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调查：招商证券换帅 牛冠兴挂印旧将复出

　　本报记者　郑小兰　深圳记者

　　岁末年初，当人们关切的目光都聚集到南方证券生死存亡时，同处一城的招商证券城头正悄然变换着“大王旗”。

　　2003年12月22日，招商证券董事会通过了招商证券总裁牛冠兴的辞职请求，同时通过 了中信基金管理公司总经理杨鹍出任招商证券新总裁的任命。

　　　风云变幻证券市场从来都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但自1994年到现在，牛冠兴陪伴着招商证券走过了10个年头，牛的离去，让人既觉意外更感惋惜。

　　对于牛冠兴的离职，招商证券严密封锁消息，禁止任何员工对媒体发表任何看法。不论是对自己的员工还是对外界，招商证券对于牛的离职都有一个“官方说法”：牛辞去招商证券总裁后，可以专任招商基金管理公司董事长，这符合中国证监会对证券公司高管不得兼职的有关规定，也是牛总自己的意思。

　　但是，1月2日，牛冠兴以南方证券接管小组组长、南方证券公司临时党委书记身份与中国证监会主席助理庄心一、深圳市有关领导一起出现在南方证券时，这种解释顿时显得苍白无力。

　　辞去招商证券总裁之后十天内火线出任南方证券接管组组长，时间上天衣无缝的衔接、角色的成功转换，很容易让人得出“这两个安排有必然联系”的结论。

　　然而，一位知情人士对本报表示：“也许牛总是有意让外界有这种感觉，但这个过程绝不是像外面说的——牛总因另谋高就而离开招商证券，也不是像招商证券官方说法——牛总主动要走。”

　　杭州营业部事件是导火线？

　　听到牛冠兴辞职的消息，不由让人会想到发生在去年夏天的招商证券杭州营业部挪用3亿元国债资金事件。

　　有消息说，目前招商证券为此已赔偿了2个多亿，这无疑对招商证券2003年利润有直接影响。

　　据说，杭州营业部事件爆发后，招商证券紧急收缴了全国所有营业部的公章。当时曾有媒体报道说：“牛冠兴要挂冠而去。”

　　一向很少在媒体露面的牛冠兴其后不久出现在官方证券类媒体上，畅谈“招商证券转型成功”，以行动化解传言。

　　知情人士透露说，牛冠兴的确没有因为杭州营业部一事向董事会提出就此事辞职的请求。原因很简单，杭州营业部事件并没有结案，没有认定责任之前怎么能自己“引咎辞职”？

　　事实上，此次招商证券董事会也没有以此理由解除牛冠兴的职务，只是表述为“接受其辞职”，这种措辞应该是双方达成默契的结果。

　　知情人士分析，杭州营业部事件只不过是董事会想要你下来所找的托辞，更深刻的原因还在于经营班子与董事会不协调。

　　1997年3月4日，招商银行决定由招行副行长施永庆兼任招银证券董事长，牛冠兴任招银证券总经理。

　　知情人士说，当时施永庆已59岁了，牛冠兴才42岁，再加上施本身是副行长，在招银证券算是虚职，基本不太干预牛的工作。

　　2001年，已更名为国通证券的招商证券进行第二次增资扩股，时任招行副行长的宫少林被派往国通证券任董事长。

　　宫少林与牛同岁，正当壮年，从人民银行深圳副行长之位转到招商银行任副行长，再转到国通证券任董事长，他也希望有一番作为。

　　管理层与董事会在一些问题上存在分歧，这一点连招商证券的普通员工都可以感觉到。“2002年招商财务报表虽然盈利500万，但实际上是亏损的，2003年盈利的难度很大。再加上杭州营业部的事，这无疑会为人事变动提供理由。”

　　董事会的声音

　　但这并不是问题关键。

　　知情人士分析，也许导致牛冠兴离职的根本原因，是他没有争取到股东的支持。“一个人在招商搞了近十年，再有能力也感觉应该到了极限，再说，招商证券与同业相比，也没有突飞猛进地发展，与其这样，不如变化一下经理人。股东需要一些新鲜感。”在业内人士看来，证券公司高管层变化很正常，股东行为没有什么可指责的，“董事会不同时期发展目标是不同的，股东是出资人，他们有权选择企业各个时期他应该用的人。”

　　至于谈到企业领袖对企业的影响，这位人士认为，一个企业在某一个时代某一位领导人确实起到作用，但是，时代变了背景变了，他的作用可能就不是那么正面。“就像一对情人分手，不一定要去分清谁对谁错，双方只要觉得不合适了，就OK了。”

　　　 不过，因为掺杂了一些利益纷争，牛冠兴的离职不免让人感受复杂。

　　　 一位业内人士感慨：“证券公司高管工作很难做，除了完成业务指标，还得保证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了，你所有功劳业绩都可能成为零。”

　　招商员工对于牛冠兴的评价颇高：“他一向以稳健著称，对员工也不错，招商证券在行情不好时也没有主动辞掉过员工。”

　　但是也有不同声音：“过于稳健显得有些保守，创新不足，前瞻性思路会差一些，而且用了一些自己亲信。”

　　现在也许牛冠兴很少有时间去感怀伤世，临危受命南方证券的接管小组组长，他现在要做好南方证券的稳定工作。“证监会和深圳市政府派他带队接管南方，就是对他能力的最好认同。”

　　启用招商老将

　　尽管招商证券新任总裁杨鹍的任命已下达，但招商证券很多员工对其并不了解，甚至连她的性别也弄错了。

　　根据知情人士提醒，记者从深圳市工商局提供的招商证券登记资料中发现，早在1993年万建华任招商银行证券业务部总经理时，杨鹍就是常务副总经理。可以说，她是招商证券的老将。

　　杨鹍公开资料则显示，这位48岁的女士，学者出身。

　　1994年3月，杨鹍到深圳中大投资管理公司任常务副总经理，从此她在中信旗下工作了近十年，先后担任过长盛基金管理公司副总经理、深圳中大投资公司总经理。

　　2002年8月，杨鹍开始担任中信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筹备组组长。

　　直到2003年10月，中信、光大等股东将中大投资股权全部转让给上海德胜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和福建德胜进出口有限公司之后，杨鹍才卸任中大投资董事之职。

　　尽管身在中信，但杨鹍与招商局高层显然保持着良好关系。

　　2003年4月16日，招商银行第五届董事会18次会议会议推选杨鹍为招行独立董事。这可以算是杨鹍回归招商局系统的一个暗示。

　　知情人士透露，杨鹍正在办理中信基金那边的辞职手续。对于她和余维佳副总裁等组成的新领导班子，招商证券员工也比较看好。

　　业界认为，尽管杭州营业部事件招商证券赔了不少钱，但对于有20多亿净资产的招商证券来说，没有实质性打击，牛冠兴交给后继者的是一个不错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