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调查：谁能拯救英豪科教？

　　杨斌快被人遗忘了，但他的影子却没有消失。香港上市公司欧亚农业陷入业绩造假漩涡后，曾经与其有着血统关系并且业务往来频密的国内上市公司英豪科教随即宣布业务出现变故。

　　从英豪科教的投资与利润组成上看，“树木”与“树人”为重。《新财经》记者在实地调查中发现，英豪科教已将英豪学校部分资产抵押给银行，目前还有4400万逾期抵押贷款 无力偿还，其他短期巨额负债已成公司的“定时炸弹”。

　　同时，为英豪科教创造利润的花卉基地则虚虚掩掩，并已确定“租借的花卉基地合作方出现问题，造成花卉苗木大量损失”。不过，《新财经》记者调查发现，所谓的“合作花卉基地”很难确定，少数可以确定的基地却声言从未与英豪科教有过合作事宜。

　　英豪科教是否在虚拟主营业务收入？随着英豪科教股价在二级市场暴涨暴跌，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面了……

　　《新财经》记者 刘峰

　　3月9日是一个普通的周日，广东省从化市良口镇飘着时断时续的春雨。下午4时左右，位于流溪河边的英豪学校门前陆陆续续停下四五辆“奔驰”、“宝马”，从汽车中跳出的几个学生兴高采烈地和熟识的同学打着招呼。英豪学校是中国最早成立的私立贵族学校之一，招收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寄宿学生，其不菲的学费也只有家庭收入殷实的学生才能负担。再过两三个小时，2000多个来自广东各地、乃至香港的学生将汇集学校光廊楼一翼的餐厅进食晚餐。然而这些学生乃至他们的父母并不知道，上市公司英豪科教(600672)控股的子公司英豪教育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豪教育”)，早已将其拥有的英豪学校光廊楼和一栋宿舍楼(属于粤房地产证字第1352687及1356809号房产证下房产)、以及学校一块土地(土地使用权证为从府国用1999-00919号，有消息说达200亩，记者未获得确认)抵押给建设银行广州芳村支行，并以此获得了3笔近6000万元的贷款。这些贷款中的一笔就在3月9日当日到期，另有一笔则早在2月份已经到期。

　　但是英豪教育并未按期归还这两笔共4400万元的贷款，而建设银行广州芳村支行目前也只能将英豪教育的贷款划入“关注类”贷款之列。该银行一位不愿披露姓名的人士告诉《新财经》记者，广东省金融管理小组曾在2002年年底召开会议，按照会议纪要的精神，为了“扶持教育产业，维护社会稳定”，要求各银行暂停追讨“英豪系列”公司的贷款。该人士无奈的表示银行方面目前不便追讨已经到期的贷款，只能静观事态发展。

　　“树人”与“树木”

　　作为中国第一家间接控股上市公司的私立学校，英豪学校实现借壳上市的创举一直是其对外宣传的亮点。

　　资料显示，英豪学校控股的从化市英豪博大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豪博大”)在1998年，以8205万元的资金受让了四川上市公司“广华化纤”(“英豪科教”的前身)4102万股国有股(占总股本29.77%)，随后广华化纤通过旗下的英豪教育，分别于1999年和2000年斥资5亿元人民币，收购了英豪学校大部分资产，并用收购的资产同英豪学校合作办学。同时，“广华化纤”更名为“英豪科教”，公司总部从四川迁至广东。

　　借壳上市之后，英豪学校原来共6.1亿元的办学资产中，有5亿元的资产已收归上市公司英豪科教名下，英豪学校目前基本是利用英豪科教拥有的资产在办学，而后者则分享办学收入。

　　尽管英豪科教的大部分固定资产是从英豪学校收购的土地、校舍和设备等办学资产，这部分资产在2001年也为公司贡献了4674万元的收入，可是教育产业只是英豪科教业务的一部分。除了“树人”之外，英豪科教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树木”。从1999年以来，花卉收入就占了英豪科教主营收入的一半以上；到2001年，花卉收入所占的比例更达到84%，为4.56亿元。另外，英豪科教还计划投资近7亿元，在海南种植奇树(学名“辣木”)，发展高科技农业，目前已经完成投资1亿元。

　　不过，英豪科教1月20日一份业绩预警公告则近乎宣布了公司“种花育树”业务的覆灭。该公告称，由于“租赁的花卉基地合作方出现问题，造成花卉苗木大量损失，且本年度已停止租赁的花卉基地原已发出的花卉产品，因各种原因已基本确定大部分报损或无法收回货款”。此外，“海南奇树基地去年底至本年初遭受了罕见的寒流影响，奇树大面积死亡”。随着英豪科教的“树木”主业遭遇突变，“树人”的办学资产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定时炸弹

　　根据英豪科教2002年第三季度报告，公司流动资产为6.34亿元，流动负债5.89亿元，看上去非常健康。但是流动资产中仅有的1.36亿元“真金白银”里，有9000万元是一年期定期存款，英豪科教用这笔存款为旗下英豪教育的9000万银行贷款进行了质押，并几次展期。

　　这种做法令人十分不解：定期存款获得的利息收入肯定低于贷款付出的利息费用，更经济的做法似乎应该是取出存款偿还贷款。

　　一位证券分析师告诉《新财经》记者，英豪科教很可能是想通过这种做法增加资产负债表中的货币资金量，否则，刨除9000万元的质押贷款及相应的质押存单，截至2002年9月30日，英豪科教短期借款应为4.5亿元，货币资金仅为4600万元，另外加上近4亿元的存货和应收款，资产质量要大打折扣。

　　最新的业绩预警公告更是让英豪科教的偿债能力折上加折。截至2002年9月30日，英豪科教应收账款共有2.09亿元，存货达1.98亿元，另有9023万元的预付账款。从往年的年报可以获知，英豪科教的应收账款一半左右是花卉销售欠款，存货中80%以上是花卉和已发出但未确认收入的花卉，而预付账款基本上都是垫付给花卉基地合作方的花卉款。目前来看，英豪科教近3.5亿元的流动资产面临损失危险，以英豪科教第三季度4.4亿股本、每股净资产1.46元计算，该公司很有可能在年报公布后第一次面临业绩亏损。英豪科教近年来营业收入和利润不断滑坡，而贷款又在大幅增加。目前流动资产又要大幅减值，作为收入主要来源的花卉业务却突然萎缩，现金收入会大幅减少，加上奇树投资付之东流，新的利润增长点也成了盲区，巨额短期贷款将成为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杨斌阴影

　　其实，英豪科教一直在给投资者打预防针，称由于花卉基地减少和市场竞争加剧，公司收入和利润将出现下降，但这次突然公告“花卉基地合作方出现问题”，还是让人有些意外。知情人士向《新财经》记者透露，由于英豪科教的花卉业务是由颇受争议的“福布斯富豪”杨斌引入，在杨斌被拘禁，随后被揭财富骗术之后，有关部门专门对英豪科教及其董事长陈忠联进行了调查。从银行方面传出的消息则称，英豪科教资金较为紧张，主要是受了杨斌事件的影响。

　　对于种种说法，英豪科教董秘于尹只是向《新财经》记者表示，主管部门有规定，不对关于杨斌的问题发表评论。他同时拒绝说明是哪个“主管部门”做出上述规定。

　　3月11日上午，《新财经》记者拨通了英豪科教董事长陈忠联的移动电话。陈表示自己正在广东省公安厅，不便接听电话。一个多小时后，陈给记者回电，但拒绝回答任何关于英豪科教现状及涉及杨斌的问题。

　　英豪科教的当事人极力回避，但是杨斌在英豪科教重组中的作用却是无人能够抹去。

　　据上市公司的公告，在英豪学校入主广华化纤之前，广华化纤的股东大会作出同杨斌合作投资花卉业务的决议。英豪学校入主广华化纤之后，1998年11月的一次临时股东大会上，杨斌当选为广华化纤董事，同时上市公司决定收购大连欧亚花卉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连欧亚花卉”)60%的股权。另外，上市公司投资1500万人民币，与杨斌的荷兰欧亚国际贸易公司合资组建了广汉市欧亚花卉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汉欧亚花卉”)，广华化纤控股75%，引进荷兰花卉、蔬菜等高科技农业项目。不久，广华化纤连公司名称也变更为“四川欧亚农业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简称为“欧亚农业”，为区分后来在香港上市的“欧亚农业”，以下简称“四川欧亚农业”)。

　　但是四川欧亚农业此后并未完全朝着高科技农业发展。公司大股东英豪博大在引入花卉业务的同时，还积极涉足UPS电源生产和地产业务，并且计划斥资2亿元人民币收购控股股东英豪学校的部分资产，同英豪学校合作办学。一年之后，杨斌于1999年11月退出了四川欧亚农业董事会。此时的四川欧亚农业也已经改名为“英豪科技教育投资股份有限公司”。

　　市场上比较一致的说法是，杨斌当时因为是外籍身份，只在四川欧亚农业中任董事，让陈忠联出任公司董事长，其实，杨斌才是公司实际大股东；后来因为陈忠联不认同杨斌的荷兰村项目，杨斌只好脱身四川欧亚农业，去组建另一个日后在香港上市的“欧亚农业”；同时，在四川欧亚农业的一进一出中，杨斌通过股权转让获得近1亿元的利得。

　　业绩之谜

　　杨斌是否获得这1亿元的股权转让利得目前很难证实，毕竟从1998年广华化纤国有股转让到杨斌退出董事会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上市公司的名字和主业频频变更，但股权结构从表面上看却相对稳定，最终控股人均为陈忠联一手创办的英豪学校。至于杨斌和英豪学校当时是否在背后达有协议，目前很难考证。

　　杨斌1999年离开后，无论英豪科教主业如何丰富多变，杨斌引入的花卉业务却一直在报表上贡献着巨额利润，并且一度让英豪科技以绩优股的形象在市场大受追捧。香港欧亚农业轰然倒下、关于“高科技农业”的浮华泡沫砰然破裂后，英豪科教也突然宣布主业遭遇变故，不能不让人猜测其中的因果关系。

　　其实，在英豪科教的财务报告上，始终可以看到杨斌的影子。从1999年到2001年，杨斌控制的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吉林欧亚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和固安欧亚天惠花卉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固安欧亚天惠”)，频频出现在同英豪科教有业务往来的单位名单中。

　　杨斌的香港欧亚农业被指业绩造假，那前身曾是“四川欧亚农业”、并且一直与其有着业务联系的英豪科教是否能摆脱嫌疑呢——早在香港欧亚农业神话破灭前，证券界许多人士已对英豪科教心存疑问。

　　按英豪科教历年年报，在其花卉业务的鼎盛时期共拥有4个生产基地。除了四川广汉的基地是该公司自己拥有外，其余在河北固安、山东菏泽、广州芳村的基地都是租赁而来。对于众多的租赁基地，英豪科教自己介绍的经营模式相当有趣：英豪科教同基地经营者签订合作协议，租赁花卉生产基地，优先向经营者购买种苗，然后由经营者负责花卉种植；经营者按公司要求的品种和时间交货，但是花卉的销售也由经营者负责；销售花卉后，上市公司获得收入，而经营者按销售额提取劳务费用。

　　在这种模式下，经营者出地、出种苗、出劳动力，而英豪科教在出钱之外仅是规定品种和交货时间，连花卉销售也不用多管，仅是拥有“销售业务参与权和市价调查监督权”，最后却获得最终的收入，毛利率不低，最高时曾接近50%，连业绩不佳的2002年年中也在20%以上。从英豪科教这种介绍来看，基地经营者向银行贷款来开展经营远比拿英豪科教的资金有利可图。

　　需要指出的是，英豪科教自称租赁的河北固安基地，极有可能就是杨斌旗下香港欧亚农业的固安基地。

　　《财经》杂志在调查香港欧亚农业花卉基地状况时曾披露，该公司7大基地之一在河北固安，名叫“固安欧亚千卉花卉有限公司”，其合伙人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吴海江。而《新财经》记者获得的一份关于吴海江的介绍材料及一份固安农村经济发展状况的资料则显示，吴海江同杨斌旗下子公司共同组建的公司，准确的名字应该是“固安欧亚天惠花卉有限公司”。

　　英豪科教2000年年报披露，公司2000年曾向固安欧亚天惠支付116万元的预付花卉款，2001年支付1908万元；年报同时称，预付花卉款一般支付给公司租赁的花卉基地合作方。可见，固安欧亚天惠也包括在英豪科教所谓的“固安基地”中。

　　吴海江在接受有关媒体采访时曾表示，1997年到2001年期间，香港欧亚农业的固安基地产量有限，基本没挣什么钱。那么，英豪科教的“固安基地”过去几年给公司贡献的利润是如何形成的？

　　《新财经》记者注意到，英豪科教2002年中报提到河北固安基地租赁期限到期，不再续租。中报公布的时间是2002年8月18日，在此之前的7月11日，有传媒曝出杨斌神秘失踪、可能遭到有关部门调查的消息。

　　虚拟基地

　　杨斌的问题刚刚露出马脚，同杨斌旗下“重合”的基地就“适时”关张，英豪科教的反应不慢。那么其他基地的情况又如何呢？

　　《新财经》记者联系了英豪科教董事长陈忠联和董秘于尹，希望获知山东菏泽和广州芳村两个租赁基地的具体位置，了解具体的合作模式。从于尹处获得的信息是，由于公告提及的原因，目前公司的花卉业务已经极少，除了自己拥有的四川广汉基地，没有任何租赁的花卉基地；于尹以自己不负责经营、不了解情况为由拒绝提供租赁基地的具体位置和面积。而陈忠联也称自己对具体经营不甚了解。不过，陈忠联和于尹均表示，各基地的具体位置和面积在公司年报中都有披露。

　　记者查阅了英豪科教的历年定期报告，除了披露该公司在四川广汉拥有的玻璃温室的情况外，有关能带来巨大利润的租赁基地的信息少之又少。不过，《新财经》记者颇费波折，终于联系到了年报列出的一家预付花卉款欠款单位——广州芳村区东教镇东教村。

　　东教村位于广州市芳村区，正好处于英豪科教所言的芳村基地范围内，并且曾在1999年和2001年两次出现在英豪科教预付花卉款的欠款名单中。按照年报中披露的情况，截至2001年年底，东教村欠英豪科教预付花卉款498万元。

　　但是东教村村民理财委员会的一位郭姓先生断然否认了曾经收到过英豪科教预付花卉款的说法。他称，自己在村委会近10年，从未听说村委会和名叫“英豪”的公司联系过，关于鲜花的种植和销售等事项都是村民个人处理，不可能以“东教村”名义收到英豪科教的预付花卉款。郭先生还表示，没有听说过英豪科教在该村有鲜花基地的事情。

　　东教村处于广州市的城乡结合处，今年已经撤村成为街道。《新财经》记者在东教看到一份村委会于2002年12月份公布的资产负债表。这份盖着“东教村村委会”大印的资产负债表写得清清楚楚：2002年年初(即2001年年底)，村委会负债一共不到363万元，不知英豪科教资产负债表中以“广州市芳村区东教镇东教村”入账的498万元欠款从何而来。

　　曾办理英豪科教贷款的一位银行人士告诉《新财经》记者，英豪科教曾称在芳村区的广州花卉博览园拥有花卉基地。

　　广州花卉博览园内确实有一个标明为“英豪广州花卉基地”的园圃，前面是临街的大棚，作为销售铺位，后面还有一片土地。记者了解到，这个基地共租赁了15亩土地，但是最近已经退还给了花卉博览园管理处，管理处以每年每亩1.5万元的价格租给了他人。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15亩土地仅是普通的花卉种植地，在转让前显然不能给英豪科技每年带来巨额收入。当记者再次联系英豪科教董秘于尹，询问广州花卉博览园基地的情况时，此时于尹解释称，广州花卉博览园的基地仅起到窗口作用，英豪科教在广东省的花卉基地位于南海市，但他没有提供具体位置，只是强调，这些基地都已中止合作。

　　财富的另一层涵义

　　“公司已经没有租赁的花卉基地”成了英豪科教回绝经营问题的最好挡箭牌；“花卉苗木已大量损失、货款无法收回”成了英豪科教今年报亏理直气壮的理由，大有“事已至此，奈我如何”的味道。

　　但是英豪科教无法回避在英豪学校携杨斌重组上市公司之后，有强庄借助其出奇优异的业绩恶意炒作股票的事实。

　　从1998年到2001年，英豪科教先后投资现代高科技农业、教育产业、网络产业，并且在1999年实施10送6转增4，2000年实施10送6，摊薄后每股收益曾达到0.88元。这一度令复权后的股价上涨到58.40元的高位，较1997年年初5元左右的价位上扬了1000%以上。

　　与此相对应，该公司股东人数先是从1997年年初的35658人(人均持2243股流通股)，减少到1999年年中的3979人(人均持40211股流通股)。直至2000年5、6月间的天量交投之后，股东人数又突然增加至189131人(人均持1354股流通股)，有证券分析师认为，这一变化表明主力已基本出货完毕。尽管此时股价较高位下跌了一半，但是股价复权后依然在30元人民币左右。

　　这显然是一场财富的重新分配。英豪科教股东人数骤减是从1998年年初可以明显看出的，此时英豪科教的流通市值在5.6亿左右，而到了2000年中期股东人数骤增、主力出货殆尽时，英豪科教的流通市值已经达到31亿左右。即便假设主力在最低位出货，也已经有25亿的财富在此期间发生了转移：主力成功套现出逃，而后继投资者却只得为此买单。

　　此后英豪科教的股价一路下探，在公布了2002年度业绩预警公告后，一度跌至4.73元(复权后15.20元)。

　　谁来拯救危局

　　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表明，英豪科教的重组已经展开。

　　当《新财经》记者向公司董秘于尹了解海南奇树项目的现状时，得知这个投资过亿的项目已经同其他公司进行了资产置换。

　　另一个重要信息是：英豪科教第二大股东英迈尔实业有限公司在2002年年底，将英豪科教7.98%的股权转让给了深圳市天骥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骥控股”)。和英豪学校同时进入上市公司的英迈尔实业明显是一个“影子”公司，而受让股权的天骥控股则是一家从事企业并购重组策划的投资咨询公司，其股东中包括长城资产管理公司和平安保险。

　　一家债权银行的有关人士告诉《新财经》记者，陈忠联控制的英豪学校退出上市公司基本已成定局，重组各方目前只是在受让价格上讨价还价。看来，英豪科教马上又会拥有新的面孔。

　　香港的欧亚农业从去年10月初停牌至今，对杨斌和公司业绩的调查依然在进行。英豪科教在粲然绽放后黯然失色，似乎也应该有人对其前世今生进行更深入的探究，揭去表面的繁华，让背后财富暴敛和价值毁灭的真相大白于天下。