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地18年财富迷宫 于洋股市博杀每年赚几亿

　　本报记者刘雪梅北京报道

　　资本往事

　　于洋把采访的地点定在了“农场”的半岛。正午的阳光从绿顶帐篷肆意地倾泻下来，于洋抽着烟，5米外是一片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练习场，环绕半岛的是300亩碧蓝的人工湖，几 艘瑞典帆船静静地停在河边。“我从不接受记者采访，我不愿意做公众人物。”或许是有感于记者的执着，皮肤黝黑、花白头发，白衣白裤一身标准高尔夫运动装扮的于洋就这样坐在了记者的对面。

　　在锦绣农业这片占地3000多亩的灵山秀水之间，于洋神情轻松。此时，于的身份是北京大地科技实业总公司(下称北京大地)总裁兼控股公司——北京锦绣大地农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锦绣农业)董事长。

　　曾染指五家上市公司，在二级市场所向披靡的于洋选择了低调示人。对坊间盛传北京大地曾在北旅股份(600855，现名航天长峰)、ST渤海(600858)、东方电子(000682)、黄河化工(600091，现名明天科技)等股票二级市场上斩获不菲，于洋称“误传”。

　　1998年黄河化工发布公告称与北京大地共同投资高科技项目——北京大河胚胎项目，但虚晃一枪后，北京大地撤资。期间，黄河化工股票一飞升天。业界猜测北京大地幕后操纵股价。“在黄河化工上我的确挣了一点钱，但我们没有坐庄，坐庄的是肖建华(明天系掌门人)，证监会查过我们，但最后表明我们没有问题。”

　　尽管于洋称，北京大地现在专注于实业，已大幅压缩在资本市场的投资，但6月6日，北京大地还是拿出1.29亿元受让富龙热力(000426)部分国有股，成为富龙热力第二大股东。加上2002年8月18日，透过控股公司上海共同创业间接成为ST圣方(000620)的第二大股东；2002年12月30日，透过控股公司济南中金成为ST渤海第二大股东，一年之内，北京大地相继成为三家上市公司的“二当家”。

　　此外，北京大地还持有三板上市公司的大自然(400001)流通股257.69万股，为第三大股东；2002年8月22日，太行股份(600533)上市时，北京大地持有太行股份82.5万股，是其第九大股东。

　　不过，这些公司的命运并没有因北京大地的到来而焕然一新。这家注册资本1.2亿元的集体企业只作战略性投资，并不参与上市公司运作。今年5月，ST渤海因连续三年亏损已暂停上市；而与ST圣方的重组近一年过去了仍无下文。所谓“二当家”实为“甩手掌柜”。

　　尽管在外界看来，北京大地对上市公司的股权投资几乎无利可图，但近年来公司的财富却呈现跳跃式增长。在于洋执掌下的北京大地从1987年的负资产到如今已迅速完成30亿的财富积累，目前净资产已高达15亿，于洋并不否认这些原始积累相当程度上是炒股所得，但“自从决定当农民后，我们在证券市场的投资就大幅度压缩了。”于洋称。

　　对于当年在二级市场上的博杀，于洋一笑，称挣的钱“当然是很多了”。他透露，每年进帐好几亿。

　　从1985年成立企业以来，尽管北京大地享受高科技企业的税收优惠，但“科技含量却很少，几乎是什么赚钱干什么。最后海淀开发区给我们亮了红牌。”痛定痛思之后，1998年，在作了大量上市公司分析之后，于洋把目标锁定在农业。

　　“当时的想法是做到了一定程度，就把它包装上市”。但现在于洋改变了他的设想，“至少在我的任期内不打算上市。”

　　对此次入主富龙热力，于洋称，公司将参与运作，至于会将旗下的哪块资产置入上市公司，一位负责人称，“现在双方都还在算帐，等下一次公告时就清楚了。”

　　大地版图

　　在富龙热力的股权转让公告中，北京大地披露的经营范围极广。不过，据记者调查，靠矿业、有色金属咨询服务起家的北京大地产业主要集中在房地产、农业、金融和娱乐饮食业，而老本行已渐渐从主营业务中淡出。

　　资本市场上，除了上市公司的股权投资，北京大地还持有中煤信托10%股份，并是青海庆泰信托的股东之一。此外，公司还参股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北京城市合作银行，并投资3500万元持有北京科技风险投资公司7%股权。在创业板呼声最高的时候，公司曾与7家法人实体在宁夏绿谷制药有限公司的基础上发起设立了宁夏博尔泰力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后因创业板悬疑而被迫退出。

　　1993年，在证券市场监管相对宽松的时候，北京大地曾投资1411万元与南方证券北京分公司联合成立南方证券翠微路营业路，由北京大地投资，南方证券管理，利润按四六分成，北京大地拿六成，直到1997年人民银行清理整顿后，北京大地才退出这一投资。“前后三年半，投资回报将近1000%”。

　　农业方面，公司投资1个多亿控股的北京锦绣大地农业股份有限公司已成为全国高科技农业示范基地，并成为北京著名的生态农业旅游景点。在这个占地3000亩的高科技农业示范基地内，别墅区、高尔夫练习场、网球场、卡丁车场、国际会议中心、体育中心一应俱全。与其说它是农业基地，倒不失为一个环境优美的休闲渡假村。记者看到在高科技包装下的蔬菜温室内不过种了两畦空心菜和生菜，于洋也因此被农业部一位处长指为“对农业毫无兴趣”，大地农业不过是向世人出售了一个“生态农业”的概念。

　　对此，于洋对记者称，从蔬菜种植来看，的确是微利，但公司利润来源主要是养殖这一块。他称，锦绣农业从2000年开始赢利，现在股东每年都有分红，年净资产回报率在13%左右。

　　与资本市场的低调出没不同，北京大地在地产界的高举高打令业界侧目。

　　2001年6月，北京大地以1800万元／亩总价5.1亿的天价拍得杭州西湖边上的一块风水宝地，由于出价高出招标底价近1倍，业界惊呼其“北京地产大鳄”。

　　2002年4月，凭借“告别空调暖气时代”的锋尚国际公寓，北京大地旗下控股公司——北京锦绣大地房地产公司(下称锦绣地产)声名鹊起，总经理张在东因此赢得地产新锐的美誉。

　　此外，公司还是北京海开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北京海淀科技园建设股份有限公司的主要股东之一(注册资本均为6亿元)。上述两家地产公司在北京市海淀区地产圈、乃至北京地产界堪称举足轻重，仅海开股份现有土地开发项目规划总建筑面积就达620万平方米。据称，海开正积极筹备IPO。

　　公司还将地产投资的触角伸向了天津，除参股中房集团天津富通股份有限公司外，早在1992年北京大地就在天津开发区还投资1500万元成立了天津大地房地产发展公司；同年公司还在烟台设立了烟台大地房地产公司。

　　“房地产我们虽然介入得早，但介入不深，这也是我很后悔的一件事。”于洋称，但可以肯定，房地产将是北京大地今后的重要支柱产业。

　　在娱乐饮食方面，公司产业包括了投资250万美元的北京贝斯坎普娱乐公司；投资2600万元的北京锦绣大地美食娱乐城，位于北京海淀图书城的北京大地花园酒店也是北京大地的产业。

　　1992年公司还投资1200万成立天津保税区大地国际贸易发展有限公司，并在美国纽约设立“美国大地投资公司”。

　　国信证券一位关注北京大地的分析师对记者称，从北京大地财富增长的轨迹看来，资本运作功不可没。不动声色中北京大地迅速完成了10多亿的财富积累，他因此称“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大鳄”，只不过现在还潜伏在水下。但一个完整的大地系终究会“腾空出世”。

　　仍是“集体企业”

　　1985年1月，在北京平安里一间26平米的理发馆里，拿着当时地质报社提供的5万元启动资金，创始人孙源带着13个人开始了北京大地的创业生涯。公司当时的名称为“北京大地矿业技术开发公司”，主要从事矿业及计算机技术咨询服务，是地质报社的下属企业。

　　1987年，大地公司与海淀经委供销公司合营，北京市经委的一纸任命将于洋从海淀区经委副主任的位置上推到了大地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和于同时赴任还有另一个海淀区经委员工马亚军(任副总经理)。

　　随后，北京大地的上级主管部门变更为海淀区经委，至于地质报社如何出局已无从得知。

　　但提起北京大地，海淀区经委的同事们并不称“北京大地科技实业总公司”，而是直呼“于洋那个公司”。但对于洋现时的身家，他们并不清楚。

　　从最初的五万元起家，到现在的15亿净资产，北京大地至今还是一家集体企业。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张，产权不清势必会掣肘企业的进一步发展。

　　于洋不愿谈及个人财富以及企业改制。只表示，公司给予员工的报酬肯定超出员工对企业的贡献，短期内他不会考虑改制。

　　同是海淀区中关村的富豪，但于洋说“不要拿我和段永基、柳传志比。”

　　“柳传志有联想，段永基有四通，而我什么也没有。”这或许也是于在经过资本洗礼，完成财富积累后，立志重振实业的最真实想法。

　　北京大地一位负责人在接受本报采访时称：“公司早就有改制的想法，但好多东西不是很明朗，我们也看了四通、联想的改制，方式都不一样，我们目前还处于探讨阶段。”

　　“由于情况复杂，老总比较慎重，但迟早会改。”他称。

　　海淀区经委体改办公室一位人士证实，“大地还没有改制，如果想改，肯定会在我们这儿挂号。”

　　据北京市经委小企业处处长李世奇介绍，到目前为止，北京市集体企业97.8%已完成改制。他说，“企业是不是要改制，出于自愿，一般来说，改制方案需要通过职代会。”

　　与四通、联想曲折改制不同的是，北京大地最初登记设立时企业性质就是集体企业。这对公司今后的股权界定相对简单。“我们不会有国有股，都是企业自行积累。”这位负责人称。

　　以北京大地15亿净资产200人的企业规模，将有多少个百万、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将打上“北京大地制造”的标签现在还是一个谜。掌门人于洋是否会出现在今后年度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同样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