式操纵着数目颇为庞大的地下私募基金,基金总款大约有好几千亿人民币。厉以宁说,由于私募基金来自民间资金,包括某些大企业的闲置资金。引导得好可有利于高新技术发展,如果继续以地下状态存在,有可能成为引发金融动荡的一个源头。给私募基金以合法的地位,既可以引导它们促进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又能保护投资人,同时还可化解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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