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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建才
合作博弈的过程是一种制度安排的过程，制度安排有效才能保证合作博弈能够进行下去，从而不断实现“社会潜在利益”
沪深综指在短短20多个交易日里有过三次探底过程，上证指数分别探低至1350.21点、
1334.78点和1323.12点。股市难题演变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困局，从理论上说，实际上已经掉进了囚徒困境，这可以算作股市目前形势的本质概括。
在以前的文章中，笔者曾经分析认为，从博弈论的角度来看，股市难题根本的症结在于，政府在发展股市的过程中没有注意整个博弈收敛的方向，也就是说，不是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出发，而是从掩盖问题的角度出发，从而使整个结果逐步陷入了坏的博弈均衡。而现在的问题是，股市怎样才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媒体上对股市症结的许多报道和分析可谓入木三分，不管是从政府的角度，还是从上市公司的角度。但是，笔者认为从博弈论的角度分析问题才能动态地看清楚股市萧条的本质，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往往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强调任何一个方面都极有可能失之偏颇。
股市是市场，市场是制度，制度是通过合作博弈来降低交易成本的，而合作博弈又是靠有约束力的协议来保证的。很明显，中国股市是在我们推理的最后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协议不具备约束力，结果导致合约不能自我实施，把本来可以重复的博弈搞成了一次性的博弈，从而把本来可以合作的博弈搞成了不能合作的博弈，因为谁合作谁就吃亏。
但是，如果大家都不合作的话，所有的人都会吃亏，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坑害别人的人最终也会坑害自己，从而使整个系统陷入囚徒困境，结果自然导致股票市场不能正常发挥自己的功能，进而社会资源尤其是资本要素不能得到有效配置(直接融资恶化)。
分析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分析博弈的参与人了，很明显，博弈的主要力量是政府、企业、券商、投资者。利益相关者相互合作才能实现共同的利益，才能生产出“蛋糕”来，生产出“蛋糕”后才能根据各自的贡献分配“蛋糕”。
根据排列组合的原理，我们知道整个过程中共有六个基于双方的合作博弈。这六个合作博弈中的任何一个出了毛病都有可能引起整体的问题，当然每种情况所引起的问题的程度可能有所不同。
合作博弈的过程是一种制度安排的过程，制度安排有效才能保证合作博弈能够进行下去，从而不断实现“社会潜在利益”。毫无疑问，制度建设并不是出台政策法规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出台的政策法规未必能够有效对付实际情况。
上面的抽象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却包含了争论的真正“要害”和股市的真正“软肋”。中国的股市要想从“计划市”转向“非计划市”，从而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必然依靠对合作博弈的“可信承诺”和对非合作博弈的“可信威胁”。
股市的公理体系来自合作博弈，而这种合作博弈不能仅仅是口头上的，不能让几个博弈方联合起来对付另一个(比如投资者)，等另一个“用脚投票”的时候再用政策“托市”；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不合作(或曰背离)的博弈方通过损害另一方来获得自己的利益，即曼库尔·奥尔森所说的“抢瓷器”。
中国股市具有自身的特点，既要在转型中发展，又要在发展中转型。因为它是转型中发展的，所以它必然具有先天的缺陷；又因为它是在发展中转型的，所以它必然要求逐步完善。有学者把股市看成中国体制改革的晴雨表，这是不无道理的，因为从某大程度上来说，中国的股市表现的是各个博弈力量的博弈过程。在股市囚徒困境的约束下，推动博弈的主动力量只能来自政府，由政府来带动合作博弈，但是，无论如何，政府必须按照合作博弈的基本原理行事，不能重蹈覆辙。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国际金融报》(2003年11月13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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